一天的時間,長信侯夫人認了一個淫婦做乾親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如果只是認個農婦做乾親,還能說一句她品格高貴。
可她認的這個乾親,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不止拿不出手,甚至還是個敗壞婦德的爛貨。
更別說,長信侯府的女主人,肚兜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競價了。
這一件兩件的事情湊到一起,可不就是讓她徹底出名了嘛。
霓裳閣的試衣間裏,四五個要好的婦人一起喫着茶,欣賞着丫鬟呈上來的料子,一邊說着今天的顏色八卦。
“哎,你們說,這謝府也是奇怪,老夫人怎麼就不管管,自己的女兒認了個淫婦做乾孃,這是埋汰誰呢,又不是沒娘。”
“呵呵,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當初探花郎都看不上,偏偏要嫁給一個老頭子當填房,我看她本性就賤,親孃也拿她沒轍。”
“可惜了,謝家女兒可算是被她害慘了,出了這種事兒,往後誰還敢娶謝家的女兒?依我看啊,她能認那樣的人做乾孃,指不定也是因爲臭味相投呢。”
“就是說嘛,當初聽到那件事情,我還跟人說謝家情深義重,連曾經的一個奶孃都能認爲乾親,還將他們一家好生安頓,這是人品貴重呢,嘖嘖,真是人心隔肚皮。”
“我可是聽說了,她的肚兜如今可是長到三百兩銀子了呢。”
“三百兩?”
“是啊,賭坊那兒可都傳遍了,一會兒就來報一下價,嘖嘖,這都能上萬春樓去掛牌子了。”
“哈哈哈,萬春樓,那可是行腳伕跟下等人去的地兒,你的嘴也是夠損的。”
“呵呵,我說的可是事實,她們指不定就喜歡跟下腳伕那樣呢……”
女人說着眼裏露出深深的恨意。
當初她可是仰慕探花郎已久,可恨那賤人仗着父兄截胡了也就罷了,誰料她竟然當衆羞辱他。
在衆人面前說他癩蛤蟆想喫天鵝肉,說他就是個窮鬼,別妄想借着她翻身,她看着他就像看見茅坑裏的蛆一樣噁心。
就是這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將他的臉面踩到了地上,同時也讓他對女人退避三尺。
聽聞他推了謝府的婚事以後,她還以爲自己又有機會了,可她哪裏知道,那個人他,已經對女人沒有一丁點的好感了。
哪怕當初她再三表明心意,不惜放下少女矜持,跟他剖白自己的心意,可他一句此生永不娶妻就將她拒絕的一乾二淨。
如今的她,雖然生活幸福,女兒有出息,可是每每想起年少時候的事情,她還是不能釋懷。
在她內心深處,一直認爲是謝明珠毀了他的一生,哪怕如今官居一品,可他還是孤身一人,府上連個曉事的玩意兒都沒有。
長夜漫漫,他何其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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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賤人,毀了別人的一生,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愧疚之心。
一起的幾人都是她從小到大的姐妹,也知道她對那段往事難以釋懷,幾人對視一看,便不再說那些胺瓚事兒,轉頭說起了別的。
“對了,語晨妹妹,你家是不是要跟姚家相看了?”
“對啊對啊,聽說姚家那公子一表人才呢。”
“你們哪裏聽來的,八字還沒一撇呢。”說是自己的未來親家,女人臉上的笑容又真誠了幾分。
“嗨,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嘛,你啊,馬上就要有個俊俏的小女婿了,是啊是啊!”
……
女人們扯開兒女親事,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與她們一牆之隔的謝家大夫人,聽到幾人對謝家的議論,還有謝明珠的那些丟人事兒,氣的料子都不看了,帶着下人從後門出來直接上了馬車就往府裏趕。
她跟前還有一個小女兒,如今正是適嫁的年紀,本想今天來給她買身料子,等到公主生日宴的時候穿的,現在看來,恐怕是不行了。
這個禍害,自己的衣裳也管不好,到底是怎麼管的下人?肚兜怎麼會被拿到賭坊去的?
她出門的時候還沒有聽到風聲,沒想到一會兒功夫竟然傳成這樣了。
連個下人都管不好,真是廢物的很。
一把年紀了,還是如此的蠢笨不堪。不說大房的嫡女,就是庶出的丫頭,那也還有好幾個呢,再加上三房的,這些丫頭們往後一輩子的事兒,恐怕都要毀在這個賤人的手裏了。
“讓車伕再快點兒,抄近路走。”
謝大夫人急切的吩咐,她這會兒一想到女兒的婚事艱難,心口就疼的厲害,她真是恨不得殺到程府撕碎了她的臉皮。
馬車從街角走過,二樓貴客室裏,幾個女人還在就剛剛的話題熱論。
“當初還看不上探花郎呢,如今倒是好,嫁給一個不能人事的殘廢,你說她圖什麼?
圖老頭子身子骨扛折騰,還是圖他臉上褶子像樹皮?”
“你們該不會還不知道吧,她不喜歡男人。”
“語晨,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跟我們再說說。”
“是啊,說說唄,你對你這個前情敵可真是瞭解的夠多的。”
“哼,你們就裝吧,我不信你們不知道?”
“哎,我們那不是不確定嗎?哪裏敢胡說。”
女人嗔怨的說。
她們幾個的男人可都沒有語晨男人有話語權,她們那裏敢亂說話給家裏惹是非。
早知道,長信侯早年就不是什麼一般人,雖然長相不在大家的審美上,可他在皇上跟前的一句話,可比什麼都好使。
付語晨自然知道她們怕什麼,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說。
“我跟你們說啊,那些年我不明白她明明看不上他,可爲什麼有假裝同意跟他說親,那麼害他,後來我就一直暗暗注意着她,你們別說,還真讓我發現了她的祕密……”
霓裳閣裏的談話還在繼續,謝家大夫人卻直接殺到了老夫人的靜安堂。
“大夫人,老夫人她歇下了,您要是有事,夢姑可以代爲轉達,太陽這麼大,您會在這兒可別曬壞了。”
夢姑看了眼屋裏,她家小姐這個時候應該醒了,可她不開口,她也不敢放大夫人進去,只得先勸她離開。
“夢姑,我跪死了倒是不要緊,只是可憐了我家將軍,拼死拼活的爲女兒掙來了一份榮光,卻不想,她們還沒有沾光呢,就得一繩子吊死在城門口,自證清白了。”
大夫人就那麼直直跪在地上,連哭帶嚎的對着屋裏大喊。
她就不信都火燒眉毛了,老太太她還能裝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