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邦如何,陶蘇葉已經不想去關心了。
他以後無論怎麼樣,都有父母兄長爲他周旋,哪怕是沒了她,多的是人爲他張羅婚事。
可是她的嫣兒,陸家不會有人爲她考慮半分的。
一路上,陶蘇葉異常的沉默。
沈意歡也看出來她與陸安邦之間出了問題。
所以便不再提這一茬,只問了幾件跟嫣兒有關的事情。
嫣兒紅着眼眶,問一句答一句,眼神時不時偷看一眼自己的孃親,孩子眼裏的不安,看的沈意歡心裏酸溜溜的。
說話的功夫,幾人便到了陶府門前。
得知消息的陶家二老,已經在門口候着了!
一見沈意歡,夫妻二人連同陶公子連忙上前行禮。
“臣/臣婦參見王”
“乾爹,乾孃,快快起來。”沈意歡連忙扶着陶母起來。
看了眼周圍的路人,在看陶家幾人通紅的眼眶,低聲說道:“乾孃,乾爹,門口不方便,我們進去說話!”
“好好好,快,快請進!”
陶夫人紅着眼眶,順着沈意歡的話,迎她往府裏走去。
陶蘇葉低着頭,跟在父母身後,看到他們眼底的擔憂,心裏悲痛萬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滾。
她不知道怎麼辦?
她將自己的日子居然過成了這般,父母一把年紀了,還讓他們爲自己操心。
她可真是不孝!
一行人進了陶家大門,行至垂花門處,陶母停下腳步,看着瘦成竹竿的女兒,心疼的淚如雨下。
看到孃親與外祖母眼裏的淚花,嫣兒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乾孃,會好起來的!”
沈意歡嘆了口氣,拍着陶母的手,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安撫到一個痛苦的母親。
陶蘇葉看到母親嘴巴張着,嘴脣上下哆嗦着,想也不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哭道:“爹,娘,不孝女回來了,女兒給爹孃磕頭,女兒讓你們擔心了!”
陶母看着女兒消瘦的臉頰,一時間悲從中來。
一把扯起她抱在懷裏,巴掌就往她身上招呼,一邊拍打一邊哭,
“你這死丫頭,你好狠的心啊你!”
蘇母抱着清瘦的不成樣子的女兒,心痛的無以復加。
“你不讓爹孃爲你出頭,你不讓你弟弟去陸家爲你討個公道,你就這麼死熬着自己,你這是要我們的命啊你!”
“你這個死丫頭,你咋這麼心狠,你連爹孃女兒都不要了嗎你?”
蘇母的巴掌拍在陶蘇葉的身上,胸口的悲痛,像是要從皮肉裏鑽出來一樣,扯的她生疼。
“娘,女兒不孝,都是女兒不好,爹孃,女兒對不起你們!”
陶蘇葉哭着,一句句說着對不起。
她沒想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可是如今,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說對不起能把我圓潤飽滿的女兒還給我嗎?
你有沒有照鏡子,你有沒有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折騰成了什麼樣子?”
“要不是你姐姐回來,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把自己折磨死?”
蘇母字字泣血的質問,叫陶蘇葉越發愧疚的厲害。
她確實,不想活了!
陶世盅梗着脖子,拳頭握的咯咯直響,要不是爹孃攔着他,他一定將陸家那不要臉的打死了去。
他好好的姐姐,居然被他們折磨成這樣子。
妻子文氏跟在陶母身後,也是紅着眼眶一臉擔憂的看着婆母跟大姑奶奶。
陶御史的背,從看到女兒的剎那間,似乎又佝僂了下去。
一個鐵骨錚錚的御史大人,哪怕死諫時被打的皮開肉綻,也不曾流過淚的他。
看到女兒似枯萎的花枝時,一時間老淚縱橫!
沈意歡看着他們母女抱頭痛哭的畫面,看着陶御史壓抑不住的哽咽,心裏既羨慕,又爲他們難過。
她壓下心裏的難過,看了眼肚子圓滾滾的陶家新婦,說道:
“乾爹,乾孃,蘇葉妹妹回孃家是高興事,院兒裏多冷呀,可別讓嫣兒皴了臉。”
沈意歡這話,點醒了一衆人。
陶母連忙鬆開女兒,走過來牽着沈意歡的手,“怪我,光顧着哭了,王妃娘娘,快屋裏請!”
“乾孃,喊我意意就好了,喊王妃太生分了!”
沈意歡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撫着進了屋裏。
進屋之後,新婦文氏利索的安排了一桌餐食,幾人強打着精神用了一些後。
陶御史這才忍着悲痛,問起了女兒外孫溺水一事。
“葉兒,你跟爹說實話,寶兒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若是敢欺負你,爹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扯下他們一層皮。”
“爹……”
陶蘇葉聽到她爹這話,剛剛收起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沈意歡看着泣不成聲的蘇葉,對蘭葉示意,“你去喊左膀他們進來。”
“是!”
蘭葉去而復返後,身後還跟着左膀。
“陶大人!”
左膀拱手,對着陶御史作揖行禮。
“左膀大人!”陶御史壓下悲痛,忍着疑惑回了一禮。
“乾爹,蘇葉妹妹心裏難過,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
這是我吩咐去調查寶兒死因的人,乾爹若是信得過,便找個合適的地方,聽他說吧!”
蘇葉這個樣子,怎麼說的清楚!
陶御史聽到沈意歡這話,又感動又心酸。
“王 ……意意,乾爹謝謝你!”
沈意歡輕輕搖了搖頭,轉頭對左膀說道:“將你查到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訴乾爹!”
“是,王妃!”左膀躬身行禮後,等着陶御史開口。
陶御史給了沈意歡一個感激的眼神吼,對左膀做請的姿勢,
“請,隨我來!”
陶世忠見狀,小聲叮囑妻子陪着母親與二位姐姐後,擡腳便跟了出去。
“意意,要不是你回來了,乾孃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陶母握着沈意歡的手,感激的話憋在胸口,一句也說不出來。
“乾孃,會沒事的,蘇葉妹妹的事情,寶兒的事情,陸家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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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母聞言,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意意,寶兒溺水是不是……是不是根本不是意外?”
寶兒那麼乖,怎麼可能會自己跑去池子邊玩?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是陰謀。
“我可憐的女兒,我可憐的寶兒啊!”
蘇母轉頭又抱住陶蘇葉,母女抱頭狠狠的痛哭了一場。
也許是回孃家,哭了一場,也許是她真的累了。
陶蘇葉被扶着下去休息了。
沈意歡這才與陶母說起了她跟陸國公交手的事情。
“乾孃,我跟陸國公約定,明日他會親自登門,將陸家的處置結果攤開來講。
陸家的誠意如何,就看陸國公會不會護着兇手了!”
“他敢!”
蘇母恨恨的說。
“他要是敢包庇兇手,我就跟他拼命!”
蘇母一想到可比愛的外孫,心痛的就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