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三虎的事情,也算是給嫿嫿母子幾人敲了一個警鐘,讓他們都將這事兒放在了心上。
看到景榮不好的臉色,嫿嫿接上景行的話說道:
“我跟你們說,不止是跟老師喫酒要留心,還有同窗,同窗邀請你喫酒的時候可千萬多長個心眼兒,若是把他妹妹砸你手裏還是輕的。”
“最怕的是,你酒醉之後,人將你丟進脂粉堆裏,第二天一起牀,所有人都知道某某某是個流連青樓的貨色,小小年紀背上污名,你們該怎麼在書院裏擡的起頭?”
這話說的,讓姬雲箏跟景行直打哆嗦,兩人默默下定決心,以後絕不不喫酒,不喫酒就能杜絕一切惡意。
像是看透了他們的想法一樣,嫿嫿笑道:
“你們也別覺得自己不喫酒就萬事大吉了,大街上隨便一個女子拉着你求救,你救還是不救?”
“救!”
景行點了點頭,女子求救怎麼能不救呢。
“救是吧,然後你滿腔英雄主義的跟着她跑了,自以爲救人於水火,殊不知,你就是那個被引入火坑的冤種。”
嫿嫿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景行,繼續打擊孩子,“等人家帶着你到了死衚衕,就會有七八個壯漢等着你,要不說你拐帶良家女子,要將你送官。
要不就是說你拐帶人妻,要斷你一條腿,你們說說看,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我幫了她,她竟然害我!”景行張大了嘴巴,他娘還說女人不可怕,女人真的好可怕呀!
“他們的目的是爲財。”
姬雲箏聽了半天,也算是明白了姑姑爲何要跟他們說這些。
“或許還是尋仇,早就被人盯上了。”景榮也說着自己的看法。
“你們說的都不錯,但也不能說全對,有些人他沒有底線,一般這種就是團伙作案,如果單單圖財還好,就怕他們既要拿錢,還要傷人,到最後那個伸出善良之手的人或許連命都留不住。”
“這就是最基本的仙人跳,以女色誘之,上鉤的那個男人輕則破財,重則送命。”
往往遇上既要錢又不放過你的那種,纔是最難對付的。
嫿嫿將事情的利害分析完了,看着他們一個個若有所思,也不忍將他們打擊的太過。
“當然,保持善良的心還是有必要的,但是救人也要分清楚場合,要分辨出真僞,即使要救人也要多找一些人拖着一起去,不能單槍匹馬就追上去救人。”
“平常娘給你們說的,每個人身上多少帶點兒碎銀子,萬一遇上什麼事情了,撒了銀子往人多處跑,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一路上嫿嫿現身說法,將幾個孩子嚇得不輕,看他們臉色都變了,又給人安慰了幾句。
但她最忌諱的,且嚴令禁止的,還是讓幾個孩子遠離青樓的,賣身葬父的,還有那些喜歡一見面就熱情喊哥哥的女子。
這個社會女人實現階級跨越的唯二途徑,就是嫁人。
出生這件事是人沒辦法選擇的,靠未來子女出息也要時間與金錢的成本加持,且嫁的男人還要有錢才能辦到,是以有些女人根本不想靠自己努力,只想着走捷徑摘桃子。
少部分心術不正的女子爲了達到目的,會把目光放在一部分家庭條件好,有妻有子的男人身上,這年頭做妾還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說白了,她們就是廣撒網,釣着一個老實靠譜的,那就一輩子榮華富貴,哪怕是沒名沒分,她一樣不在乎。
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就跟後世那些不圖名不圖利的女人一樣,她只圖那男人的錢,溫柔小意的伺候着他但是她不愛他,也不逼他離婚,男人爲此還時時對她愧疚不已,不要命的往她身上砸錢。
雖然聽起來不覺得有什麼,可身在其中的那些原配卻苦不堪言。
她是不會讓身邊的這幾個孩子陷入這種境地的。
女人嘛,娶一個就好了,生個一兒半女的,一起撫養孩子長大,剩下的時候老兩口到處走走不好嗎?
天天沉浸在後宅爭鬥中,不把女人耗死了纔怪。
景春兄弟,包括姬雲箏,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些,聽了嫿嫿一席話,幾人心裏真是五味雜陳。
就連秀秀也時不時眼睛瞟向景春,晚上可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別出去了看見大嬸子小媳婦兒的那麼熱情。
到家以後,嫿嫿也沒在安慰被嚇到的孩子,一個個的不嚇嚇,都不知道外面的江湖險惡人心不古。
張媽媽聽着動靜,急忙迎了上來,“夫人,可是出什麼事兒了,你們咋這麼晚纔回來?”
“鍋裏溫着粥呢,我看蕭兄弟出去了,我就自作主張煮了一鍋粥在鍋裏。”
“好,辛苦你了張媽媽,老宅出了點事兒,耽誤了回來的時間。”
嫿嫿邊說邊往裏走。
“大家都湊合着喝碗粥了暖暖身子,一路上把人凍的不輕。”
嫿嫿搓着手,看着秀秀懷裏睡的正香的孫女兒,笑意加深,“也就是你是個乖的,一路上就知道睡覺,吭都不吭一聲。”
“多虧了娘給她做的衣服合身,而且還特別保暖,不然這丫頭早就被凍哭了。”
秀秀一手抱着熟睡的女兒,一手放在粥碗上烘手心。
“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從藥鋪回來家裏就剩張媽媽一個了,平威也不在,你們也沒有回來,怪着急的。”
嫿嫿手裏正端着粥,聽到安老的聲音,就知道他們回來時的動靜把他老人家也驚動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
嫿嫿原本不想說的,可是突然想到安老的身份,他對律法肯定比自己精通啊。
且這人可是宮裏出來的,宮裏活着出來的人哪個不是聰明人。
於是話頭一轉,就變成了,“安老啊,我那小叔子叫人給毀了清白,十六七的大小夥子,硬生生讓人當成了奴才使喚,如今十年過去了,一雙兒女竟然沒一個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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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當年這婚事,也是女方乘他喫醉酒算計他的,女方當時肚子已經藏不住了,這才讓他當了冤種接盤俠啊!”
“安老,你說說,這事兒該怎麼解決啊,我那可憐小叔子,還能不能擺脫那吸血的螞蝗了?”
嫿嫿對着安老說的是聲淚俱下,惹的景榮幾人拼命壓制着才能忍住笑意。
安老嘴角壓抑不住的抽動,他都覺得自己快中風了一樣。
忍了好久,這纔看着嫿嫿開口,“這事兒不難解決,就看你要個什麼結果了。”
嫿嫿一聽有譜,眼睛立馬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