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嫿孤身一人到了鎮雄關的險峯之下,看着天然形成的巖洞嘖嘖稱奇。
大自然可真是鬼斧神工啊,這天然的巖洞竟然能夠容納這麼多糧食。
可是怎麼把他們引到這兒來呢,如果她貿然出現,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對了,可以讓景凌找到糧食啊!”她不方便領功勞,還不能讓她兒子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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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將軍啊謝將軍,你可真的感謝我兒在你的軍中,否則的話,就算你跟你的大軍全部餓死了,又關我什麼事呢!”
嫿嫿回頭看了一眼她放在巖洞裏的糧食,純純的大米就有五百噸,白面黑面各種雜糧面就有二百多噸,再加上各種雜七雜八的就有一百噸,足足夠大軍飽飽喫三個月了。
等熬過了年前這艱難的幾個月時間,其他的就看謝將軍自己的本事了。
她相信一個常年征戰在外的將軍,不可能會對這樣的處境沒有預料。
更何況,謝丞相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被餓死吧。
天然巖洞在鎮雄關後山的一處險峯下,嫿嫿也是偶然間發現的,周圍草木將嫿嫿遮擋的嚴嚴實實,光是巖洞外面的老樹就有兩人粗。
巖洞的入口處是枯黃的落葉跟雜草,而進去巖洞到了另外一側,裏面綠草如茵,各色野花正迎風招展。
不得不說,如果恰逢亂世,這裏還真是個避世的好地方啊!
下山的路說不上好走,但也絕對不是很容易,嫿嫿一邊下山一邊往地上扔彩虹糖甚至還在個別樹杈上放兩顆做記號。
其他的東西不太明顯,可這個東西她給景凌裝了好多,相信只要他看見了就一定會有所迴應的。
她可真是個稱職的好孃親啊,千里奔波就只爲了她的好大兒能喫飽。
不過這六百多噸的糧食,她以後可得從謝家人手裏拿回來纔行,不然她豈不是虧了。
畢竟她的好日子可都是憑自己努力的來的,並沒有沾到謝家一點點光。
與嫿嫿隔着三裏地的大樹下,張勝利正在動員景凌下山。
“景凌兄弟,我們還是先下山吧,今日這野物也夠我們完成任務了。”
鎮雄關可不是一般的險峯,能在外圍找點兒野物果腹也就罷了,可真到了內裏,能不能走的出來都不一定呢。
傳言鎮雄關內裏有瘴氣,尋常人進入了恐怕會出不來。
當然也有傳言鎮雄關有喫人的精怪,所以進了山的人才不會活着出來。
賀景凌目光養着最高處的險峯峯頂,他從來沒有想過軍中將士會過這樣的日子。
原本以爲從了軍以後,可以爲國效力,可以讓他賣身帝王家,可以換取他娘後半生的榮譽。
可以讓謝家父子後悔自己有眼無珠,錯把魚目當成寶!
可以光明正大的將殺了他爹的兇手繩之以法,可以讓那個女人跪在他娘面前贖罪。
可是此時此刻,眼睜睜看着十萬大軍以野草果腹,爲了下一頓溫飽發愁的時候,他的心裏已經不僅僅只是爲他爹報仇,爲他娘解憂這麼簡單了。
大禹朝究竟有多少將士葬送了性命,纔會換來了他們如今安逸的日子。
即將遠赴戰場的英雄男兒,竟然連喫到飽飯也這麼困難,渾身衣物更是從家裏來時的模樣。
連最起碼溫飽都不能解決,他們又將如何去面對兇殘的敵人,如何爲那些屍餐素位的當權者征戰?
他們可是爲國爲民作出巨大的犧牲的英雄啊,何以就落得了這般境況?
就連謝將軍,面對此種情況不也無可奈何嗎?
難道他們真的要成爲太子跟三皇子鬥法的犧牲品,甚至於連雲州一帶的百姓也都被放棄了嗎?
賀景凌此時的心境,跟他來時只一心報仇,爲母親爭得榮光有些不一樣了。
望着遠處暗沉沉的天際,他就不信沒有辦法了,大不了他進深山一趟。
“勝利,你將這些獵物帶下去吧,我在找一找,多找幾隻,就能多撐兩天,過了鎮雄關以後,行軍路上不靠山,恐怕在想找到食物就難了。”
況且,將軍說了,能多存就多存一點兒,想來軍中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景凌兄弟,我爹說過,鎮雄關有瘴氣,他曾囑咐過我,如果此次經過這裏,千萬不要進深山,你可千萬不要進去。”
張勝利不明白,景凌爲什麼會對這裏這麼執着,深山沒人進去,獵物當然不少,可是危險卻是致命的呀。
“我明白,我就在這裏等你,快帶下去吧!”
景凌決定了的事情,不想退縮,未來半個月能不能活下來就靠這兩天的努力了。
“好,那你小心點兒,我放了獵物就來找你。”
張勝利看他勸不動,只得提着兩人打好的獵物往山下走去,一開始還一步三回頭。
想到景凌的功夫,他又拖着獵物大步往前跑去,得早早的上來阻止景凌進深山纔是。
景凌看着張勝利遠去的背影,提腿就往最高處的險峯走去。
如果深山裏能獵到幾頭大傢伙的話,大家都能喝一口肉湯。
先捱過這半個月,等到了雲州府,起碼還能見着活人,能不能喫飽肚子再想辦法。
嫿嫿聽到遠處的動靜,立馬找了棵老樹躲了起來,這荒山野嶺的,百里之外恐怕都沒有一個人影出現,可別讓人把她當成狐狸精纔好呢。
最重要的是她怕人家發現她的糧食,這可是她用來給景凌做嫁衣的敲門磚。
可別讓其他人摘了桃子纔是呢。
賀景凌一邊走一邊提着兩邊的長草,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想來險峯探一探究竟。
突然,眼睛的餘光掃過一個地方,圓溜溜,紅綠兩色很顯眼,那是是他的彩虹糖?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後背,不對啊,他的大包給李蛋蛋保管着。
這會兒怎麼可能會在他身上呢?
心裏有一股異樣的激動,他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紅色彩虹糖,伸出舌頭舔了舔,甜的。
順着踏平的幾處草地看去,藍色的,黃色的。
一顆,兩顆,三顆……直到他撿起來一把彩虹糖時,心中的懷疑得到了肯定。
彩虹糖只有他娘有,至少在大禹,是沒有的,從李蛋蛋他們看見驚訝的目光就能看出來。
彩虹糖只有他娘會做。
“娘,娘,是你嗎娘?”
“娘,是不是你來了,娘,你在哪裏?”
一方面是馬上見到他孃的激動,一方面是對於未知的恐懼。
他娘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而且還是在這荒無人煙的鎮雄關內?
難道是那個女人?
是那個女人設計抓了他娘以此來準備引誘他?
這樣一想,景凌渾身散發着殺意,整個身子顫抖着,站都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