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聲音似乎帶着鉤子,每說一句,幾個丫頭的頭就往下低一寸。
她擡起胳膊,似乎在欣賞自己的玉手一般,這時候若是有人擡頭看的話,就能發現她的胳膊上面青紅交錯的印記一個挨着一個。
茉莉聞言,渾身抖成了篩子,‘砰砰砰’磕頭,“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女人漫不經心的將手放下,“真沒意思,本夫人還沒說什麼呢,你就這樣怕的要死,別人還以爲本夫人是什麼狼蟲虎豹呢。”
女人語氣輕佻,嘴角帶笑,但是她的眼睛依舊犀利的盯着茉莉。
其他伺候的幾人更是冷汗涔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的夫人折騰她們。
好在夫人只是涼薄的看了茉莉一眼,伸出胳膊讓其他幾人替她穿衣服。
“本夫人很喜歡你那雙眼睛,你說我要不要挖下來當球踩呢?”
半響女人語氣惡毒的說罷,茉莉渾身都被冷汗打溼,想到上一個被挖了雙眼的奴婢,她更加絕望。
“夫人,奴婢求夫人饒”
“夫人,程三求見!”
門外傳來王媽媽的聲音,屋裏的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王媽媽來的太及時了,她要是再遲一點,茉莉的這雙眼睛恐怕就保不住了。
女人看着她們如釋重負的樣子,嘲諷道:“呵,真是沒勁,下去吧!”
“是,夫人,奴婢們告退!”
聽到女人發話,伺候的丫頭暗自叫好着退下,除了被罰的茉莉。
“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麼?當柱子攆狗嗎?”
王媽媽是夫人的陪嫁奶孃,尋常說的話還有點兒作用。
茉莉聞言擡頭看了眼夫人,就算王媽媽開口了,她也不敢在夫人沒同意之前離開。
“下去吧!你還打量着本夫人請你呢!”
女人冷笑着說了一句。
一個卑賤的奴婢而已,還敢有脾氣,真是可笑至極。
“是,奴婢謝夫人心善!”
茉莉說完偷偷對着王媽媽說了句“謝謝”就退出去了。
王媽媽早就摸透了女人的性子,一邊替她套好外衫遮擋雪白的身子,一邊笑道:“您呀就是太較真兒,幹嘛跟幾個奴婢計較呢,她們是什麼人,您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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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媽看她沒反駁,繼續奉承:“您可是天上的雲,跟地上的爛泥有什麼可比性呢?”
女人閉着眼睛享受着王媽媽的恭維,到底沒再說懲罰茉莉的事情。
“程三什麼時候回來的?”
女人正了正神,靠在軟枕上一副端莊問話的模樣,哪裏看得出剛纔渾身不着一絲的放蕩。
王媽媽聞言,連忙說:“程三是剛進來的,渾身還泛着冷氣,他說怕身上有涼氣衝着夫人,還在外面候着呢。”
女人聽了王媽媽的話,臉上帶着一絲玩味兒,“請進來吧!”
王媽媽聽到這裏便知道自己要退出去了,連忙道“是!”
門口的程三,原本是老爺身邊的人,自從夫人嫁進來後,就被老爺給了夫人。
如今可是女人手裏的一大“利器”。
“程三,夫人讓你進去呢,我在這兒守着,不會有人來的。”
男人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提腿就進了屋裏。
王媽媽說完,看着程三進了門,親自將房門關上後,吐出一口濁氣守在門外。
程三看着牀上若隱若現的雪白身子,嚥了咽口水,明明已經赤裸相見多次,可他就是控制不了爲她發瘋。
“程三,你這一走,可是讓夫人我好想呢!”
女人特有的誘惑的聲音,讓進門的程三渾身都叫囂着。
“夫人,是程三回來遲了!”
男人憋紅着臉,一句話說完已經到了牀邊。
“是啊,你是回來的有點遲,我那大哥哥到哪裏了?”
女人掀開牀幔,春光乍現,讓程三血脈僨張。
“來,上來說嗎?”
“我們邊坐邊說!”
男人還未作出迴應,女人綿軟玉手已經撫上了他。
很快,傳來小几被丟到地上的聲音,再接着是女人嬌笑聲,甚至還夾雜着男人的聲音
門外的王媽媽聽着裏頭的動靜,似乎已經習以爲常,擡頭看着天空,嘴裏喃喃自語:這場禍事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呢,如今的程家,可真的是從內裏就爛透了啊!
—
木蘭縣白馬鎮,城外的莊子上,景春抓了兩隻小羊綁在馬車一邊,正聽着莊頭彙報地裏收到的蘿蔔白菜。
“少東家,這蘿蔔白菜往年我們都是曬乾了醃着喫,要不就是存在地窖裏存着,光是白菜就能喫飯明年三四月份。”
莊頭指着剛挖出來的一大堆蘿蔔說道。
其實以往他們都說偷偷賣出去一部分的,反正主家也不怎麼管,一年糧食收完了他們種點兒菜出來也是補貼家用。
不過這種事情都是揹着主家的,今年遇上新主家,他還不清楚人家的脾氣,不敢貿然賣掉蘿蔔等。
景春看着又長又粗的大蘿蔔,看了一眼莊頭“你到時候挖坑,挖深點兒,將蘿蔔埋了,什麼時候喫什麼時候取出來,跟地裏挖出來的一樣。”
景春嗯話讓莊頭頓時臉色通紅,他原本以爲少東家不懂糧食,也不懂地裏的事情,沒想到人家竟然是行家。
窖蘿蔔可是農家人才會做的事情。
“少東家說的是,還剩下一些蘿蔔還沒挖呢,遲點兒挖也是可以的。”
“嗯!”
景春也不知道怎麼辦,只點了點頭,他想着回去問問他娘,大批的蘿蔔白菜有沒有什麼辦法保存。
反正他娘說了,他要是哪裏不明白,就少說話板着臉就是了。
想到這裏,他打算先回家再說,剛走到馬車旁邊,就看到一個女子朝着他這邊跑來。
想到他娘說的外面的女人不安全,他連忙後退幾步躲到了莊頭的身後。
女子看景春非但沒有接住她還躲着她,頓時眼眶溼潤,對着景春蹲身行禮:
“小女見過少東家!”
景春聞言皺了皺眉,看着莊頭一臉不解,“她嗓子咋了,聽起來這麼膈應?”
莊頭被女兒的行爲臊的臉紅耳赤的,他都說了讓婆娘看好她,別在東家來的時候出來丟人現眼,沒想到老婆子還是沒看住她。
“少爺,人家嗓子天生就這樣呢!”
少女淚眼朦朧的看着景春,自認將最美的角度暴露給她了。
可景春的目光卻在他們父女二人身上來回切換,莊頭穿的圓滾滾的,活像一隻熊瞎子,女兒身上單薄的衣衫衣袖堪堪到手肘處。
這可是九月的天啊,不得凍成風溼了?
“你怕不是凍的吧,我都聽你牙齒打顫了,你還是多穿件衣服,別嗓子凍啞了,手上凍出風溼來。”
景春覺得這女人可沒腦子有病,不然咋不知道冷呢?
隨即轉身上了馬車,帶着小羊駕車離開了。
只留下莊頭跟他女兒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