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吳三炮就帶着工程隊來幹活了,他像模像樣的炸了炮仗以後,泥瓦工都開始砌牆了。
吳三炮的媳婦兒竇氏在棚子裏給工人做飯,閒暇之餘也來找嫿嫿說話。
她男人可說了,來了這裏一定要手腳勤快,看見嬸子家裏有啥事兒就搭把手,不要隨便打聽人家的家事。
中午飯過後,工人們稍作休息就開始幹活,竇氏聽見嫿嫿家裏的動靜,拿着一些醃的一些梅子就來了。
“嬸子在家嗎?”
嫿嫿看見門口的小婦人,認出了是吳三炮的媳婦兒,笑着招手讓她進來。
“快進來,你是三炮他媳婦兒吧,看着就是個利索的。”
“是,我叫竇鵝,我哪有哪有大姐說的那麼好。”
“你叫竇娥?”
嫿嫿還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啊,我娘生我的時候,我家的大鵝正好開始生蛋,我爹就叫我竇鵝,說是怎麼一出生就有鵝蛋喫,比我幾個姐姐有福氣。”
竇鵝說的時候一臉認真。
嫿嫿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清新脫俗的竇鵝呢。
竇氏看着嫿嫿的臉色,不知道說什麼好,想到手裏的梅子,連忙拿到嫿嫿面前說道:
“這這是我醃的梅子,我聽聽我娘男人說,大姐家有孕婦,就就帶了一小罐過來。”
竇氏說完,有點不好意思,她聽她男人說的是嬸子,結果剛剛喊出口,才覺得喊錯了。
人家這麼年輕漂亮,哪裏就是嬸子了,該不會是這家的兒媳婦吧。
而且她拿的這都是山上的東西,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嫌棄,不過她醃梅子的手藝是跟她娘學的,醃出來的梅子酸甜可口,好喫着呢。
嫿嫿回神,看見竇氏的神色,立馬從她手裏接過罐子,連連說道:
“那你可真是拿對了,我兒媳婦懷孕了,就喜歡着酸酸甜甜的東西就,來,來坐下的。”
嫿嫿看得出,竇氏第一次見面有點放不開,就拉着她坐下。
秀秀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其實她剛睡醒,渾身腫的厲害,剛想起來在院子裏走走呢。
“娘,家裏來客人了?”
秀秀出聲,讓竇氏更不解,這分明看着就像是姐妹,咋喊上娘就呢。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三炮的媳婦兒竇鵝。”
嫿嫿看了一眼秀秀,比平時胖了點兒,其他的還算正常。
緊接着又對竇氏說:
“三炮媳婦兒,這是我兒媳婦秀秀。”
“竇嬸子好。”
秀秀看着竇氏笑了笑,目光掃過她娘面前的罐子,她聞見一陣酸酸的味道,嘴裏已經開始分泌口水了。
“秀秀你好,你好。”
竇氏有點尷尬,她第一次不知道怎麼喊人。
“大大姐,你真的太太年輕了,剛剛我差點以爲你是這家的兒媳婦呢。
天吶,這麼年輕就當婆婆了,我剛剛都不敢喊人了。”
竇氏一想到她剛進門時喊人家嬸子,就覺得有點尷尬。
“沒事,稱呼而已,怎麼順口怎麼來。”
嫿嫿說着看了秀秀一眼,看見她的小眼神時不時看一眼瓦罐,忍着咽口水的動作時,笑了笑說道:
“這是竇妹子專門給你帶的,你拿進屋裏去把罐子給騰出來。”
“哎,我知道了娘。”
秀秀就等婆婆這話呢,一把抱起罐子就往屋裏走去。
“哎,不用不用,那罐子不騰也沒關係的,瓦罐而已,都是從我二叔那裏拿回去的,家裏多着呢。”
竇氏覺得一個瓦罐而已,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用那麼麻煩的。
嫿嫿想的卻是人家第一次上門就帶了東西,可見是個知禮的,東西不論貴賤,合心意就是好的。
竇氏能給秀秀帶點兒孕婦喜歡的,那就是用了心的。
想到這裏,她看着竇氏,“你們幾個孩子呀?看你們的樣子孩子應該也不小了吧。”
“嗨,我那大女兒今年都八歲了,老二六歲,老三都五歲了。”
竇氏說起孩子笑笑的不行。
“是啊,脫開手孩子就長的快了。”
嫿嫿如今說起孩子,也是一臉的喜歡,等竇氏走的時候給她裝點兒豬肉脯吧,擔心做的也多,給一點兒就當是禮尚往來了。
“大姐,你兒媳婦坐幾月的?”
竇氏看着嫿嫿,她覺得大姐這兒媳婦恐怕懷了個女娃,肚子海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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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大女兒的時候,肚子就這麼大,她娘一眼就看出來是個女娃。
等到老三懷上時,她娘看着她肚子,直接說這一胎就是兒子。
“坐幾月?”
嫿嫿有點不解。
“啊,看我,就是秀秀她生幾月的,啥時候坐月子?”
竇氏一拍大腿,笑呵呵的,她有時候一激動就說鄉下女人常說的話,沒想到大姐她聽不懂。
“哦,你說秀秀啊,她預產期到九月底了吧。”
九月二十九,嫿嫿記得很清楚,秀秀生了一個女兒,眼睛黑漆漆的像葡萄一樣。
小丫頭片子太會長,只挑父母雙方好的長。
“那還好,九月份也不是太冷,坐月子也不是特別難熬。”
竇氏說着又想起了自己當初坐月子時的場景,跟嫿嫿東拉西扯的又叮囑了一堆。
嫿嫿聽的很仔細,因爲兩輩子的事情,有些她記得異常清楚,有些卻模模糊糊,所以就算竇氏說的那些都是她知道的。
她也會好好聽,到時候一定讓秀秀做好月子。
兩人坐在院子裏聊天,嫿嫿中途還拿出水果招待她,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
而屋裏的秀秀則是像老鼠鑽進米缸一樣,抱着瓦罐喫的正歡。
竇氏坐着吃了一個甜甜的大蘋果以後,看見天色,突然站了起來,“大姐,我不跟你聊了,我這會兒要去準備喫的去,等會兒他們墊吧一下,估計能幹到麻陰子下來。”
“哦好,那你再拿一個蘋果。”
嫿嫿看她起來,拿着蘋果就要她收下,竇氏哪裏好意思,連連推辭着不要,轉身就跑了。
嫿嫿看着桌子上的蘋果,搖搖頭笑了笑,跟人七拉八扯的亂說一通,心情真的會好。
看着天色,她也該準備晚飯了,家裏的男孩子如今是一個比一個能喫,就連姬雲箏,也一改來時的拘束,飯量大了許多。
晚飯嫿嫿蒸的大米飯,炒的肉,肉汁淋到米飯上,香的能把舌頭吞下去。
飯桌上,幾人因爲體力勞動,再加上腦力勞動,喫起飯來那叫一個狂野。
一家人,只有嫿嫿的飯量在幾人中顯得格格不入。
“秀秀,你不舒服嗎?”
以前秀秀喫飯可不是這樣秀氣的,今日怎麼了?不夾菜也不怎麼喫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