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偷偷把掛在頭上的一片肉放進了嘴裏,心裏的怨氣越發深了,這個賤人,有肉不喫竟然倒進了潲水桶。
“沈氏,你可別窩藏逃犯,快把人交出來,殺人犯的兒子不能就在賀蘭村。”
“是,不能留在賀蘭村,趕出去,趕出去。”
嫿嫿看着說話的男人笑了笑,眼神輕蔑的掃了宋氏一眼。
“逃犯,我可是守法的好村民,我們家可沒什麼逃犯要藏,說話的時候最好想清楚了再來,不要跑這兒來自找沒趣。”
嫿嫿冷笑着,她可不是軟柿子,不是誰想捏就來捏一把的。
尤其宋氏,可真是一點兒節操沒有,她要是沒看錯的話,她剛剛在偷偷喫掛在頭上的飯渣吧。
一想到這個,她就噁心的不行。
里正聞言心裏一陣犯難,可該走的程序還得走,他這個里正真是當的窩囊極了。
“沈氏,村裏說陸聰的兒子在你家,可有此事?”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嫿嫿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門外,“怎麼,里正還打算進闖進我家搜一番嗎?”
“沒有,沒,我就是就是問問。”
不知道爲什麼,里正對上嫿嫿涼薄的眼睛,一陣心虛。
說話也有點磕磕絆絆的。
“就是問問啊,那我告訴你,我家沒有你們要找你的人,里正請自便。”
嫿嫿站在門口,對上里正也是毫不客氣。
“你胡說,村裏人都見了,你跟陸登科坐着牛車回來的,他就在你家。”
“你敢讓我們進去搜嗎?不讓我們進門,還不是你心虛。”
門外的男人對着嫿嫿叫囂,後面的幾人也蠢蠢欲動,似乎正在盤算衝進去把人找出來。
“你閉嘴吧你,我家了除了我們兄弟,就是我舅家的表弟,你敢搜我家,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秋月看村民再三逼迫他娘,指着幾個男人就罵了起來,大有過去幹一仗的架勢。
“呵呵,表弟,我看是跟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吧,怎麼,陸聰都要死了,你娘還捨不得他兒子呢。”
賀大剛聽見秋月的話,什麼髒水都往嫿嫿身上潑。
里正聞言,心道壞了,這下闖禍了,賀大剛的這個嘴,咋就這麼能惹禍呢。
嫿嫿看着男人的方向,瞳孔微縮,好一個賀大剛,既然自己上趕着找死,就不要怪她不講情面了。
還不等嫿嫿有所行動,幾個孩子就率先出動了。
聽見賀大剛侮辱他娘,春華就跟炮仗一樣衝了出去,一腳踹翻了賀大剛,壓住他就開打。
緊接着是秋月,冬雪,狗蛋和姬雲箏,對着地上的賀大剛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啊——,我的腰”
“嗷,我的嘴”
“我的牙,牙掉了”
“放開我”
“呀,我的頭髮”
人羣中一時混亂起來,賀大剛的哭聲,求饒聲,砸在身上的拳頭聲。
看到賀家幾個孩子這麼兇殘,周圍幾人恐怕受到波及,嚇得連忙躲遠。
“沈氏,你還不讓他們停手,再打下去,人就打死了。”
里正看着混亂的場面,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嫿嫿冷眼看了周圍的村民一眼。這才說道:“春華,你們回來。”
嫿嫿開口,幾個孩子頓時收手,冷哼着看了村民一眼回到他娘身後。
“我早就告訴你們,在我面前,就要說人話,可你們不聽啊。”
嫿嫿說着,一步一步的走到賀大剛面前蹲下,盯着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問他:“腦子有嗎?”
“你說,這偌大的村子,怎麼你就偏偏跟我過不去呢,怎麼,老我是個女人好欺負是嗎?”
“你要是皮癢癢了想捱打就直說,不要跟個攪屎棍一樣三天兩頭就來一下噁心人。”
“嗯,明白了嗎?”
嫿嫿拍着他的臉,對上他憤憤不平的眼睛冷笑一聲,沒那個本事,可偏偏喜歡強出頭。
真是愚蠢又無知。
“沈氏,你不要仗着你有四個兒子囂張,你明明就是帶了陸登科回來的,我娘都親眼看見了。”
宋氏看着嫿嫿囂張的樣子,心裏閃過一絲嫉妒,這個女人打扮的妖豔賤貨一樣,裝什麼呢。
誰知道賀大剛說的是真是假,萬一陸登科真的是賀春花幾人的異母兄弟呢。
要是真的話,那豈不是說明沈氏早就跟陸聰勾搭成奸,連孽種都生下了?
嫿嫿沒有錯過她眼裏的惡意,嫉妒心這東西,尤其以女人爲甚。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單純就是嫉妒而已。
“你倒是篤定,你那婆婆老眼昏花的,能看見什麼啊?”
“恐怕她老人家連陸聰兒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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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什麼髒的臭的都想加註到別人身上。”
“心是髒的,往往就看什麼都是髒的。”
嫿嫿說完理都沒理她,直接走到里正跟前站定。
“里正,村裏人這麼再三再四的欺負我一個寡婦,說不過去吧,我帶個親戚回來,他們有什麼資格攔着?”
“還是說,我們賀蘭村裏,沒有律法可言,只是村裏的一言堂,由村民說了算?”
“你胡說什麼?”
里正被她這話嚇得心驚膽戰的,他知道這個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可誰知道她真的是不怕死啊。
官府那是能胡亂說的嗎?
什麼一言堂,什麼沒有律法約束,這不是把所有人置於險地嗎?
說完以後,他才驚覺自己語氣重了,連忙討好似的說道:“哎,沒有就沒有,我就順應村裏人的想法過來問一問,沒有就沒有。”
賀文德一陣臉紅,這滿村子的人,怎麼就偏偏盯住沈氏不放呢。
“回吧,人狗蛋娘說了,這裏沒有陸家的孩子,大家回吧。”
里正話一出口,村民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里正什麼時候也會說瞎話了?
這人明明就在院子裏呀。
如果他不是陸家的人,剛剛打人的是誰?
可他們這時候也慫了,沒有了賀大剛幾人當出頭鳥,這會兒誰也不吭聲了。
一聽到里正讓回家,恨不得自己長了八隻腳。
嫿嫿看着想走的村民,笑盈盈的開口,“都別走呀,怎麼,髒水潑了,什麼話都沒有,就想這麼走了?”
“那趕明兒是不是是個人都得來我門上狗吠兩聲了。”
“以後我還過不過日子了,天天在門口打狗都忙的停不下來。”
嫿嫿說完挑釁似的看着宋氏一行人。
真是又慫又愛蹦躂,不過她就是喜歡別人這樣看不慣她又幹不掉她的樣子呢。
里正無奈的看着她,心裏默唸起了大虎,大虎哥,你怎麼就死了呢,你活着多好,沈氏如今越發潑辣了,誰管不了她了。
“說吧,你想如何?”
里正無奈的看着他,爲什麼每次遇到沈氏,喫癟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