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牀,嫿嫿吃了早餐,打算僱宋家的牛車去鎮上,她想去找百曉生問個信兒,順便催催他去。
可不等她有所行動,村裏就傳來了喧鬧聲,似乎是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沸騰起來了。
賀家在村子的最高處,一般村裏有人大點兒聲說話都能傳到他們家來。
“發生什麼事了?外面這麼吵?”
嫿嫿覺得很奇怪,這時候收麥子收的熱火朝天的,誰有空看熱鬧啊。
“娘,我也不知道,我們出去看看。”
秀秀說着就要起身出去一看究竟。
“就在門口看看,我們一起去,外面亂糟糟的,萬一再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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嫿嫿說完,準備去宋家問問牛車,順便一探究竟。
“娘,官差,官差來抓陸童生了。”
嫿嫿剛準備起身,頭就聽見狗蛋遠遠的喊聲。
官差?抓陸聰?
難道是百曉生那裏出力了?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可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秀秀看着婆婆呆呆的,還以爲她要做什麼傻事。
婆婆這段時間可是好好跟他們過日子,可千萬別再攪和到陸家的事情裏去了呀。
秀秀一臉擔心的看着她,生怕她下一刻就要出門去陸家。
“娘,你”
“怎麼了?”
嫿嫿回頭,對上秀秀擔憂又複雜的眼神,後知後覺的明白,秀秀這是怕她舊病重犯呢。
“放心吧,娘啊,可不是以前那個糊塗蛋了。”
嫿嫿剛一說完,狗蛋跑進來撲到她跟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娘,陸聰那壞蛋要被抓走了,官差說他屠了人家滿門,就連孩子都沒有放過呢。”
狗蛋跑的氣喘吁吁的,一看就是剛得了消息跑回來報喜的。
嫿嫿聽到屠了滿門的時候,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幸虧這個禍害要被抓了,不然他一直在村裏隱匿着,她又不能時時刻刻守着幾個孩子,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可是想到昨天碰見的陸登科,她心裏閃過一絲異樣,那孩子恐怕要毀了吧。
不過,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父母種下的因,孩子就要承受這惡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們就不要去湊熱鬧了,反正不出明天,這事兒肯定會傳的有鼻有眼的。
狗蛋,乖乖在家練字吧,娘去鎮上一趟。”
“娘,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陪着大嫂的。”
狗蛋乖巧的答應了,而嫿嫿如今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去鎮上找雲妹妹一趟看看玩偶的事情。
牛車吱吱呀呀走在山路上,宋餘糧也許是無聊,也許是好心,趕車的間隙,不經意的說道:
“沒想到陸聰兩口子竟然是從錦州城裏逃竄過來的滅門慘案的殺手,原本看着很溫和的一個人,誰知道他竟然如此歹毒。”
宋餘糧點到爲止,他不知道沈氏此時去鎮上有什麼急事,但他覺得沈氏是個有本事的女人,不應該和陸聰那種爛泥攪和到一起。
可他一個外人,也不能說的太過,畢竟說起來,沈氏可是他的僱主呢。
嫿嫿聽到宋餘糧的話,輕笑一聲,“宋大哥不必擔心,此番我去鎮上是真的有事,陸聰那樣的劊子手,就該被千刀萬剮方能解恨呢。”
嫿嫿知道宋餘糧也是好心,畢竟從她做生意開始,宋餘糧跟他的老牛也沒少出力,當然,車錢賺的也不少了。
說來說去,還是爲了她好。
“咳咳,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隨口一說。”
宋餘糧被嫿嫿這直白的話弄的有些尷尬。
只得咳嗽着掩飾。牛車的速度不快,但是衙役們的囚車卻跑的很快。
陸聰夫婦狼狽如狗被關在囚車裏,當前頭的官差即將經過的時候。
嫿嫿腦海中立馬閃過一個詞兒,落井下石。
她腿比腦子還快的跳車跪倒在官差面前。
無論是官差還是宋餘糧,都被她的大膽嚇了一跳。
“狗蛋娘,你你剛剛不是”
宋餘糧話未說完,看見官差停下來了,嚇得連忙喊停了牛車,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
沈氏這是瘋了嗎?
這可是滅門案的兇手啊,她竟然敢阻攔官府辦案。
他這條老命可不想交代在這兒啊,沈氏,你不想活了可以,怎麼能拉着他一起死呢。
兩個人的魂魄見了賀大虎,還不得被他打的魂飛魄散?
就在宋餘糧胡思亂想的時候,一位官差下馬走上前來,聲音清咧道:“這位婦人,何事攔路?
“我們大人押送的可是重刑犯,要是出了差錯,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官差的話讓嫿嫿渾身一個激靈,可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回大人話,民婦曾經被陸聰夫哄着喝了一碗湯,差點一命歸天,當初民婦的兒子挖坑都要埋人了,我卻迷迷糊糊又醒了過來。”
“以前民婦覺得這可能是個意外,如今想來,肯定是這夫妻二人想殺我。”
“哦?”
“爲何想殺你?”
“仇殺?情殺?還是圖財害命?”
當聽到官差說情殺的時候,嫿嫿眼皮子一抽,這人可真會問。
她一個寡婦,跟有婦之夫說情殺,豈不是說她不檢點?
這當官的大大小小的心眼子咋都這麼多。
吐槽歸吐槽,但是話還是要回的,“回大人,民婦男人死了,留了一點兒銀子,被陸聰借走了,那天民婦是去要銀子的。”
嫿嫿說完,乖巧的跪在地上,反正這事兒只有他們三個當事人才知道,相比陸聰夫婦一對兒兇手的話,那肯定是她的話可信度高一點。
“如此說來,兇手可是爲了財殺。”
“回大人,大概是。”
回答完畢,嫿嫿依舊低頭,跟她剛剛跳車時的膽大根本不搭邊兒。
一旁有人上前,不知道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官差盯着她的頭頂半晌,意味不明的說道:“你這婦人倒是命大。”
“這事兒本官知道了,如果是真的,一定會給酌情給予兇手重罰的。”
嫿嫿被他的話驚的擡頭,本官?難道這人是縣令?
官差看着嫿嫿震驚的樣子,滿意的笑了笑,“繼續趕路!”
前面的動靜引起來囚車上人的注意,陸聰在看見嫿嫿的時候眼睛一亮。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沈氏爲了他竟然會來攔囚車。
若是知道沈氏對他用情如此之深,那他當初就算是弄死謝氏,也不會放任她傷了沈氏。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不過沈氏似乎賺了很多錢,如果真的願意爲了他散盡家財,他之後肯定會只守着她一個的,至於謝氏,哼,這個蠢貨,那就讓她下地獄去吧。
謝氏看着陸聰眼睛的兇光,冷笑一聲,這個薄情寡義的狗東西到了這一刻,竟然還妄想沈氏會救他出去?
當年做了那一切的時候,早就該想到會落到今日的下場。
嫿嫿對着囚車詭異一笑,嘴巴一張一合說了一句話。
陸聰看着她的嘴型,看清楚了他說的那句是:“蠢貨,下地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