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聞言,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嬸子對她恩重如山,她不能因爲一己之私害了嬸子啊。
“嬸子,小狗子知道您是真心想幫助我們的,可,可小狗子也怕給嬸子帶來麻煩。”
小狗子跪在地上,她不知道如何跟嬸子解釋這一切,明明躲了這麼遠了,可她還是怕那個女人找到她們,還是願意不放過她們母女。
“小狗子,你這是幹什麼?快點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要骨頭這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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嫿嫿皺着眉頭將地上的孩子拉困了起來,潛意識裏她覺得應該幫他們一把,可是她有沒有立場真的做什麼。
“嬸子,我不是男兒,我是姑娘家,扮成男兒,實在是我們母女倆走投無路了啊。”
小狗子哭着撲到嫿嫿懷裏,眼淚不要錢的往外灑。
“你們得罪了人?”
嫿嫿拍着懷裏孩子的後背,她就說嘛,看着哪裏有點怪異,原來小狗子是女兒身。
既然身份是假的,那麼名字也是作假的了吧。
“嬸子,我原是出自丞相府五姑娘,我祖父是官居丞相,大伯父是大將軍,二伯父是少府詹事,我爹是庶出的,在衙門裏掛了個閒置混日子。”
“所以你們母女是因爲內宅之爭所以不得不流落於此?”
不知道爲什麼,嫿嫿在聽到大將軍的時候心裏一個咯噔,第一次聽到將軍的時候,還是在沈家門口,聽到那大姐說沈家老小被大將軍接走了。
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小狗子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嬸子,我嫡母對我們還是比較寬容的,畢竟我們母女在府裏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我爹官職也不高,所以我們庶出一房還算和諧。”
既然如此,那就是嫡庶之間的爭鬥了吧,嫿嫿出神的看着小狗子,她覺得這孩子越有一股熟悉感。
“真正害的我們母女流落至此的不是謝家人,而是我那狼心狗肺的姑母。”
小狗子說道姑母的時候眼裏的恨意濃烈,嫿嫿相信如果這所謂的姑母在這兒,小狗子都能撕下她一塊肉來。
“你姑母爲什麼要害你?”
嫿嫿疑惑的看着她問。
“我懷疑我姑母不是我們謝家的孩子。”
小狗子臉色凝重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嫿嫿聞言點了點頭,怪不得呢,世間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你爲何要懷疑你姑姑不是親生的?”
小狗子看了嫿嫿一眼說道:“我那時候貪玩,偷跑出去過一次,在路上看見姑母,我好奇就跟了上去。”
“聽到姑母問一個黑衣人那人死了嗎?
男人說已經處理掉了。
姑母又說,那個蠢貨就讓她自生自滅去吧,晾她也翻不出天來。”
後面還說了什麼,我記不清了。
只記得最後姑母說的那句,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們就別想有好日子過,萬一我的身世被拆穿了,你們也去陪那個死鬼吧。”
“那時候姑母的聲音很可怕,我嚇得一頭栽在門上,爬起來就連忙跑回府裏去。”
“我跟我姨娘說了姑母的事情,她讓我咬死了不認,就說從來沒有出去過。
後來,姑母果然藉着來看望祖母上門了,她藉故來試探我跟我姨娘,我跟我姨娘表現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原本以爲姑母也信了,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可是直到一年後,一個自稱是我爹的陌生男人出現,我跟我娘被趕到莊子上時我才明白,姑母她設了那麼大個圈套等着我跟我娘往裏鑽。”
“我爹不忍心我娘慘死,跪在祖母門前一天一夜,才免了我們母女的死罪,被打入了莊子,當然,這也是我爹唯一能爲我們母女爭取的活路了。”
“可是姑母的報復卻遠遠沒有停止,她不僅買通莊子上的人虐待我們母女,還在莊子上放火,企圖燒死我們母女了事。”
“當時一個婆子不忍心我們母女慘死,半夜給我娘通風報信,我們這才躲過一劫。”
“逃雖然逃出來了,可我們母女卻沒有了歸宿,謝家回不去,京城不敢待,我娘也沒有孃家,不知道她自己是誰。
我們母女一路上擔驚受怕到了這裏,我娘卻病成就這樣,嬸子,我不是不來找嬸子,我是怕給嬸子帶來災禍啊,我那姑母絕對不會放過我們母女的。”
小狗子眼睛的恨意是真,臉上的懼怕也是真。
嫿嫿聞言卻沉默了。
丞相府,大將軍,少府詹事,哪一個拉出來不弔打她這個普通百姓。
小狗子的擔憂確實也沒錯。
“你那姑母嫁的如何?”
嫿嫿問出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這個女人做事狠辣,連孃家侄女兒的性命都毫不顧及,還真是手段凌厲呢。
小狗子聞言,愣了一下,臉上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她嫁到了長信侯府,是侯府的女主人。”
嫿嫿聞言眉頭一挑,這算是高嫁還是低嫁了?
不過作爲侯府的女主人,肯定是手裏有人,辦事很方便,也難怪能夠將孃家侄女女子逼迫至此呢。
“老侯爺都已經六十歲了,老的牙都掉了。”
小狗子說起這事是很不恥的,原本聽說祖父給姑母找了個探花郎,雖然家底兒薄,但是甚在人有前途。
可她那腦子有坑的姑母愣是看不上探花郎,嫌棄人家是泥腿子出身,配不上她這個丞相府千金。
哭着鬧着也要嫁給一個老頭子當填房,這事兒當初還鬧出不少笑話呢。
“你這姑母但是腦回路清奇。”
可不就是清奇嘛,點爲探花的一般都是美男子,放着美男子不要,非要嫁給一個糟老頭子,難道就是爲了侯夫人的派頭?
小狗子聞言撇了撇嘴,誰知道那壞女人咋想的。
“對了,你真名叫什麼?”
嫿嫿看着眼前的小狗子,她決定這孩子她還真收留了,如果跟沈婆子他們沒有關係還罷了,可是若真的跟她有牽扯的話,到時候也算是證人了。
尤其還是在賀大虎死的不明不白的,她很有必要懷疑沈婆子他們是不是跟賀大虎的死有關係。
根據記憶,賀大虎是頭一天去給沈家送兔子肉,第二天才死了的。
“嬸子,我叫謝婉清,是我爹爹取的名字。”
小狗子看着眼前的嫿嫿嬸子,終於放下了內心的芥蒂,說出了壓在她內心深處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