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沈姑娘的人死了七個,一個被斷了一臂,其他的受傷都不重。
百花莊的莊主在我們去保護沈姑娘的時候,就丟下其他人自己逃了,暫時還沒查到藏匿之處。”
一人跪在地上,低頭彙報着自己查來的情況。
“她可有受傷?”
男人一身雲緞錦袍,五官俊美異常,面色平靜,摺扇擺動間,難掩貴氣風流!
“回公子,沈姑娘母子均無受傷。”
男人說到這裏,頓了下,“公子,屬下去查了一下,聽那婢女與護衛說起,說是沈姑娘手握大刀,藉着小窗口的優勢,砍了幾個賊子的人頭,沈姑娘可真是有勇有謀。”
他家主子的眼光,果然非比尋常。
若是一般女子,早就哭哭啼啼的求饒了,哪裏還敢持刀禦敵,還能順利斬殺幾個敵人呢。
聞言,原本眸子清冷的公子,打在手心合住摺扇,眸子裏難掩喜意,語氣中隱藏不住的歡喜,“她自然是最好的。”
“從今天起,全力追查百花莊的老巢,本公子不想在大周再聽到百花莊這個名字。”
“是,公子,屬下這就去安排!”
來人抱拳離開,化名宸月的蕭暮宸這才坐回椅子上,“左膀,進來!”
“主子,您吩咐!”
“她手傷着了,你想辦法,將這藥給她送去。”
左膀愣了下,“公子,十五沒查到沈姑娘受傷啊!”
受傷的是沈家的護衛,以及沈姑娘的那個奴婢蘭葉。
不過,都不怎麼重啊!
宸月瞥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你真蠢的眼神後,冷聲開口,“她多年不舞槍弄棒,過度緊張之下,定然用力過猛。手持大刀砍了幾人,虎口定然是傷着了。”
左膀聞言,連忙上前接了藥,“屬下知罪,屬下這就給沈姑娘送藥去。”
左膀生怕被主子嫌棄的眼神再傷一次,拿了藥連忙退了出去。
心說主子就是主子,明明只是聽了一句話,就能知道沈姑娘受傷了。
他還真是沒注意到。
天邊微微亮的時候,沈意歡摟着兒子睡了過去,待她醒來時,已經過了午時。
船上的血跡已經被人沖洗過,哪怕看不出大片的血漬,但是空氣中隱隱夾雜着海水的血腥味,還是讓整個船上的人都沉默了不少。
就連晌午在甲板上出來走動透氣的人,也縮在屋裏不出。
很顯然,昨夜的那場那場廝殺,他們都有所察覺。
肚子咕嚕一聲叫,喚醒了她尚且不甚清晰的腦袋。
她試着從兒子腦袋下抽出胳膊,想要揉一揉肚子,緩解一下餓的難受的胃。
卻不想,胳膊居然像是灌了鉛一樣,重到她擡起來都費勁。
沈意歡 歪頭看着有些鼓起來的掌心,才發覺自己的手腫的不成樣子。
初睡時還不覺得,也許是睡飽了身體放鬆了的緣故。
才發現虎口至手腕處疼痛難忍,動一下都像是剝皮抽筋一樣的痠疼,以至於整個胳膊,擡起來都有些困難。
“嘶~”
沈意歡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剛坐下準備喊人,白桃就從外頭進來了。
“小姐,可是哪裏不舒服?奴婢看您臉色不太好。”
白桃聽着動靜進來,看她蹙眉,連忙趕到牀前。
“手腕像是脫力了,有些疼。”沈意歡嘆了口氣說。
她又不是什麼蜜罐子里長大的人,原本以爲自己沒事,卻不想,還是傷着了。
“奴婢看看!”
白桃聞言,緊張的抓着她的手檢查,只見小姐的虎口處破了皮,原本的皮膚也有些腫脹,隱隱還有血跡滲出來。
“天,是奴婢的疏忽,小姐稍等,奴婢去拿藥膏。”
白桃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想要從蘭葉那裏拿來藥膏給沈意歡抹。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小姐她有什麼不好?”
蘭葉看她神色慌張的從屋裏出來,一把扯着白桃的袖子忙問。
小姐在宋家多年,對下人的處罰都一隻手數的過來。
可千萬別是昨晚殺了人,驚夢了吧?
白桃見是蘭葉,連忙說道:“是我的錯,那會兒粗心的沒發現,小姐的虎口用力過猛,傷着了。
你那還有化瘀的藥膏嘛,我去幫小姐塗上。”
蘭葉聞言,從懷裏掏出一個綠色的瓶子,“正好有一瓶,走,我們去幫小姐塗藥。”
白桃掃了眼她手裏的瓶子的眸子閃了閃,接過仔細打量着,
“這不像是從京城帶來的藥膏呀?”
“京城帶的藥膏差不多用完了,就連止血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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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剛剛從一個老大夫那兒買的,我自己塗了一點,藥香味很濃,效果神速。
最主要的是,這藥塗上不像其他的藥膏那般灼熱,反而有一種淡淡的冰涼感,塗上此藥,傷口沒那麼疼。”
蘭葉指着自己手腕處的傷口說。
白桃聽她這麼說,有些心動。
畢竟塗了不疼,就是一個很大的誘惑,而且冰冰涼涼還能防止傷口感染。
可這藥用在沈意歡身上,她還是很慎重。
“你用了多久了,外人跟前買的東西,你也敢用?”
“用了一個多時辰了,止血效果不錯,而且,傷口沒有什麼不適的。
我自己琢磨了下,應當是好東西,最主要的是,那老頭兒很貪喫,聞着小廚房裏的雞湯饞的直流口水,就拿這藥和我們換了。”
蘭葉自己懂一些藥理,她這麼一說,白桃也放心了。
“沒事就好,不足三日我們就要到揚州了,我也是怕萬一。”
“我明白!”蘭葉一臉認真的點頭。
這藥若不是她親自感受過,絕不會讓她放心給小姐用。
“那我進去給小姐塗藥!”
白桃說完,這纔拿着藥進去。
沈意歡一雙手被白桃包成了白白胖胖糉子,盯着她什麼也不讓幹。
若不是沈意歡堅持拿勺子用餐,白桃都能將飯喂到她嘴裏。
接下來的三天,或許是因爲之前的打鬥太過激烈,總算是又恢復了初登船時的風平浪靜。
就連之前覬覦沈意歡美貌,時不時過來與阿大套近乎的胖公子,也不再上趕着獻殷勤了!
下船前一天的晚飯後,沈意歡將阿大與蘭葉喚至跟前,面色淡淡的看着外面的甲板,問:
“可查到了那天幫我們的公子,是何方人士?”
“回小姐,屬下打聽到,幫我們趕走百花莊的那位,是陳郡來的宸月公子。
屬下無意間聽隨從們喊他九公子,許是他在家行九。
但是從咱們上船至今,屬下也從未見過九公子的真容。更無從得知,他們何時上的船。”
阿大沒有打聽到實質性的消息,臉色訕訕的。
聽完阿大的話,沈意歡眉頭皺了皺,陳月?九公子?
她還真是與陳家人有緣。
“罷了,既然人家做好事不留名,以後也不要在刻意打聽他,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是,小姐!”
阿大拱手出去了,沈意歡纔對着蘭葉吩咐,“早點整理一下,照這速度,我們明天下午就能到護城河畔了。”
“是,小姐!”
蘭葉應了一聲,就帶着寶琴等人一起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