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中間的里正家裏,賀老頭帶着賀二虎,春花帶着三個弟弟,在里正家裏正襟危坐。
村裏賀家有聲望的老人七叔公拄着柺杖顫顫巍巍的也來了。
里正看着陸聰兩口子還沒有來,想着提前跟春花他們通個氣。
他走到大家年輕,看着春花幾人說道:
“直接將陸家趕出去的話,村裏其他外姓人會說咱們賀家仗着是村裏的大姓欺負人。
最重要的還是陸聰他兒子,萬一人家現在認識當官的呢,或者以後當了官,受罪的還是你們一家。
做人留一線,凡事都不要把人逼到絕路纔是上策。
更何況民鬥不過官,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來點兒實際的最重要,賠銀子給你娘,你們娘幾個手裏也寬裕些。
三叔,春花,你們怎麼看?”里正說完又走近七叔公身邊,貼着他耳朵大聲說道:“七叔公,你老也幫忙給出出主意。”
“好,賠錢,買地買糧食。”七叔公說完看着春花幾人。
又對着里正點了點頭,他出門的時候老婆子交代了了,陸家那後生是個奸詐的,不能讓他再接近春花娘。
所以還是賠銀子好,賠了以後兩不相干。
春花聽了里正跟七叔公的話,思忖了半響,除了賠錢好像沒什麼能討的便宜了。
陸聰那人既懶又壞的,賠錢讓他丟臉才能讓他長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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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要看看他們家還有多少銀子,能支撐他童生老爺的體面,天天穿着長衫在村裏勾搭女人。
春花看了幾個弟弟一眼,對里正他們說道“里正叔,七叔公,我聽您的。”
“我們聽大哥的。”
秋月幾人也不笨,因爲除了賠銀子就是賠糧食,從陸聰家裏出來的糧食他們纔不想要呢。
“我們就是來看看,一切都聽里正跟七叔公的。”
賀老頭也表態,人家爲他們着想,他們不能不領情。
“那就好,統一意見,人來了商量賠錢,再讓謝氏給春花娘賠個不是。”
里正看家裏都信任他,讓他他做主,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里正的話音剛落,大門口就傳開了動靜,看來是陸聰兩口子來了。
“我去看看去!”
里正說着走出了房門,看着陸聰跟身後的女人,他差點沒認出來是謝玉嬌。
看來這陸聰挺狠的嗎?
謝玉嬌就算被賀家幾人輪番打,都沒陸聰一人打的嚴重。
看來這廝果然是個懶骨頭,地裏的活兒不幹,家裏的活兒不幹。
就這樣的懶貨還想哄了沈氏去,那一家子不得都餓死?
早知道大虎可是村裏有名嗯勤快後生,就那,沈氏還不知足。
就他這樣的還能養得起沈氏?該不會是打別的什麼主意吧?
這樣想着里正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快點進去吧,就等你們了。”
里正話說完,轉身徑直往屋裏走去。
陸聰嘴巴微張,原本想客氣兩句的話也被他憋回了肚子裏。
只能帶着一臉假笑跟在里正身後。
謝玉嬌頂着一張豬頭一瘸一拐的,旁邊的孫寡婦走在她身邊,除了沒瘸腿,也沒好到哪裏去。
里正帶着三人進了屋子,原本陸聰還想裝一下他童生老爺的面子,結果屋裏的幾人看都沒看他。
也只能訕訕的坐在一邊,看着身邊站着的謝玉嬌一臉的冷茫。
謝玉嬌身子抖了抖,往孫寡婦身邊縮了縮。
里正假裝沒看見謝氏的害怕,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既然大家都來齊了,那就開始吧,想必陸童生也瞭解了原委,事情是謝氏給挑起來的。
她鼓動孫寡婦跟她一起逼迫沈氏,差點就失了人命。這事兒你認吧?”
“里正說的是都是這賤人嘴碎,我替她認了。”
陸聰紅着臉訕笑回覆,將所有罪名都推到了謝玉嬌身上。
屋裏人被陸聰這不要臉的話也震驚到了,沒想到讀書人壞起來,肚子裏會流壞水呢。
“你認了就行,沈氏差點搭上一條命,你們夫妻賠十兩銀子,孫寡婦賠三兩,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里正年入表情的說完,看着三人不在言語,分明就是陸聰勾三搭四惹的禍事,如今卻全部推到了謝氏頭上。
真是不要臉至極。
“里正,我家哪有有這麼多錢?我知道寡婦,你可不能欺負人。”
孫寡婦一聽三兩銀子,嚇得立馬就跳腳了,那可是三兩銀子,她家一年的嚼用都花不了三兩。
她沈寡婦的命就那麼金貴,還能要十三兩銀子?
八兩銀子都能買回來一個黃花閨女了。
“怎麼?嫌多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說人閒話逼死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日?
你還想不想在村裏呆下去了?你兒子娶不娶媳婦兒?村裏名聲臭了你就等着被除族吧。”
賠十兩的沒說話,賠三兩的倒是跳起來了,里正對着孫寡婦就是一頓說劈頭蓋臉的臭罵。
“里正,我們賠,我們願意賠,只不過我們手裏沒那麼多銀子,我倒是可以去幫沈氏幹活,一年的工錢抵消部分賠償怎麼樣?”陸聰不要臉的說完,從心底裏覺得他這主意不錯。
如今沈氏有錢,他好好哄一鬨還不是又巴巴黏上來了。
女人嘛,晚上沒個男人暖被窩,時間久了肯定忍不住。
他有把握,只要朝夕相處一個月,沈氏這次一定會被他拿下。
一想到沈氏那火熱的身段兒,陸聰激動的臉色脹紅。
呼吸也不均勻起來。
“想什麼沒事兒呢?你去幹活?你還不如說你是當老爺去了呢。這事兒我不同意。”里正皺着眉頭看着陸聰,這貨可真是丟了讀書人的體面。
一丁點臉都不要了。
“里正,這咋還不同意了,這事兒應該讓沈氏本人決定吧。”
陸聰一聽里正不同意,立馬急了。
“不用我娘決定,夫死從子,我是賀家大房的長子,這事兒我做主,要不就是賠二十兩銀子,要不就去告官。
我爹死了,我娘現在的身份是既當爹又當娘,所以謝嬸子他們逼死我娘,相當於讓我們兄弟四人再次失去了爹和娘,兩條人命,二十兩不多。”
春花想着上次他娘一個女人家都能在陸聰手裏討回他們家的傢俱,他作爲男人也要向他娘看齊。
春花話一說話,屋裏所有人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里正讚賞的看着他,出息了啊少年?
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能說的出來,不愧是沈氏生出來的。
“咋還多了呢,里正剛剛不是說十兩嗎?”陸聰終於知道着急了,十兩他還勉強賠的起,再賠個二十兩,還不如要了謝氏的命算了呢。
里正冷眼看着陸聰的臉皺巴巴的成了菊花狀,暗暗說道:
該。
叫你不要臉,叫你出幺蛾子,剛剛痛快的掏銀子的話,哪裏有這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