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來看韞兒少爺的吧,快進來!”
張伯站在門口,看到沈意歡主僕的時候,高興的同時眼裏又閃過一抹擔憂。
規矩大如天啊!
和離的事情傳出去了,估計這孩子要受好一陣子委屈了。
“張伯,我就不進去了,我給韞兒他們做了點喫的,麻煩您幫我送給他們。”
宋母口中的污言穢語,自然也是有心人聽在耳朵裏的。
她若是與老大人走的近了,對他名聲不好。
他是不在意什麼,可老大人一輩子清名,豈能毀於她手?
沈意歡話落,白桃將一籃子點心送到張伯手裏。
沈意歡臉上依舊掛着以前那般淺淡的微笑,“還有一些,是給您和張老大人做的,您與老大人若是不嫌棄,可以嚐嚐。”
“你這丫頭,能喫到你做的點心,老頭子我求之不得呢,怎麼會嫌棄?”
張伯搖搖頭說完。
“你放心吧,府上的婆子我都敲打過了,韞兒少爺那裏,不會聽到什麼不好聽的話的。
京城裏那些風言風語,你也別太在意,安心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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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還長着呢,可千萬不要想岔了。”
“多謝張伯,我會好好過日子的。”
沈意歡說完,目光往裏探了下,“對了張伯,陳大夫叔侄還在府上住着嗎?”
“在呢在呢,你找他們啊?”
張伯看着她問。
“我隨便問問,明天到了給蘭葉看診的時候了,若是陳大夫在,我想着給他們做點兒喫的,以表謝意!”
“你這孩子就是厚道,陳大夫叔侄今兒去替人診病了,待他們回來了,我一定告知你的心意。”
“如此,那就多謝張伯了!”
沈意歡頷首告別。
又帶着白桃往景陽衚衕走去。
沈意歡原本就覺得阿瀟有些不對,張伯一說他不在府上,心裏更懷疑了。
短暫接觸幾次,哪怕他裝的再好,可不經意間展現出的那種風度,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出來的。
他給人的感覺,很複雜!
而且,他們第一次在張府門口見面,他那雙眸子盯着她的目光,像是被狼盯住了一樣!
似乎對人有一種強烈的企圖和覬覦。
可偏偏宋巍強迫她那天,他表現又如正人君子一般。
不但救了她,還很體貼的將她的不堪遮了起來。
目光規規矩矩的,似乎沒有多看她一眼。
一個普通男人,身上爲何會同時擁有兩種特質?
“你說,陳大夫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意歡一邊走一邊喃喃看向白桃。
“陳大夫?”
“嗯,醫術高明的人!”
白桃說着,一兩手挽住沈意歡的胳膊,“小姐,蘭葉的腿已經好多了,奴婢覺得陳大夫的醫術跟百草閣那位差不多。”
聽白桃說起城東的百草閣,沈意歡眉頭皺了皺,“妃子笑還沒開門嗎?”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
白桃哪裏會關注別人的事情,光是宋家這一攤子爛人,就夠她煩心得了。
“不說他們了,我們回去吧!”沈意歡嘆了口氣。
無論陳大夫叔侄是什麼人,只要對她與韞兒沒有傷害,那就和她沒多大關係。
況且,只要他能治好蘭葉,她都感謝他們。
“嗯嗯,小姐,那我們快走吧!”
沈意歡看她急切的模樣,忍不住笑,“早知道你這麼等不及,就不讓你出來了,讓你在家好好喫點心去。”
“那不行,蘭葉還傷着呢又不能陪您出來,別人陪您出來,我可不放心!”
白桃心說點心哪有小姐重要,小姐剛剛離開宋家,看笑話的人肯定會趁機欺負她。
她怎麼能讓小姐一個人出來被別人欺負。
“譁……”
剛想着,就有人潑了一桶水在她們眼前,要不是她和小姐躲得快,一定被潑一身水。
“你怎麼潑水的,也不看着點兒路!”
白桃看着沈意歡鞋子上的泥點,氣的上前理論。
“我家大門口,我愛怎麼潑怎麼潑!”
女人看着沈意歡,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一個被休了的女人,還穿的這麼招搖,一看就是個騷貨!”
“我們女人啊,伺候男人奉養公婆,好好教養孩子纔是正經。
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休回來的女人家門口張燈結綵的,怎麼,你這是打算把宅子變成樓子啊?”
“你怎麼罵人呢,你是剛剛吃了屎沒漱口吧,你自己長的跟山上的野猴子似的,就是披上袈裟都成不了佛。
我家小姐穿的好,那是人長的好,你就是想穿也穿不出我家小姐的氣質來。”
“還有,我家宅子愛掛什麼掛什麼,礙着你什麼事兒了,死長舌婦。”
白桃氣的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女人身上砸去,“你個死女人,你算什麼東西,你敢罵我家小姐。”
“哎,她本來就被休了,我還不能說了,你拿石頭打我做什麼?”
沈意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着怒火。
她趁其不備三兩步上前,抓住女人的頭髮,用力將她推倒在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女人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個鮮紅的手印。
沈意歡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厭惡,她一腳踩着女人的胸口,左右開弓,在她臉上扇了幾巴掌。
“砰砰砰——“白桃逮着機會,對着女人就是一頓踢。
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委屈,這個女人憑什麼無緣無故地罵她家小姐。
沈意歡看着她腫脹臉冷笑,她和離是她自己的事情。
憑什麼一個陌生人要指手畫腳?
“我今兒就讓你知道知道,造謠別人是什麼下場!”
沈意歡的聲音中帶着冷冽和不甘。
她擡起腳,用力地踩在女人的臉上,讓她無法動彈。
女人驚恐地看着沈意歡,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求饒。
但是沈意歡並沒有心軟,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女人不敢再輕易開口造謠。
只有這樣,整個巷子裏的女人才能安分下來,不再天天揪着她和離一事不放。
她要一次給她們一個教訓,讓他們在她面前,永遠閉上那張臭嘴!
兩人打的女人連呻吟都弱了許多,沈意歡才喘着氣站直了身子,
有時候講道理是沒有用的,還得是拳頭來,以暴制暴最管用。
“下次再敢嚼舌頭,還揍你!”
沈意歡踩着女人警告,她的聲音中帶着一股怒氣釋放後的快感。
“我告訴你,我和離,是因爲丈夫變心,是因爲我有本事養得起孩子。
是因爲我不想繼續當牛做馬,伺候一家子不值得我付出的人,是因爲我不想自己拼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叫別人母親。”
“你們願意低三下四伺候人,願意自己長年累月攢下的銀子,被男人送到別的女人手裏花用,都是你們自己的事。
可我沈意歡,不願意過這憋屈日子,所以我掙脫了那個牢籠。
如今我清清白白做人,本本分分過日子。
誰再敢造謠我一句,我一定打爛她的嘴,一定送她去府尹的牢房裏喫幾天牢飯!”
沈意歡話落,巷子裏靜的落針可聞。
女人腫着一張臉,哼哼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沒人質疑沈意歡話裏的真假!
畢竟,她把前婆婆都送去京兆尹了,她們這種不相干的人,那就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