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裏出來,宋巍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是第一個,因爲家事被皇上訓斥的人。
大臣們若有似無落在他身上,或是鄙夷,或是幸災樂禍,或是他看不懂的嫌棄。
讓他一時有些恍惚。
從來,他與沈意歡都是別人眼中的恩愛夫妻。
卻不想,僅他回來短短日子,就已經鬧的如此難堪,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大理寺卿衛明遠看着形單影隻的宋巍,眸光閃了閃疾行幾步追了上來。
“宋將軍,等等本官,我們一起!”
宋巍聞言,停下步子,轉頭看他,似乎想看透他一般。
只是看了許久,衛明遠還是一臉淺笑,臉上沒一絲嘲笑他的意思,宋巍才嘆道:“別人避之不及,倒是難得,衛大人不嫌棄我,還邀請我一路同行。”
“嫌棄?”
衛明遠挑眉,“宋將軍保護百姓有功,可是我大周百姓心目中的英雄,衛某豈敢嫌棄!”
衛明遠一邊走一邊說。
“宋將軍大才,有女子愛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過”
“不過什麼?”
宋巍接話問。
比起京城裏久待的這些人,他確實在某些方面比較遜色。
比如,衛明遠家中也有幾房妾室,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衛夫人與衛大人之間有什麼齷齪的。
或許,在他們眼中,沈氏如此對他,就是他沒有能力的體現。
衛明遠目光閃了閃,“宋將軍,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我們去酒肆坐坐?”
若是平時,宋巍可能不會去!
可今日,他心中實在苦悶。
軍中的那些漢子,不是沒成親就是年紀比他還大。
出的盡是餿主意,壓根就沒用。
倒不如,隨了衛明遠,去聽聽他的想法。
“衛大人請!”
“請!”
二人同行,一路往京城最大的酒肆靖水樓。
二人入了雅間後,宋巍就一杯又一杯的灌起了悶酒。
“宋將軍,這樣喝酒傷身體,你呀,上陣殺敵確實是一把好手。
可要說在女人中間遊刃有餘,讓自己過的舒服自在,那你還是差了一截。”
“哦,衛大人,此話怎講?”
宋巍端着酒杯,目光直直盯着衛明遠不恥下問。
“來!”
衛明遠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杯酒,將人喝完,他才悠悠開口,
“你還是太年輕,太重情,當然,也太意氣用事!”
衛明遠一邊給他斟酒一邊說。
“你可聽過一山不容二虎?”
宋巍目光閃了閃,點頭,“聽過。”
衛明遠淺笑,“古人將婦人比作老虎,可見兇悍如斯。
老祖宗他們,更早就知道了婦人在後宅裏佔山爲王的道理。
的後宅裏的婦人,除了婆媳能夠勉強共存,其他,皆不可共存。”
宋巍聽着他的話,垂眸深思。
難道,真的要把曼兒趕出去,歡娘與他才能回到從前嗎?
衛明遠見狀,又提了一杯酒,與他碰杯,
“雖然說女人是老虎,可想要將她馴化成小綿羊,也不是不可以。”
“但求衛大人不吝賜教!”
宋巍舉杯一飲而盡,一副請教的模樣。
“賜教不敢!”衛明遠搖搖頭順。
“若是想將老虎馴化成綿陽,馴化成貓,就要用心,。
所謂用心,一則是,用心給她打造一個舒適窩,讓她衣食無憂,喫喝不愁。
二則是給她套上愛情的枷鎖,讓她相信我你會一輩子愛她如初。
時時用甜言蜜語,用五顏六色的蜀錦絹舶,用金銀財寶,用身體力行,用一個又一個謊言,哄騙她一輩子。
讓她相信,你無論擁有多少個女人,她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特殊的,都是你最在意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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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大人,如何才能兩個女人同時相信,你心裏只有她一個,她又是與衆不同的呢?”
宋巍一杯又一杯的往下灌,臉上暈出一抹微紅,目光空洞的望着衛明遠的方向問。
宋巍萬分苦惱,他不想失去沈意歡,也不想丟了韓曼兒與肚子裏的孩子。
“我的好將軍啊,這一山不容二虎,你得防着她們互相見面,而且,你還不能當着她們的面,讓方下了面子啊!”
衛明遠搖搖頭,又給他倒了一杯。
“當然,這女人嘛,偶爾鬧一鬧也無傷大雅,牀頭打架牀尾和,只要牀上給她和上了。
保準第二天又軟綿綿的,讓你如沐春風!”
聽着衛明遠的話,宋巍低頭望着酒杯若有所思。
從他回來,他於歡娘確實就沒有同房,如今聽衛大人提了一嘴,他似乎明白她跟他這樣鬧的原因了。
“來,宋將軍,喝!”
衛明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能哄就哄,不能哄了也要強哄。
當日事,當日畢,若是不能,那就留到晚上,絕不能過夜。
否則,你養了許久的綿陽一朝又要化爲老虎。”
最後這兩句,可以說是衛明遠的經驗之談了!
以前掌握不了竅門,睡了好幾次冷板凳。
自從他將牀尾和這件事掌握到了精髓,那日子過的一個舒坦。
“今日聽大人一言,某如醍醐灌頂,來,我敬大人一杯。”
“好說好說,宋將軍,我們幹!”
衛明遠喝酒之餘瞥了他一眼,似是無意說起,“我看宋將軍也是實在人,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及時止損方是上策啊。
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女人,家宅不寧,後宅不安,於宋將軍的仕途可是大爲不利的。”
“大人說的是!”
皇上今兒不就是點他名了嘛!
連後院裏的兩個女人都管不好,如何管束十萬大軍?
“罷了,你也別想太多,來,我們喝!”
“好,喝酒喝酒!”
衛明遠又邀他一起喝酒。
將人端起酒杯喝了許久,宋巍覺得不過癮,乾脆又拿起酒壺往嘴裏灌了起來。
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壺的,從辰時喝到申時。
原本也算是海量的宋巍,因爲早朝被皇上訓斥,又加上空腹的緣故。
眼神一開始的清明,變得越來越呆滯迷離。
“衛大人,我可跟你說,這女人狠起來,可比男人狠的多,我捨不得說她一句重話,她卻一而再的扇我巴掌。”
“衛大人你說,我們倆究竟誰對不起誰?”
衛明遠笑笑,端起酒杯,“宋將軍,來,爲了女人我們喝!”
“不錯,喝!”
宋巍又灌了一壺,“牀頭打架牀尾和,衛大人,我明白了!”
“原來如此,是 我 冷落了她!”
“我這就去求和 去 ,對,牀尾和去!”
“宋將軍,這天兒還早呢,不再喝一點了?”
“不了,求和,牀尾和~”
“葛青,帶我去找歡娘,我知道 我知道她怎麼才能原諒 我了~”
宋巍腳步有些不穩,半個身子靠在葛青身上,催促着他帶自己去城南找沈意歡。
衛明遠揉了揉腦袋,靠在椅子上從二樓往下看,“本官可真難!”
夾在這兩座大山之間,稍不留意就會被壓死,人人都說伴君如伴虎,他面臨的可是兩隻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