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剛準備去上朝,便見到了落在屋裏的信。
拆開一看時,眼裏更是多了絲欣喜。
畢竟這上面寫的,都是那電尚書的條條罪證,手裏的紙張全看完後,眼裏立馬燃氣了快意。
就連失子之痛也被沖淡了幾分。
貪污災款,買官賣權,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誰送來的,但這可都是有鐵證在的,所以也不怕有人做假!
再說了,那盧家本就自以爲位高權重,又有太子撐腰,在朝堂中的仇家不計其數,從前因着勢力還能明面上忍讓幾分。
可眼下盧家出了這樣的事情,那些人哪裏還能坐得住?
所以趙大人只當是不願意露面的官員罷了。
畢竟得了這東西,就好比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他哪裏還會去想那麼多?
直接將信件揣着懷裏上了馬車。
周國一直有三品官員以上的大臣子上早朝的習慣,只不過比較人性化的就是,上五天休息兩天,到了冬日,時辰上還會推後。
畢竟上朝的目的便理召集各大官員討論朝中大事,而這些事情又不是天天都有。
成帝今日早已經端坐在了金鑾殿上,一身繡着金龍的袍子將周身的威嚴的儀態展露無疑,一對銳利的眸子更是淡淡地掃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最後定在了盧尚書的身上。
“愛卿可是覺得冷?”
一字一句間不帶任何感情。
盧尚書一大早就接到了大理寺傳來的消息,如今哪裏又有不抖的道理?
白紙黑字,讓他推都沒辦法推。
而後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語氣悽楚。
“陛下,臣…心有愧。”
趙大人白了一眼,直接朗聲開了口:“陛下,恐怕是盧尚書壞事做多了,心中難安吧。”
“臣這裏正好有一些盧大人的犯案,還請陛下過目。”
宮蕭站在臣子之首,聽着趙大人聲音裏的得意時,忍不住對着宋七身上瞧了瞧,見他姿態瀟灑,眼波更是毫無瀲灩時,心裏更加氣是慌。
趙大人手裏的東西,十有八九是他岳父的那些舊證。
但那些東西自己多半都已經善後了,憑着趙大人的本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證據?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提前預備好,就等着這個機會交出來呢。
而這個人,和他宮凌脫不了干係!
宋七自然發現了宮蕭的目光,如今不但不在意,反而還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從前,一味的認讓,卻還是換的他步步緊逼。
雖然無心留戀皇權,但是爲了江顏,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剷除這些想要傷害她的人。
成帝看了手裏的罪狀後,勃然大怒。
本就有了想要處置盧尚書的心思,眼下看完這些罪證時,更是一把扔到了地上。
“好啊,盧尚書,枉朕如此信任你,沒想到你竟然背地做了這麼多的勾當!”
“不止貪污了御河賑災的款項,還公然買官賣權!眼下更是和官官勾結徇私枉法,你是當這個朝廷如同兒戲麼!”
“從即日起,撤了他尚書一職流放嶺南,且家中產業一律充公!至於盧連楨,殺人償命,秋後問斬!”
天子之怒,如同驚雷,打在了盧大人以及宮蕭的心上。
沒想到,一切竟然來的這樣快。
朝廷本就有不少人覬覦盧尚書的權利,從前雖然有幾個交好的同僚,不過也是看中了他的權勢。
眼下出了這種事情,哪裏還會有人站出來替他說話?
羅丞相更是緊蹙眉頭,羅,盧兩家因着太子,來往密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眼下盧家倒臺,往後自己可得要更加小心纔是。
想到這裏,雙手緊緊握拳。
看來,要儘快讓太子爺掌權纔是…
盧家的事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從開始到結束,左不過用了三天不到的時間。
京城的百姓更是排起了長龍,瞧官府去拆盧家府邸上的牌匾。
一時間,不止是官場,就是平頭百姓,也暗暗舒了一口氣。
朝堂上的事情他們不懂,但盧家在京城卻是有不少產業的,而且那些鋪子不但壟斷了各行各業的生意,還哄擡價格。
怕惹上官司,百姓也只能喫悶虧。
眼下總算好了。
不過在此其中,宮裏有一人也禁不住雀躍。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月香。
因着還未有名份,她便被成帝安排在了永樂宮,這樣,江顏診治也能方便不少。
通過這兩天的靜養,臉色總算好了點。
如今聽着從江顏嘴裏傳來的訊息,一對眸子更顯鮮活。
“這是真的?”
她喃喃。
江顏點頭。
“陛下在今天早朝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了令。”
這次盧家頹廢,勢在必然。
宮蕭就算不受牽連,但這一段時間內,陛下肯定會對他虎視眈眈。
月香聽了這話,美眸裏染上點點淚珠。
爹,娘,你們聽到了嗎。
盧家垮了,終於垮了。
大仇得報,月香雖然高興,但整個人像是失掉了靈魂似的,破敗得如同雕工下最精緻的木偶…
這麼多年的屈辱忍讓,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一切,眼下如願以償了,她還真不知道往後要怎麼過。
江顏看着她起伏的情緒,有些詫異。
就算她能理解月香這次對於盧家的仇恨,可是眼裏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既然是私事,她也不想多問。
倒是月香喃喃。
“其實,一直有件事情積壓在我心裏,如今隨着盧家的倒臺,想必我也能吐露出來了。”
“不過,還請江姑娘替我保守好這個祕密。”
江顏點頭。
“我根本不叫什麼月香,而是叫蕭憐香,我爹是前尚書蕭仲文。盧尚書從前是我爹的部下。”
“但他明面上對我爹畢恭畢敬,可卻早就窺伺尚書之位,我爹雖爲尚書,可也是京城翰林苑大夫。
十一年前,我爹替春考出題,卻不料被盧尚書偷走了試題,不僅如此還提前給了幾個和我哥哥交好的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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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權利來買通他們,讓幾人出面說是我爹私自給的考題…”
“我爹爲人正直自然不肯從,卻不料盧尚書更出狠手,污衊我爹和他國勾結。”
“府上搜出證據後,陛下勃然大怒,直接判了殺無赦,是我爹孃將我藏在酒窖裏,才躲過了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