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桂香小臉瞬間煞白了起來,臉上扯出一抹十分難看的笑,“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啊,我只是……只是一個小丫鬟罷了,哪是……哪是什麼夫人啊……”
時值此刻,她心中仍抱有幻想,希望周志新能看在沈家和周家的生意上替她隱瞞一二,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就是周志新故意的。
“我就算認錯別人也不會認錯你啊。”周志新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許桂香的手腕,一邊將她往桌前拉,一邊打趣地道:“咱們昨晚纔在一桌上喫飯的,你難不成就給忘了?”
“你認錯人了,你快鬆開我!”許桂香急忙甩手掙扎,可週志新抓得太緊了,她沒甩開不說,手腕上還被勒出了一圈紅痕。
周志新直接將她拉到了桌前,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滿臉笑色,“夫人別害羞嘛。”
謝楊氏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弄得有些迷糊,正想着這唱的哪一齣啊,小腿就被人輕輕踹了一腳。
她轉頭朝謝珍看去,就見謝珍不動聲色地給她使了個眼色。
她瞬間領會了謝珍的意思,急忙看着周志新故作着急地問道:“志新啊,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啊?桂香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都還沒許配人家呢,咋就成了夫人了?”
“哪能啊!”周志新搖搖頭,很快皺起眉頭問道:“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坐在旁邊一桌的普春花很快將頭伸了過來,臉上寫滿了‘看戲’二字。
周志新沒急着回答,環眸看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見大家都是一頭霧水,這才裝作疑惑的模樣大‘啊’了一聲,撓撓頭,說道:“我身邊這位可是沈福仁沈老爺的愛妻,昨日還跟我們一塊去醉香樓喫飯呢。”
他說到沈福仁三字時,故意加重了幾分語氣。
在場的人一聽,當場譁然一片。
許母哪能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愣了好一會後才拍桌而起,指着周志新怒聲罵道:“你是哪來的黃毛小子?我家桂香清清白白一丫頭,怎容你隨口污衊?”
“我沒污衊她啊!”面對滿臉怒氣的許母,周志新瞪大了眼睛,滿臉無辜,他看了看臉色煞白,坐立難安的許桂香,急忙求助道:“沈夫人,我可沒有污衊你,你倒是快爲我解釋一二啊!”
解釋?解釋什麼?
此時的許桂香別說是爲他解釋了,她自個都不知道該如何辯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跑!
說時遲那時快,她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跑。
周志新見狀,立即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夫人你別走啊!”
“你鬆開我!”許桂香惱羞成怒地甩開了他的手,回頭正好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戲謔笑色。
她身子一僵,回頭看了看穩若泰山,絲毫不受影響的謝珍和宋景昭,心中瞬間全都明白好了。
“是你!是你故意安排的,你就是想看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是吧?!”她居高臨下地看着謝珍,一雙美眸中怒火熊熊燃燒,彷彿恨不得將謝珍給吞噬了一般。
謝珍無辜地攤了攤手,“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你還裝傻!”看着她這副天真無辜的模樣,許桂香當即氣血直衝腦門,咬牙切齒地揚手就朝着謝珍臉上打去。
謝珍面不改色地往宋景昭身旁一躲,她的巴掌一下就打空了,因爲用力過猛重心有些不穩,朝前踉蹌了兩步。
“桂香姐,你怎麼還想打人啊!”
“我打的就是你這個賤人!”
許桂香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嘶聲大罵一句後,張牙舞爪地就朝着謝珍撲去,可還沒等她靠近謝珍,許長志就不知從哪三兩步躥了出來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頭上。
見許桂香被他一巴掌打蒙在原地,許長志臉色鐵青地沉聲怒罵道:“你在這發什麼瘋?你還嫌不夠丟人是吧?”
“爹,你聽我說……”許桂香捂着紅腫的臉,心亂如麻地想要解釋。
可許長志根本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面色陰沉地轉頭看着周志新問道:“年輕人,你剛剛說的可都是實話?”
“這這這……”周志新就像是被這混亂的場面嚇到了一般,看了看許桂香又看了看許長志,半天沒這出個屁來。
“你直說就是。”許長志臉上浮上了幾分不耐煩。
其實,對於答案如何他心中已經有了分曉了。
自從一年前許桂香聲稱在張萍男人的介紹下去了有錢人家當丫鬟後,她整個人就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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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跡象都表明了她的身份不簡單,誰家的丫鬟這麼清閒三天兩頭就往家跑?
誰家的丫鬟短短半年時間就能穿金戴銀還攢下那麼多錢?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許桂香委身給人當妾,甚至幾次嚴加逼問,可許桂香始終不承認,再加上許母在其中和稀泥,他便沒再多過問許桂香的事。
他甚至想過,就算許桂香真委身給人當妾,但只要過了納妾文書,是良妾也行,畢竟以她的名聲一般人也不會娶她。
可他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許桂香居然跟沈福仁攪合在了一起。
那沈福仁是什麼人?
那就是一個豬狗不如,令人唾棄的傢伙,這方圓十里的村民有誰不恨他,他家祖墳被人刨了,屍骨都揚了就是一個明晃晃的例子!
“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這事啊……”周志新心虛的看了一眼許長志的臉色,裝作懊惱和後悔地低下了頭。
雖然他沒有正面回答許長志的問題,但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
儘管許長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得知這一切是真的時,氣血還是突然逆涌了起來,眼前一黑,踉蹌着後退兩步,險些栽倒在了地上。
這可把許母和謝國興嚇得不輕了。
“長志,長志,你沒事吧?”謝國興急忙起身扶住了許長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個逆女,你要氣死我了!”許長志穩住身形,擡手又重重地給了許桂香一巴掌,打得許桂香頭一歪,朱釵從發間滑落,墨發如破布一般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