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宵帳暖,第二天,謝珍只覺自己就像是被掰開揉碎了一般。
她強撐着不適的身子起牀,將喂家畜的事交託給秦慧蓮,跟着劉氏和宋景昭下山,坐上了前往鎮上的馬車。
半個時辰後,三人來到鎮上。
劉氏帶着她們二人四處打聽後,來到了鎮上最大的一家醫館。
醫館中排隊問診的人不少,她們三人等了將近一盞茶時間才輪到了她們。
坐診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精神抖擻的老大夫。
他眯縫着眼看了看慢條斯理在他對面坐下的宋景昭,他伸手探了探宋景昭的脈搏,很快提筆在空白的宣紙上寫下一串藥名,遞給了宋景昭身後的劉氏。
“令公子只是偶感風寒不礙事的,只是他底子有些虛弱,故而比旁人恢復的要慢一些,你按照方子上的去抓藥吧,一日三次,他腸胃偏弱需得在飯後服用,否則會有腸胃不適之感。”
劉氏接了藥方,卻沒有離開,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老大夫。
“還有什麼事嗎?”老大夫疑惑地看着她。
“還麻煩大夫在替我兒診一診脈……”劉氏有些難爲情,後面還有不少人在等着看病,她也不好的將宋景昭不舉的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她思索片刻後,湊身到老大夫耳邊小聲道:“我兒在房事上會有些力不從心,還麻煩你再給他看看,給他開兩副調理的藥……”
老大夫聽罷,眉頭明顯皺了起來,“令公子的脈象並無不妥之處,你們可是叫人騙了?”
“啊?”劉氏有些詫異,轉眸看了看宋景昭,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難道是宋景昭搞錯了?
可他的身子,他應當是最清楚不過了,這種事不至於弄錯吧。
“令公子確實有些氣虛,但也不至於那般,你們且放寬心,只需好好給他補補身子就行,莫要亂喫所謂的土方子,要是出了問題那纔是麻煩呢。”
老大夫一句話打消了劉氏心中的憂慮。
“那就多謝大夫了。”劉氏很快收起眼中的疑色,對着老大夫笑了笑後,前身去給宋景昭抓藥了。
既然宋景昭身子沒問題,那定是其他地方出了差錯了。
可會是什麼地方有問題呢?
她心事重重地來到櫃檯前,將手中的藥方交給了抓藥的年輕醫女,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塊,想要找出問題所在,解決謝珍和宋景昭房事上的尷尬。
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頭緒。
過了好一會,她腦中突然靈光乍現、
她被腦中冒出的想法驚得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愕然地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等她的謝珍和宋景昭,目光閃爍不停。
那些有錢人家的子弟及冠後,家中都會給其安排通房丫鬟,由通房丫鬟授其牀笫之事,女子則由貼身嬤嬤或者乳孃在出嫁前,以畫冊口言相授。
宋家出事的時候,宋景昭還沒到及冠之年,因此她們並未給他安排過同房丫鬟。
而宋家出事後,她也沒能力爲宋景昭配通販丫鬟,此事便給擱置了。
按理來說,宋景昭娶妻前她這個當孃的是應該主動備畫冊教他人事的,可,都說女大避父,兒大避母,她一個寡婦,爲了避嫌就沒跟他說過。
她原本想着,謝家應該是會教謝珍的,到時候由謝珍親自去指點就行,可這麼長時間了,她還真就沒看見家裏有關於那方面的書籍。
看樣子,謝家在謝珍出嫁前也沒有教過她這方面的事,所以,對房事一抹黑的兩個人,因爲不知道怎麼進行,便以爲是宋景昭那方面有問題了。
她越合計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還真是鬧了個大烏龍啊!
這一邊,謝珍輕輕用胳膊撞了一下宋景昭,意有所指地看着劉氏,小聲說道:“我看娘那樣,似乎有些不妙啊!”
“你還好意思說。”宋景昭斜眼看她。
謝珍嘿嘿一笑,縮了縮脖子,“我的錯,我的錯!”
兩人正說着,就見劉氏接過抓好的藥,快步走到了她們身邊,“走吧。”
三人很快一前兩後地離開了醫館。
寒風蕭瑟,路上行人稀少。
謝珍裹緊衣服,慢騰騰跟在劉氏身後,見劉氏正疾步朝回家的反方向走,不由得好奇問了一句,“娘,我們這是要去哪?”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劉氏故意賣了關子,帶着她們兩人穿街走巷地來到了一家書齋前。
“你們在這等我片刻。”
劉氏停下腳步,低聲同兩人打了聲招呼,快步走進書齋,對迎上來的掌櫃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後,就聽那掌櫃的笑呵呵地應道:“有有有,您稍等片刻。”
“幫我找兩本有包皮的。”劉氏特意囑咐一句。
那掌櫃心領會神地點點頭,鑽進書齋後翻找了片刻,很快拿着兩本畫冊走了出來,交給了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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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接了畫冊,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前面兩頁的內容,面不改色地掏出了二十文錢交給了掌櫃。
隨後,她離開書齋,來到謝珍和宋景昭跟前,將兩本畫冊分別塞給了她們,有些不自在地將頭扭朝一邊,“你們四下無人的時候自個看看。”
她說完,看了謝珍一眼,輕咳一聲,掩蓋住神情中的不自然,低聲道:“珍兒,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這是什麼?”謝珍點點頭,好奇地翻開了第一頁。
她只看清上面畫的是兩個姿勢十分奇怪的小人,還沒看清內容是什麼,手中的畫冊就被劉氏啪的一聲給合上了。
“回去再看,回去再看!”劉氏生怕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忙將畫冊搶了過去,難掩尷尬地擺了擺手。
謝珍疑惑地轉頭看了宋景昭一眼,不明白劉氏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宋景昭也不知道今天的劉氏爲何會這麼敏感,輕輕搖了搖頭。
劉氏都這麼說了,畫冊也被搶了過去,謝珍也不能再把它搶過來,只能按耐住了心中的好奇。
回家的路上,她幾次忍不住朝劉氏手中的畫冊投去了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