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昭靜靜地看着她的側顏出神,儘管已經到了後半夜,可他依舊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卑劣地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到那時謝珍也就只能乖乖地將孩子生下,一輩子留在他身邊了。
可他的教養又不斷地提醒他要尊重謝珍的意願。
在他的認知裏,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活的,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爲丈夫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打理好家宅事物,讓丈夫的血脈得以延續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宿命。
而男人則養家餬口,爲妻兒撐起一片天地。
可這,在他和謝珍的關係中卻是徹底顛倒了。
謝珍成了那個養家餬口的人,他則成了附庸而活的一方。
謝珍與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同。
用離經叛道一詞來形容她根本不爲過。
就像沈老爺上門討債那次一樣,換做別的女人,在面對那種事的時候只會六神無主,第一時間想到的也只是該如何湊夠錢暫時渡過難關。
而謝珍想到的卻是要從根源上將問題解決了,改變他家貧窮的現狀。
所以她在半夜扛着鋤頭出門,將沈老爺家的祖墳掀了,用陪葬品換錢,還清了他們的欠債,
並因爲沈家利用風水改運斂財,而義憤填膺地揚了沈家長輩的屍骨。
要知道,這種事,一般女人可做不出來。
他還清楚地記得,那一次謝珍賣了八十兩銀子。
除去還沈老爺的二兩銀子,和她留下的二兩銀子外還剩下七十六兩。
換做其他女人,有了這筆錢做倚仗,只會安安心心精打細算地過日子,就像他娘一樣。
而謝珍沒有。
她帶着他下山給人看相,驅邪,掙了不少的錢。
那些錢加上林叔給的一百兩散銀,足夠他們一家五口人在黑涼村衣食無憂一輩子了。
可她依舊沒有選擇安於現狀,依然在想辦法掙錢,甚至毫不避諱地直言想幫助謝家。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別的女人離開了孃家後,就算想幫助孃家都只敢偷偷摸摸的,在私底下幫,就怕被婆家人說養不熟的白眼狼,被外人笑話。
宋家的錢大都是她掙的,就算她直接給謝家銀子,他們也不會有話說,畢竟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功勞。
可她沒有這麼做,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去幫助謝家,既不會讓謝家被人笑話依靠女兒喫飯,讓謝家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心意,也能保全謝家的名聲。
正是她這份與常人格格不入的性格和行爲,讓他莫名地惶恐和害怕。
她骨子裏透露出的獨立,讓他清楚地明白,她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依附男人而活,同樣也不會甘心一輩子龜縮在後宅相夫教子。
所以,他才迫切地想要一個孩子,一來是永遠地將她留在身邊,二來則是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恢復過來。
讓她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以他爲天。
很顯然,他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他和謝珍相處的時間並不算短了,可他依舊不夠了解她。
他對謝珍的瞭解,僅限於她所表露出來的,想讓他知道的,而她腦中的真實想法,他不瞭解,也捉摸不透。
很多時候,他都想將她的腦袋敲開,好好看看她腦袋裏面裝的都是些什麼。
……
第二天一早。
陰沉了五六天的天氣終於轉晴,可雲層中透出的陽光,依舊沒能驅散初冬所帶來的寒冷。
謝珍幽幽轉醒,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她掀開被子,寒意趁機鑽進了被窩中,冷得她輕輕哆嗦了一下,她從新裹好被子,從被窩伸出一隻手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撿起,胡亂地往身上套去。
做好早飯的宋景昭推門進來,見她已經醒來,急忙關上了門,擋住了門外的寒風。
“你這樣如何穿衣服?”
看着她被子下不安亂動的身子,他輕輕搖搖頭,走上前將她裹在身上的被子扯了下來。
謝珍急忙抓着被子往身上一裹,苦哈哈地道:“別,太冷了,遭不住!”
“你等一下。”宋景昭看了她一眼,轉身又推門走了出去。
就在謝珍不知道他讓她等什麼時,宋景昭端着炭火盆走了進來,放到了牀頭的椅子上,隨後又轉身將門給關上了。
“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謝珍輕輕點頭,鬆開被子一角,露出了半邊身子,雖然還是有些冷,但比起之前好多了,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她弓着腰急忙撿起肚兜,低頭就看見胸前那如雪地間綻放的紅梅一般的痕跡。
她臉上一熱,急忙抓起被子,想要擋住宋景昭看來的視線,卻因爲動作太大,不小心扯了腰,那痠麻的感覺瞬間讓她五官緊緊皺在了一塊,倒抽了口涼氣。
她昨晚被宋景昭折騰得狠了,老腰有些受不了了。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宋景昭皺了皺眉頭,快步來到牀邊,神情有些擔憂地看着她。
“沒事,就是這腰痠得厲害。”謝珍搖搖頭,可緊皺的眉頭卻是沒有鬆開過。
想到昨晚的激烈,宋景昭也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掩飾住臉上的尷尬。
“我幫你吧。”他說着,接過了謝珍手中的肚兜。
謝珍也沒有扭捏,大大方方地讓他幫她穿衣。
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可當肚兜繫上後宋景昭的手便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別鬧!”她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急忙按住他落在胸前的大手,難掩慌亂地低聲道:“一會讓娘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我以後還怎麼面對她?”
“不怕,娘去鎮上了。”宋景昭搖搖頭,呼吸粗重的在她身後坐了下來。
謝珍順勢往他懷中一靠,疑惑地問道:“娘去鎮上做什麼?”
“她說她去買點雞仔回來,這天太冷了,省得你再往鎮上跑。”宋景昭胳膊緊緊禁錮着她,大手開始在她肌膚上游走。
謝珍佯裝生氣地拍了拍他那不安分的手,嬌嗔道:“別鬧,快給我穿衣!”
“不穿了,反正馬上就要脫了。”宋景昭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將她輕輕推倒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