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靈兒聽了這話,整個瞳孔也漸漸放大了起來。
心裏對一盧長豐那一丁點愧疚,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倒是盧長豐此時眼裏多了幾分得意。
她能瞎掰扯,那自己也能。
江顏之前也料到盧長豐會這麼說,所以打算先將人證拉過來,拿到藥方後再做其他的打算。
可哪曉得拿到兩張藥方後,除了那味藥的不同之外,還有另外兩點差異。
所以,如今也不用多耽擱,直接走了捷徑。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這個法子她並沒有告訴路靈兒。
眼下聽了這話後,淡淡地開了口:“大人仔細看,這兩張藥方除了多了一味藥材之外,可有其他的不同?”
昨天江顏沒有跟他說那麼多,所以何大人對於這一切也不知情。方纔還擔心江顏的計策太過於單薄,可眼下見着她眸子裏的篤定,到底也明白了幾分。
所以認真看起來這兩張藥方來,左看右看之下並無別處不同,又用手細細摩挲。
“紙張不同,一張細,一張略粗。”
有了這樣的區別細看之下發現紙張的紋理也是一個粗一個細。
江顏微微點頭:“一張是白麻紙,一張是白棉紙,兩人價格有所差異所以質地自然不同。”
“除了這個之外,墨水也不同,白棉紙那張墨水帶了淡淡的香味。”
江顏在現代看過不少中醫古籍,如今到了古代也接觸不少,紙張不同她微微一觸摸就感覺到了。
白棉紙也就是世人所說的宣紙,質地柔軟表面光滑,一般多爲文人所用,畢竟這東西的價格不便宜。
而白麻紙卻不如宣紙那般光滑,紋理也比較粗糙,用得比較廣泛。
至於墨汁,江顏是個大夫對氣味自然十分敏感,雖然這墨汁都已經幹了,可兩者的氣味她自然能辯的出來。
這話說的盧長豐那得意的臉色全都跨了下來,眸子裏一時間被陰翳所籠罩,呆呆地看着江顏,一句話說不出來。
江顏瞧着他臉上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漸漸濃郁。
“我開的那張是從高夫子屋裏拿的紙墨,他是文人偏愛用宣紙,就連墨水也帶着淡淡的香味。可另一張方子是這位靈兒姑娘從盧家產業下的藥房裏所得,是平常大夫用來開方子的白麻紙,就是墨汁也有所不同…”
“你,你這就是狡辯!這紙和墨又不是特有的,誰用了難不成還有規定不成?少在這裏巧言令色,信口雌黃!”
盧長豐被江顏這一番話打壓的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如今話裏都帶了幾分顫抖。
“還有一點,據我瞭解,盧公子善於文墨,尤其是書法,想必模仿我的字跡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也並非難事吧…”
盧長豐雖然紈絝,可書法的確是在錦裏縣出了名,這一點大夥兒都曉得,所以衆人的心思又都轉向了江顏這裏。
江顏將大夥兒的目光收入眼底後,也沒給盧長豐辯駁的機會,又繼續開口說了起來。
“再者,就算如你所說,高夫子的確被我謀害,可我哪裏有必要用兩張不同的紙墨開方子?我從頭到尾只開了一張方子,這一點高家的丫鬟可以作證…”
盧長豐後背早就佈滿了細汗,可儘管這樣,他依舊咬死不放。
“不,你胡說!”
江顏還有後招,只是如今人還沒有來罷了,所以也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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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開口懟兩句時,阿修帶着盧家名下百草堂的藥童走了進來。
見着來人,江顏眼底的光芒大盛。
“大人,這是盧家名下百草堂的藥童,那天明明白白地見過靈兒姑娘去過百草堂。”
那藥童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方纔被阿修嚇到了,如今也不敢造次,畢竟活計沒了還可以再找,若是性命沒了那可真完了!
所以等江顏的話說完後,又立馬對着何大人篤定的點了點頭。
江顏很滿意,但如今既然要打倒盧長豐,光是這一點兩點不足以讓他啞口無言。
所以江顏又繼續將阿修手裏的東西取了出來,向衆人以及何大人展示了一下。
“這兩種分別是從高家和百草堂取來的紙墨。如今我將墨水裝在了同樣的瓶子裏,眼下大可以叫高夫人來聞聞…”
江顏這個把握,所以不怕失手。
何大人點頭,立馬讓人去通傳,沒過一會兒高夫人便到了公堂之上。
今日的臉色相比那時也差了許多,如今看着江顏和路靈兒,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幹什麼?還有你這兩天去哪裏了!老爺走了,你將我這個夫人也不放在眼裏了是嗎!”
她一瞧見路靈兒就來氣,驚詫過後又是火急火燎的罵了起來。
江顏不想跟她廢話,如今立馬開口打斷了高夫人的話。
“今日叫夫人來,是想請你辨認出真正的兇手。想必夫人也不想高夫子走的冤枉吧?”
高夫人自然不想,但她更不明白江顏話裏的意思。
開錯藥喫死人的,不是她江顏嗎?
眼下這是做什麼?
纔想開口問,卻不料江顏已經將兩小瓶的墨水對着高夫人的鼻尖下湊去。
“高夫子平日裏用的那種墨水,想必夫人應該清楚吧,眼下你只要從這兩瓶中挑出一瓶便可真相大白。”
雖然她不通文墨,可作爲家裏的女主人,不可能沒有習慣高夫子平日裏的一切生活日常。
高夫人雖然覺得邪乎,可眼下更想知道江顏再搞什麼名堂。
所以仔細的對着那兩瓶墨汁聞了起來,才片刻的功夫便篤定的拿起了江顏右手上的那一瓶。
“我雖然不識字,可我家老爺用的正是這一瓶。這還是他有個得意門生送來的幾房徽墨!”
“之前我見他寶貝得緊,我便偷偷地看了看,那味道就是這樣沒錯!”
古代的墨都是固體需要加水研磨這才得了墨汁,如今就算是混合了水,高夫人也不會辯錯。
聽了她的話後,江顏轉頭看向盧長豐,語氣裏全是輕蔑。
“在這種種跡象之下,盧公子還有辯解的必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