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熟悉的味道,元翎激動不已。可還沒高興多久,眼見楊添來了這麼一出,心不禁漏跳了一拍。
“不好,他要毀了賬簿,快阻止他。”
北冥瀟沒有絲毫遲疑,一躍騰空,果斷伸出手臂,想要盡力抓住那被拋入熊熊烈火之中的賬簿,無奈終究慢了半拍,眼睜睜見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燒燬。
見他仍不死心,想要以身犯險,元翎嚇得驚呼,“別做傻事,快回來。”
話音剛落,她便趕到了北冥瀟的身邊,手死死的將他拽住,目光中透出一絲慍意。
“傻瓜,至於那麼拼命麼,賬簿重要還是人重要啊?賬簿沒了我們再想其他辦法,你若是受傷,我可是會心疼的。”
“呵呵。”北冥瀟笑得有些傻氣,當然,也只有在元翎面前,他纔會如此。
好一會兒,元翎扭過頭來,怒氣衝衝的朝楊添喝斥道,“楊添,你逃不掉的,阿冥已經讓人報了官,即便你毀了賬簿,也逃脫不了官府的制裁。我好心奉勸你一句,老老實實全都交代了吧,這樣也能減輕罪責,從輕發落。”
“我呸!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以爲自己是誰啊。只要我不願意死,就算是閻王爺也不敢收我。”
“買賣人口、逼良爲娼都是死罪,難道你甘心成爲雷敬的替罪羔羊?”
“別想挑撥離間,我是不會背叛我的主子的。”楊添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驀地話鋒一轉,“你看那是什麼!”
元翎和北冥瀟尋着他的視線齊齊望去,什麼都沒有發現,等反應過來時,楊添已經趁夜逃之夭夭。
“該死的,居然使詐。”
“放心吧,來之前我已經讓蕭塵去報了官,海捕文書一下,他無所遁形。”
“可惜了,賬簿被燒,主犯治不了罪,現在連從犯也逃了。萬幸,那些被抓的姑娘現在是自由了。”
不多時,蕭塵和官差、衙役們聲勢浩大的趕到,將現場控制了起來。
荒院和各院的姑娘在飄絮的帶領下,匯聚到了奢華小院,一個個跪在元翎面前,泣不成聲。當然,那是一種喜極而泣,感嘆老天有眼,讓她們重獲新生。
“元姑娘,我都聽飄絮姑娘說了,你是我們的大恩人,請受我們一拜。”
“請受我們一拜……”
姑娘們異口同聲,齊齊叩拜,又都是秀麗可人,娉婷嫋娜,宛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引得衙役們眼睛都看直了。
“大家請起,我也是誤打誤撞,擔不起你們這麼大的禮。”
“元姑娘當得起,若不是您暗中籌謀多日,我們這些人恐怕早就……元姑娘的大恩大德,嫺雅銘感五內,若元姑娘他日有用得着嫺雅的地方,嫺雅必定知恩圖報。”說話之人,便是姜家那位失蹤多日的遠房表姐。
“奴家靳冰蘭,嫺雅姐姐所說的,亦是我想說的。”
說着,又是幾個擲地有聲的磕頭。
見她們額頭都紅了,元翎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好了好了,你們的心意我都知曉了。夜已深,還是早些歸家,也好讓爹孃安心。”
再次叩謝後,姑娘們便散了。
元翎沒想到,大半夜出來辦差的居然是主簿李元。按規矩,緝捕是典史的職責,讓一個文官來代勞,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元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李主簿,好久不見,很意外今晚看到你。”
“呵呵。”李元尷尬的笑了笑,“上一任典史犯了事,被罷免了,如今還沒找到人替補,所以便派我來了。”
“哦,原來如此。能者多勞,那就辛苦李主簿了。對了,除了逃走的楊添,其他人都伏法了麼?”
李元點點頭,將手裏的一本名冊毫不吝嗇的遞了過去。
“藏花樓的下人一共是四十二人,至於被救的姑娘,扣除死去的兩名,還剩二十六人。”
元翎接過冊子隨意一瞟,發現百靈、飄絮的名字赫然在列,眉頭不禁蹙了一下。
“李大人,那些下人之中有很多都是被逼無奈,身不由己,尤其是百靈和飄絮,這次她們作爲內應,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是否可以從輕發落?”
“當然,只要查明確是無辜,自然無罪釋放。”
“那就好。”
百靈和飄絮默契的朝元翎看了一眼,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示意她放心,然後就被衙役們押走了。
馬車內,元翎倚靠在北冥瀟肩頭,沉沉的睡去。幾日都沒有睡過好覺,今晚又折騰了一夜,能不疲憊嗎。
就這樣,北冥瀟抱着她堂而皇之進入元家,一路向微瀾院而去。
原本,元長寧還好心想給他指路,誰知人家輕車熟路,像是在自己府上一樣。既如此,他調轉方向,準備回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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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消息趕來的元輝和沈君倆夫婦,正好在半道上撞到兒子,不禁齊齊問道,“怎麼樣?”
“好着呢!北冥瀟親手抱回來的!”
元長寧故意在“抱”字上停頓了一下,那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情,讓元輝夫婦看了不禁翻了個白眼。
“既然沒我什麼事,那我就先回房了。”
好一會兒,沈君如皺着眉頭道,“夫君,你說這北冥瀟……是個什麼情況啊?難不成,他真看上翎兒了?”話剛一出,她又自問自答道,“也是,如今翎兒恢復容貌,就連玉兒都矮了一截,他們兩個……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元輝真是悔不當初。想當初,他聽信了傳聞,爲此多番算計侄女來替婚。誰知那北冥瀟神采英拔、氣質非凡,與元家聯姻,根本就是元家高攀。這樁難能可貴的親事,本是玉兒的,卻全讓他給搞砸了。如今玉兒一蹶不振,他這個做爹的,多少也要負些責任。
“可惜了,這麼好的女婿,不是我元輝的。”
沈君如臉上漾起一絲驚慌,朝四周望了望,確認無人後才壓低聲音強調道,“夫君莫要再這麼說,如今我們與翎兒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傳到她耳中,只怕會寒心。若是傳到北冥少爺那,以他對翎兒的愛護,就更沒好果子喫。”
元輝想了想,輕輕嘆了一口氣,“夫人說得是,我以後不再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