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梁羽墨拉着杜清雅的手堂而皇之離開賭坊。
打手們正想動手,卻被梁明遠喝住。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又怎會真的去傷害梁羽墨呢。
不過,墨兒怎麼會找到富貴賭坊的?
沉默許久,似乎想到一種可能,梁羽墨的目光中透出一絲狠辣,臉上青筋爆出,喉嚨裏冒着煙。
是她,元翎!!!
別以爲他查不出來,上次就是她冒充城兒在賭坊中搗亂,害他損失了上萬兩,這筆賬他還沒跟她算呢,如今又來挑唆他和墨兒的父子關係,簡直……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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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元翎迴歸元家,她就不好日日去鯉魚門了。如今恢復容貌,更是不敢輕易拋頭露面,倒不是她怕什麼,實在是走到哪兒,哪兒就一片沸騰,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今日,元翎特意戴上了一頂帷帽,一路出行,倒是方便許多。
她先去了一趟鯉魚門,和多尼瞭解了一下店內的情況,之後又去看望了周天安、周天陽兩兄弟,得知他們的功夫大有進步,還特意褒獎了一番。
見到褪去雀斑後元翎的樣子,剛巧出現的沈煉一時竟也看愣了。
周天安忍不住戲謔道,“沈大哥,我姐姐好看嗎?”
“嗯,好看,比京都裏的那些小姐郡主都好看。”沈煉脫口而出,好一會兒,才意識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周天安撇撇嘴,嫌棄道,“別吹牛了,說得你好像跟她們很熟一樣。你若是有那身份,會跑來我們一個小酒樓裏當打雜的?”
沈煉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或許……他就愛自虐呢?
衆人並沒有在意這些玩笑話,而是爭前恐後的在元翎面前求表現,那其樂融融的樣子,倒是讓沈煉心中一酸。虧他這些日子對這兩小子照顧有加,到頭來竟比不上一個女人。
原本還笑意連連的周天陽,忽然想到一件事後,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姐姐,今日我去鯉魚門時,聽客人們說,元三小姐曾經被綁,而且徹夜未歸。他們還說,說她清白已失,敗壞家風……”
元翎挑了挑好看的柳月眉,臉上閃現出一絲慍意。
那夜的事,她聽沈君如大概說起過。元景玉性子高傲,若是真沒了清白,斷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平靜,還會想着能攀上蕭家,嫁給蕭塵?
怕是朱家登門求親受阻,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吧。既能敗壞元家聲譽,又能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可謂是一舉兩得。
雖然她對元景玉沒什麼好感,但到底是元家人,她聽了自是不好受。
“胡說八道,都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最先是一羣小孩子那,之後傳着傳着,大街小巷怕是都知道了。”
元翎蹙了蹙眉,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既然她都知道了,元家那麼多人,想必不可能沒有收到風。不行,她得幫忙想個對策!
與此同時,瓊華院。
元景玉將自己鎖在了閨房。門外,元輝、沈君如還有元長寧排排站,個個愁容滿面。
“玉兒,你倒是吱個聲啊,萬事總有解決的辦法。你已經一日沒有進食了,把門開開好不好?你這樣,爹爹擔心啊。”
“是啊,玉兒,聽你爹的話,先把肚子填飽了,其他事我們慢慢想辦法。”沈君如也附和道。
只可惜,屋裏寂靜無聲。
無計可施,元輝和沈君如只好朝自己的兒子使了個眼色,元長寧不情不願的站了出來,伸手敲了敲門。
“玉兒,那些人都是瞎說的,過個十天半個月,他們就忘了。你千萬別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這樣不值當。放心吧,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不會嫁不出去的。”
話落,元輝夫婦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玉兒,你別聽你哥的。你是爹孃的心頭肉,就算你終生不嫁,我們養你!”
咯吱一聲,驀地,門開了。
此時的元景玉,哭得是梨花帶雨,連妝都花了。
“爹,娘,我該怎麼辦啊?現在人人都瞧不起我,人人都覺得我不乾淨,我好委屈,可我又能向誰說去。”
沈君如看得一陣心疼,一把將女兒攬在懷裏,輕輕的撫着,小心安慰道,“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一旁,元輝握緊拳頭,目光似寒星迸射。
“該死的老匹夫,居然使出如此下三濫的陰招來逼婚,簡直喪盡天良。等着,爹爹這就去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說罷,他便要拂袖而去,可沒走兩步,卻又被元長寧拉了回來。
“爹,你就別添亂了。你總說我一無是處,那你呢?如此狂躁不堪,你往日的沉着冷靜都去哪兒了?”
被兒子教訓了一番,元輝微微一愣,不甘的辯駁道,“還不是那朱家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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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口的一句話,突然讓他意識到了什麼。
朱家一直默默無聞,原本的地位還不如郭家,如今卻做事張揚,毫不顧後果,看來背後有人啊。
這就說得通了,難怪冬狩時,朱家會無端端得了第二,林間的各種機關,或許就是他們弄的。要是讓姜家和馮家知道,不知會不會助他一臂之力,一起打壓朱家呢?
心中有了主意,元輝頓時豁然開朗。
“玉兒你放心,爹爹絕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我一定讓朱家爲此付出代價。”
元輝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頓悟,元翎早就想到了,甚至更爲周到。在他還沒有趕到姜家和馮家之前,她就早已和兩家達成約定,只要她能找出朱家的紕漏,大家就一起發難。
冬狩期間,各大家族屢屢遭襲,並且疑點重重,元翎一直都有暗中調查。
尤其是北冥瀟大戰蟒蛇的那個地方,她曾仔細檢查過,發現空氣中殘留着一些異味。她懷疑是引蛇粉,而且不是普通的引蛇粉,否則,大冬天的也不會引來如此龐然大物。
直到年前,多尼傳信告訴她,說這種引蛇粉來自西域,這才恍然。
尋着這個線索,她查到了一個人,那人便是朱家旁系子弟江流水,他時常與番邦做交易,想必引蛇粉,就是他弄來的。
引蛇粉是稀罕物,而且價格不菲,說不定他家還有。
元翎當即傳信讓沈煉去江家翻了翻,果然不出她所料,不僅有,還藏了很多。
不過,她並沒有當即報官,只是將江流水悄悄看押,以待後查。
朱家只是明面上的人,光靠它一家並不能一手遮天,事情能成,肯定牽扯甚廣,她不想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