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元翎就醒了。
牀前,元清哭得跟淚人一樣。見姐姐醒了,這才安心一些。
“姐,你真是嚇死我了,醒來就好。怎麼好端端的,有人要燒死你呢?”
元翎顧左右而言其他,“清兒,你怎麼起來了,你的傷還沒好呢,姐姐沒事,一點皮肉傷而已,你快回房躺着。”
“姐,我的傷不打緊,也不能成天在牀上躺着啊,沈大哥說了,我要適當鍛鍊,這樣傷才能好得快一些。”
“是嘛?”
元翎將狐疑的目光投向沈煉,沈煉見了後尷尬的笑了笑。
他的原話可不是這樣的啊,這小子,竟然把鍋甩給他,還真是膽大包天。這筆賬,先記着,日後慢慢算。
“清兒的外傷已經見好,不過內傷尚需要慢慢調理。只要身體能承受,適當鍛鍊確實對病情有所助益。”
“聽到沒,傷還沒好全呢,不能掉以輕心,還不快回屋。”
“那……好吧,姐姐也好好休息。”
元翎不是不知道弟弟的小心思,只怕他不服,所以纔想藉着別人的嘴巴說出來。
和衆人一陣寒暄後,她特意將沈煉留了下來。
“沈煉,你是說,有個貴公子送我回來的?”
“嗯。我來滄瀾不久,所以並不認識。但他衣着華麗,氣質出衆,想必出身大家。”
“好,我知道了。”想到什麼,元翎悠悠問道,“對了,官府的人抓到王春華了嗎?”
沈煉淡淡回,“沒有,那女人,真像條老泥鰍,簡直滑不溜秋。”
“我想……我有辦法。”
元翎附耳沈煉,將自己的想法一一告知。沈煉微微一愣,本想問些什麼,最後還是咽回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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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梁羽墨進了元宅,赫然出現在元翎面前。
“元家妹妹,沒想到你如此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就在縣城置了宅。我在縣衙當差五年,也纔剛剛存夠錢買房。”
“讓羽墨哥哥見笑了,這房子偏僻破舊,值不了幾個錢的。也是運氣好,剛好碰到屋主着急出手,這才撿了便宜,有了一處遮風擋雨的地方。”元翎並不想和他話家常,於是話鋒一轉,“羽墨哥哥,今日請你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梁羽墨也不傻,自然也知道元翎並非找他敘舊。
“元家妹妹但說無妨。”
“你弟弟邪風入體,導致不良於行,我有個方子或許可以一試,往後即便不能身手矯健,正常行走還是能做到的。另外,關於子孫根一事,只要按我的方子細心調養,日後定能大大改善,我雖不能保證一定如願,但至少有七成把握。我知你與弟弟感情不深,但血溶於水,你可願意?”
“自是願意。”
梁羽墨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什麼梁家家業,他根本就不稀罕。
從他來縣城打拼開始,他就已經決定和梁家劃清界限,即便是買房,一分一毫也都是他辛苦所得,與梁家沒有任何關係。
他雖與王春華不睦,但弟弟卻待他十分友好。只不過念及王春華,他不領情罷了。
弟弟也是可憐,不僅攤上這麼個不爭氣的娘,偏偏還落得個“殘疾”。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想幫襯一番,只可惜力量微不足道。
如今能有法子醫治,他打心眼裏高興。大好年華,他也不希望弟弟一輩子就這麼給毀了!
“元家妹妹,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一定配合。”
元翎被王春華暗算的事兒,來時,梁羽墨已經聽傳信的沈煉說了,所以他很清楚的明白,如此情況下,元翎還肯醫治仇人的兒子,肯定有她的理由,並且一定與假酒案有關。
“王春華自己是小人,也把別人當成了小人,總認爲我是在說謊騙她。如今,各路人馬都在找她,被抓到是遲早的事兒。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梁逸城,所以她一定會伺機去一趟凌雲客棧。我想你把話帶給她,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要她願意完成與我的約定,我一定讓她兒子重獲新生。”
“好。我一定將話原原本本的轉達,請靜待佳音。”
翌日,元翎沒有等來梁羽墨的好消息,卻等來一大幫子官差登門。
原來,王春華在昨天夜裏被官府抓住了,連夜堂省之時,她竟招供,說元翎是假酒案的幕後之人。
縣令周進不得不一大早就請元翎去了衙門,準備來個當堂對質。
王春華本想來個死無對證,誰知,卻見元翎正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驚得眼睛瞪得碩大。
“你…….你竟然沒死?”
“我年紀還小,還有大把的前途,你都沒死,我怎麼捨得死呢。”
看見王春華那一臉抓狂的樣子,元翎心中好不痛快。
只是,也不知到底是誰救了自己。多尼曾向蕭塵求援,若是他,沈煉是識得的,不可能睜眼說瞎話啊……
“放心。我若下地獄,一定拉你陪葬。到時,就算你貪念紅塵,也不得不死。”頓了頓,王春華一臉得意的抿嘴偷笑,“哦不對,你可是假酒案的主謀,論罪過,一定比我還大。或許,你死得還比我早呢。”
“王春華,你休要胡言,我與你積怨已深,怎麼可能賣假酒給你。破廟之中,你就想燒死我,你如此污衊於我,不怕被雷劈嗎!”
“劈就劈,早死早超生,也好過我日日煎熬,活得比死還難受。”
“你……”
元翎頓時無語。爲了置她於死地,王春華居然選擇放過暗殺自己的金羽夜,她還真是沒見過如此奇葩之人。
看樣子,梁羽墨還沒來得及見王春華,否則,爲了兒子,王春華應該跪地磕頭,極力懇求她纔對。
不過也好,既然人已找到,要帶個話還不容易。到時,王春華定會後悔今日之舉。
因爲是疑犯,審問過後,元翎便被關進了縣衙大門。
接下去,就要看梁羽墨的表現了,若是他能說動王春華,那麼這件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說不動,她這強加的罪名……怕是會很麻煩。
除非能找到王春華和金羽夜簽訂的那份買賣合約,還有那些假酒。
只是,除了王春華這個人證,所有物證都在昨日的那場大火中燒成了灰燼。
不過,話又說回來,所有的說辭、都是王春華的一面之詞,此人心機深沉,說的話不能盡信,或許留有後手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