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呂成章給的名單,元翎挨個拜訪了那些養羊的村民。只可惜忙活了一上午卻依舊徒勞無功。眼看只剩下杜家,成爲了她最後的希望。
叩叩叩!
聽到敲門聲,杜清雅小跑着前來開門。
“翎兒妹妹,你怎麼來了?”
“清雅姐姐,妹妹我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着,元翎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哦,什麼事?”
“我想跟你買兩隻東山羊,不知你可否割愛?”
若是其他人開口,杜清雅自然是不願的,但元翎曾三番五次幫她,這個人情她不能不還。更何況,羽墨哥這次回縣城前曾特意囑咐她,他和齊夢菀的婚事,元翎答應幫忙。
“這個簡單,我家養了四隻,賣你兩隻又何妨。”
“太好了,謝過清雅姐姐。”
杜清雅開啓羊圈,準備遷出其中的兩隻羊。這時,吳秀紅聽到院子裏有動靜便好奇走了出來,見狀,當即制止了女兒的舉動。
“元丫頭,實在不好意思啊,這羊已經有主了,我不能賣給你。”
“啊——”
杜清雅和元翎都十分詫異。
尤其是元翎,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
之前拜訪的七戶村民,其中兩家的羊糟了難,其餘五家除了自留,剩餘的全都說有主了。
這就奇怪了,平時不見有人買羊,如今她要買,就次次被人搶先。
村長還沒有公佈鬥廚一事,而且斗的是哪道菜也未可知,若是一般村民,即便想要奪魁,也不可能花這麼多錢提前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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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中的貓膩,怕是用肚子想也知道了!
不等元翎說些什麼,杜清雅臉色不悅的朝自己的孃親說道,“娘,你什麼時候把羊給賣了?我怎麼不知道。你賣給誰了,賣了幾隻?你不是說要留着重陽節鬥廚麼?”
女兒一連串的問題,讓吳秀紅渾身不自在,於是,兩隻手無意識做起了小動作,臉色很是窘迫。
“小雅,你就別問了。總之,這羊無論如何我們也不能賣。”
杜清雅是個很講原則的人,孃親眼神瑟瑟縮縮,說話又含糊不清,她不可能不問清楚。
“娘,你到是說話啊,到底是誰買的!”
怕二人起衝突,元翎當即緩和道,“沒事沒事,我再去別的地方問問,可別因爲一件小事而壞了你們母女倆的感情。”
自知理虧,又見對方深明大義,吳秀紅紅着臉的朝元翎道歉,“元丫頭,實在對不住,我也是沒辦法啊。”
“嗯,我理解。”元翎暗有深意的笑了笑,“不過,你能告訴我,是誰買了你的羊麼?”見對方沒有吱聲,她主動試探道,“是王春華對嗎?”
“你怎麼知道?”
話落,吳秀紅下意識捂住了嘴。
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整個墨溪村,跟我有仇,又財大氣粗,能一下子買下這麼多羊的人,除了她還會有誰?”
吳秀紅怕擔責任,事先申明道,“都是你自己猜的,我可沒說,這樣不算食言吧。”
“不算。放心吧吳大娘,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我自有主張,絕不會連累你。”
“那就好。”吳秀紅微微嘆了一口氣,“元丫頭,你也別怪大娘無情,王春華那我是真的得罪不起,這回就算大娘欠你的。”說着,她畢恭畢敬的朝元翎作了個揖。
見狀,元翎趕忙上前攙扶,“大娘快起來,如此大禮,我可承受不起。”
“你承受得起。你對杜家有恩,我們都記着呢,日後若是你有用的着大娘的地方,大娘一定絕無二話。”
知道是王春華在作怪,杜清雅也只能心酸的賠禮道歉,“翎兒妹妹,這次沒能幫上你的忙,實在對不起。”
“沒事。”
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元翎也只好悻悻而歸。
梁家。
正喫着極品官燕的王春華得知一切,痛快的拍手就好。
別以爲她不知道,那些治疫病的藥肯定被元翎動過手腳,人家吃了都沒事,偏她整整拉了三日,整個人都虛脫了,好不容易纔撿回一條命。
這一次,她要元翎付出血的代價。
“刀疤,牛頭村的東山羊收購得如何了?”
“回夫人,得知我們出的價錢,那些人誰能抵得住誘惑?放心吧,所有羊都已經送去了唐爺的莊子,保證不會誤了您的大事。”
“很好。那今年的鬥廚,就讓大夥做“羊肉面”吧。我看元翎沒有東山羊,怎麼做這個“羊肉面”!”
阿切!
感覺後背一陣涼颼颼的,元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一旁,蕭冥關切道,“怎麼,還在爲東山羊而發愁?”
“談不上發愁,不過心裏多多少少總會有些失望。”
“其實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我可以給蕭塵傳一道口信,他定會幫忙。”
“阿冥,謝謝你。不過,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
元翎怕蕭冥多想,於是耐心的解釋道,“表面上我是天香樓的小東家,但其實蕭塵纔是它真正的主人。他不過是愛才惜才,纔給了我這個好聽的稱呼。人家看得起我們,但我們不能不懂人情世故。之前的暴雨和洪災,想必天香樓的生意也嚴重受損,若是我還在這個時候給天香樓添堵,豈不是很不仗義?”
話落,蕭冥微微一怔。
沒想到阿翎如此設身處地爲他人着想。只是,她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弄兩隻羊而已。
見蕭冥不說話,元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淡淡一笑,“怎麼?覺得我太敏感了?天香樓是我最大的底牌不錯,但我不能事事都依仗天香樓,我必須學着自己成長起來,否則,欺負我的人,今日會是王春華,明日就會是李春華。難道我一遇到事情就找天香樓,找蕭塵?他是我什麼人啊!”
這下,蕭冥頓然醒悟。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倒彷彿身在迷霧,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對啊,蕭塵是阿翎的誰?他又是阿翎的誰?
“阿翎,若換做是我,你也不願意麻煩我、信任我嗎?”
元翎感嘆世事無常,細聲細語道,“我只怕……自己是個拖累。凡事只有靠自己,才最可靠!”
“我這一身的病,又何嘗不是拖累!你可嫌棄過我!”
元翎深知,男人比女人好面子,他說出這樣的話,需要鼓足多大勇氣。
下一刻,她情不自禁握住蕭冥寬大的手掌,“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