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兩天,皚皚白雪開始融化了,江顏哪裏也沒去,只抱着小呆窩在家裏烤火。
屋子裏升着爐子,十分暖和。
又壯實了些,不過如今江顏也見識到了它的“技能”,鼻子越來越靈,只要是聞着味道,什麼都能找到。
江顏給它順毛,順便時不時地偷看一眼坐在她對面的宋七。
最近太忙了,除了時不時給他鍼灸之外,後面也沒有怎麼把脈了。
再加上這人行動也不太受拘束,讓自己往往忽略了他是個睜眼瞎的事實。
按理說,這都過去一個月了,差不多也該好了。
“宋七,我再給你看下眼睛吧。”
宋七點頭不語,江顏又給他檢查了眼角已經脈象,如今脈象平和並無其他的症狀。
按理說體內的毒素應該是清完了的,怎麼還沒好?
江顏皺眉,腦子裏也亂作一團,從前她也不是沒有救治過短暫性失明的病人,基本上用藥半個月就會慢慢改善,一個月就能看清東西。
而眼下這宋七,倒還真是個例外。
江顏眼下沉默了,如今絞盡腦汁地回憶起爺爺那本病理上治療眼疾的偏方。
忽然記起了一條重要的信息。
她眼裏光芒大露,立馬對着宋七開了口:“我倒是記起了一個偏方,或許可以幫你試試,不過,這方子用了之後會讓眼睛極度不適應,你可願意一試?”
江顏不知道要怎麼組織語言,所以將重要的信息一個勁地都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但我也不及肯定這法子有沒有效果,不過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它不會對眼睛造成二次傷害。”
她不太有把握的事,一般都會先說出來,讓患者自己去判斷,如今也是一樣,看宋七要如何選擇。
原以爲他會猶豫片刻,哪知道江顏的一落音,他便開了口,聲音十分篤定:“我願意一試。”
“好,那就從今天開始。”
既然說好了,那自然是事不宜遲,江顏立馬走了出去,去竈屋裏拿了一兩花椒皮和花椒籽,再舀了兩勺的清油放在鍋裏用清水煮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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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紗布過濾兩次後倒在盆子裏。
趁着熱度立馬將紗布扔在藥水裏等溼透了後再微微擰乾,對着宋七的屋子裏拿了進去。
“這紗布上有藥水,我現在將它纏在你的眼睛上,半個時辰換一次,三天後再看看效果。”
見宋七點頭後,江顏也沒有再閒着,立馬將紗布往他睛眼上纏去。
一邊繞一邊說:“這藥水覆蓋在眼睛上會有些麻,你得忍着些。”
宋七沒有做聲,那紗布再一沾上他的眼睛,便覺得眼窩又麻又辣,讓他止不住的流眼淚,這種感覺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
按照眼下的想法就是,簡直比被人拿刀子剮肉還難肉…
江顏看着他緊攥着的拳頭,到底有些於心不忍。
“這味藥是用花椒製成,第一次敷上會難熬一次,你堅持下。”
宋七的脈象平和,眼睛也並無異常,所以如今只能用這種強烈的刺激感來喚醒他人視覺。
若是這樣還無效果的話,那他這對眼睛,多半是沒有什麼治癒的希望了。
當然,眼下這話他也沒有當着宋七的面說,怕他會受到打擊,一但患者的情緒受到影響,療效也會大打折扣。
忙完了這一切後,江顏便開始去做午飯。
到了下午,積雪化開,陰霾的天氣也漸漸放晴了起來。
江顏看着雪融得差不多了,便又惦記起山上的藥草來,想着去將山頭那些藥草給清理出來,畢竟難保不會再下一次雪。
到時候將藥草凍壞了,到底是可惜的。
所以又給宋七換了藥後,這才抱着小呆一起上了山。
山上的積雪早就融完了,只是一場大雪後,那些草木都是蔫蔫的,不止如此,還凍壞了不少。
江顏往山頭上走,完全不曉得後面有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本來沒怎麼注意,可懷裏的小呆卻一個勁地對着後面叫。
這才讓江顏起了警覺,餘光微微往後瞥了一眼。
瞧着那抹俏生生的身影時,嘴角也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嘲諷。
她來做什麼?
莫不是想看自己是用什麼手段賺錢的?
眼下想明白了這一切,江顏也沒再繼續思索,只是挑了故意挑了另一條小路往前走去。
江嬌見她繞路,也沒多去細想,只跟着走了上去。
自打上次江顏買下山頭起,她便一直惦記着,想看看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賺了這麼多錢。
可這些天她壓根就沒有什麼機會見到江顏,白天屋子也是大門緊閉,所以她就算有心思,那也沒有地方使勁兒,簡直鬱悶得很。
今日好容易見着她出門,又見着她是往山上走,到底起了幾分心思。
這雪才融完呢,那丫頭便迫不及待上了山,不是有貓膩是啥?
江嬌一路跟着上了山,看着江顏停下來後,她立馬藏到了草叢中,仔細看窺探着江顏的舉動。
眼下果然見她手裏一個勁地在忙着搗鼓東西,江嬌心裏大喜,這會兒又離得太遠,她根本瞧不清。
所以只能擡腳緩緩地對着前頭走去。
可還未走幾步,腳下一個踩空,整個身子還沒有站穩,便跌入了一個巨坑,摔得她七葷八素的,整個人的也暈了過去。
……
江顏聽到了後面的動靜,嘴角露出淺淺地笑容。
她上次就發現這山上有這麼一處獵坑了,所以在得知江嬌跟上來後故意將她往這邊引。
如今讓她掉下去,也能受些苦頭。
想到這裏,江顏也沒在這繼續多留,只往另外一邊山頭走去。
江嬌雖然被摔暈,但在這蕭瑟的寒風下,沒多會兒便也就被凍醒了。
見着自己身處這大坑之中,又胡亂求救了幾聲,見着壓根無人迴應後便也沒了法子,只能踩着她那深坑邊緣的泥土一個勁要往上爬。
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攀爬了上來後,早已經不見了江顏的身影。
再想着方纔自己經歷的這一切,心裏氣得直吐血!
那丫頭就是故意的!
如今憋了一肚子氣,纔想着下山走回村時。
哪知道後頸被人重重一擊,整個眼前的亮堂化爲一片漆黑,之後…
便是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