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不以爲意的拂拂手,“無礙,我會住下來。”
啥!
元翎有些摸不着頭腦,試探的問出聲,“你……要住我家?我家可沒多餘的屋子了。”
就算有也不方便,畢竟男女授受不親。
她倒是不介意名聲,只是因爲家人介意、村民介意,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引起大家公憤。
妖孽勉強擡了一下眼睛,“那就加蓋一間。”
元翎哭笑不得,隨口一說,“那你是不是也得在我家喫啊。”
“如此甚好。”
妖孽的回答讓元翎很無語。不是蕭塵派來的麼,怎麼還得她包喫包住啊!就這麼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白臉,值那麼多錢嗎!
得!看在蕭塵這個大金主的面子上,我忍!
多蓋一間就多蓋一間吧。反正現在屋子也不夠用,以後就留着做儲藏室也挺好。
元翎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叫元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蕭冥。”
“哦,你姓蕭啊。”
元翎頓時像是想通什麼。
看樣子,這人應該是蕭塵的兄弟,大概是出來歷練的富家公子。不過這一切,她一定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既是勞動力,她又花了錢,那就得物盡其用。
“我看不如這樣,這兩天,你就跟我弟弟擠一擠,改明兒等房子蓋好了,你再住進去。如何?”
“我不習慣。你可以把你的屋子讓出來給我。”
蕭冥的話,簡直把元翎氣得內出血。
這是來打工的嗎?這是來當祖宗的!
“行。我牆都不服,就服你!”
元翎正準備將蕭冥介紹給自己的孃親和弟弟認識,忽然,幾個大膽的村民走進了她家院子。
“我說元丫頭,這人是誰啊?長得可真不賴!”
“呵呵。那個……是我家世交伯伯的兒子,名喚蕭冥。因爲天生身子孱弱,考不了狀元也下不了地,便讓他來幫我跑跑腿,掙些跑腿費。”
村民們有些不可置信,“身子是比較瘦弱,但看着不像是有病啊?”
“我還騙你們不成,還不是靠幾味珍貴的藥材勉強吊着命,否則……唉!”
元翎心知肚明,若不這麼說,那些人不會死心。
果然,村民們紛紛搖頭,有人惋惜,有人不屑。
“多好看的一個小夥子啊,居然是個病秧子。我們莊稼人,就是要結結實實,否則怎麼討生活啊……”
“誰說不是呢,好看也不能當飯喫。原本還想着給我家閨女說說親,也難得元丫頭實誠,告訴我們實情,否則,還不成了拖累嗎!”
一旁的村民見蕭冥臉都黑了,不好意思的朝說話的人吁了一聲,示意人家還在,不要說那麼直白。結果,品評的人非但不領情,還更加肆無忌憚,“幹嘛,我實話實說,又沒說錯,我可沒造謠。”
元翎怕事情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立刻安撫村民們離開。等關了門,才長吁一口氣。好半天,她轉回頭,朝蕭冥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那個……實在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長得實在是……太養眼了,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你能理解我嗎?”
原本臉上還烏雲沉沉的蕭冥,忽然變得像雨過天晴一樣。
長得養眼?
這是在誇他?
而且,他似乎還很受用。
蕭冥找了把矮竹椅坐了下來,那身量坐在上面顯得十分滑稽。
“既是道歉,就該有道歉的樣子,我餓了!”
“是。我馬上去做飯。”
半個時辰後,餐桌上,元家一家三口面面相覷。
終於,莫雨娘打破沉寂,“阿冥啊,你今年多大年紀啦?”
“二十有餘。”
“是嘛!配我家翎兒正好呢?”
莫雨娘隨口的一句話讓元翎頓時漲紅了臉,望向蕭冥的一雙眼噴射出喫人的光芒。“娘。”
收到女兒的暗示,莫雨娘難得咯咯的笑出了聲,“開個玩笑,阿冥不會介意的吧。”
蕭冥溫和笑了笑,“不會。”
“對了,阿冥是怎麼認識我家翎兒的,又怎麼會親自找上門來呢?”
元翎忍不住插嘴,“娘,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因緣際會和縣城的天香樓簽了買賣合同,經常要往他們那送食材,我平時又忙,他們就派了蕭冥來跑腿。我和他今天也是第一天認識,事情就這麼簡單,你可想歪了。”
“哦,這樣啊。”
聽到女兒說她和蕭冥是第一天認識,莫雨娘臉上莫名有些失望。當孃的,有哪個會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找個好歸宿。不過,聽說蕭冥身體不太好,如此,也就罷了。
不過,可憐天下父母心,莫雨娘不免生起一絲惻隱之心。
“阿冥啊,你太瘦了,得多喫點,把身體養好最重要。”
“謝謝莫姨。”
見蕭冥和孃親一個親切一個禮貌,母慈子孝,元翎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又見元清不停的往嘴裏扒飯,兩耳不聞窗外事,她有些喫味的踩了一下弟弟的腳。
“姐,你幹什麼呢?”
元清擡頭瞪着眼,聲音帶着抱怨。多好喫的飯菜啊,不趁着他們聊天多喫點,待會還有他的份嗎。他可不能便宜一個外來人。
“沒事。”
有這麼個神經大條的弟弟,元翎也無語,只能斂下心中的憤懣,悶頭喫飯。
入夜,元翎睡不着,躡手躡腳走出房間,爬上了房頂。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倒是讓她有些想念故鄉了。
“怎麼,睡不着?”
不知什麼時候,蕭冥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元翎身旁,佇立遠眺,目光深邃。
元翎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你也會怕?我以爲,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蕭冥的聲音柔柔的,似乎能掐出水來。
“切,說得你好像很瞭解我一樣,我們今天才認識吧!”
蕭冥但笑不語。看來,這小妮子是真沒認出他來。也是,她怎麼會想到,堂堂天香樓的東家會出現在這麼個偏僻的小山村呢。
不過,蕭塵也好,蕭冥也罷,不過是個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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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帶着面具而活,如今,他願意爲了她暫時卸下僞裝。
元翎見蕭冥一副經歷滄桑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
“想你。”
“瞎說什麼!”
“我是說,想你是不是因爲我佔了你的牀,所以你才睡不好覺。”
元翎不以爲意,站起身,滿意的拍了拍蕭冥的肩膀,“算你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