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屋子一空,她只想着怎麼樣才能讓老夫人快些好起來。
雖然方纔說的那般篤定,可老夫人這病來勢洶洶,若是想要幾幅藥下去就痊癒,自然是不能的。
如今立馬寫下了方子去讓人抓藥,爲了防止賀如霜從中作梗,她也留了些心。
不過好在藥抓回來後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之後爲了保險起見,更是讓老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丫頭牢牢地盯着,不許離開半步。
那兩個丫頭雖然不明白,但依舊是照辦了,熬藥時一步也沒敢離開。
畢竟她們也巴不得自己的主子好起來。
若是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的,這榮華堂也是樹倒猢猻散了。
趁着熬藥,她又給賀老太太做起鍼灸來。
藥爲治療,再配合鍼灸的開竅行腦,自然會事半功倍。
江顏拿出銀針,一處處地下針,主穴是內關穴,人中穴,和三陰交穴,輔穴中極泉,尺澤,委中等穴位。
再想着老夫人腦部被淤血覆蓋,經絡供血不足,又在風池,完骨和天柱穴下了針。
等一切就緒後,江顏的手明顯有些抖了。
畢竟施針是一個極要專注力和精神力的事情,稍微不留心便會有偏頗。
等拔出針後,又將那丫鬟端來的藥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再次確定沒有異常後,便讓她們給老太太喝下。
江顏這也不是多疑,畢竟像賀如霜那樣的心狠手辣的人,自己的親姐姐都能下得去手,如今對於這麼一個病重的祖母,保不準會下陰招來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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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被冤枉還能證明,可老太太若是因此喪了命,那的確是不公了。
雖然她之前也恨過賀家的人,親手將原主一個鮮活的生命打成了重傷。
可在這等極制度森嚴的古代就是如此,主子打死下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要說錯的,那罪魁禍首隻有賀如霜。
是她親手將原主推入了絕境…
出了賀家,江顏呼吸着外頭的空氣,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畢竟在那裏面,難免會想起一些原主的事情,讓她十分壓抑。
纔到牛車上,只見宋七開了口:“怎麼樣?”
話語雖然簡短,可江顏知道他的意思。
“賀老夫人病了,而且病情還有些棘手。”
“那你爲什麼還治?”
宋七不明白,棘手的話爲何還要在裏面呆那麼久,分明應該是診治了。
這丫頭似乎都不嫌事多?
畢竟有些事情既然能躲開,爲何不躲?
“因爲我是大夫。”
“不管對方想耍什麼心眼,既然求到了我這裏,那就是醫緣,哪怕只有一口氣,也得要治。”
這是這一行傳下來的規矩。
不管別人如何,江顏既然選了醫術,便會遵從本心。
宋七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說了起來:“有你這樣的大夫,的確是百姓的福氣。”
江顏難在他的語氣裏聽到了絲絲讚歎,也有些詫異。
也不知道怎麼的,彷彿得到了宋七的讚歎是件多少光榮的事情。
不過今日那賀如霜不行動,不表示不會有什麼後招,如今還是得多留心纔是。
本來是要回去的,可江顏又想着去牛家溝一躺,給阿雪鍼灸外,順便看看羅長柏的娘怎麼樣了。
所以幾人冷不丁地出現在羅家時,羅長柏倒有些詫異了,反應過來後,又是立馬將江顏幾人往裏請,神色十分歡愉。
“江大夫,你簡直是妙手回春啊,要不其然,我孃的昨天吃了一服藥後,不但身上的熱褪去了,人也清醒了…”
江顏也笑,叮囑再好好喫幾天藥後,又去見了阿雪。
她依舊是在繡帕子,只是今日見着江顏,沒有昨天那樣恐慌了,甚至還主動對她笑了起來。
雖然只是一個舉動,那也證明她這是在好轉,這讓大家都覺得很欣慰。
江顏也沒有多呆,給她施完針後便從牛兒溝離開了。
……
往後的幾天江顏一直在給賀老夫人治病,天天忙得腳不沾地。
不過好在這江婆子那些人也沒有怎麼來鬧騰了,這倒是讓人清靜了不少。
至於賀老夫人那邊,在大家看來,老夫人的病情經過江顏的手後,彷彿是越來越嚴重了。
雖然每天會時不時地清醒一回,可每次清醒就是咳血。
但這也正如了賀家那幾位夫人的意。
媳婦和婆婆素來都是天敵,如今老太太病重,幾位夫人明裏關心,背地裏不曉得在心裏說了多少句巴不得賀老夫人死的話呢。
至於先前找大夫的事情,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給大家看罷了。
所以對於江顏給老夫人治病,她們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就算是出了事情,也跟她們的無關不是?
她們如意,賀如霜也如意。
倒是江顏對待患者十分認真,不管風雨,每天都會來請脈一次,一呆就是好幾個時辰。
不止要給賀老夫人治病,賀如雪的失憶也在每天用鍼灸。
江顏還時不時地跟她講一些從前的事情。
只是賀如雪一聽到賀家兩個字,便像發了瘋似的,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對於她這個樣子,江顏還真擔心她突破不了自己這層束縛。
若是大小姐的失憶沒好,雖然也能將賀如霜的真面目揭穿出來,但僅憑着羅長柏的話,到底有些太蒼白了。
所以,江顏也希望賀如雪能在老太太康復之前恢復好。
除了她們兩人,每天晚上回來後,還得給宋七鍼灸治嗓子和塗抹祛疤膏。
不過,自打第一次起,往後就好像是麻木了一般。
雖然見他光着膀子的樣子還是會臉紅心跳,但相比第一次而言,又好了很多。
可能是最近一門心思在賀老夫人的病情身上,其他的也沒有多去想什麼。
……
最近這幾天,賀如霜也沒有做什麼小動作。
但就算是這樣,江顏還是沒有放鬆心中的警惕,一直存着幾分戒心。
可是在面對她時,又拿捏得恰到好處。
畢竟也不太想和她過於熱絡,哪怕是假裝的,也不想。
老夫人的病之前會看似越來越嚴重,但實則卻是好現象,原本預算着她這兩天會醒。
可如今瞧着老夫人臉上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到底也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