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家普通客棧,訂了二間普通房間。北冥瀟耐心的將家中關係一一講給元翎聽。
平日裏,北冥瀟總是沉默寡言,只有在元翎面前,纔會多說幾句。而這一次,他怕是把一個月的話一次性給全部說完了。語畢,還專門喝了幾口茶潤嗓子,可想而知。
元翎聽得風裏來雨來去,別說是她了,就是換做任何一個人,一下子要記這麼多也不容易。好在,她是個樂觀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最後,北冥瀟將家中的地圖遞給了元翎,眉頭不自覺蹙了蹙,“真不用我陪你一塊去?”
“不用。你是少主,去了豈不是更容易暴露。安啦,我已經有了全盤計劃,等我好消息。”
元翎的計劃,便是去應徵北冥家的廚娘,等到了夜深人靜,再神不知鬼不覺溜入北冥謙的院落,替他看病。理論上可行,但現實會怎樣,還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翌日,元翎便依計劃行事,大大方方去了北冥府。
既不是主人也不是客人,像她這樣的身份,只能從側門而入,然後被一個小廝領着去了後院。
到了後院,元翎發現,來應聘的人居然站滿了半個院子,至少也有五六十人。
元翎的嘴角抽了抽,一個廚子而已,用的着這麼誇張嘛。不過,她也不怕,畢竟實力擺在那裏,她相信自己絕不可能落選。
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元翎不僅成功應聘,還深得大廚喜愛。有了北冥瀟細得不能再細的講解,她當夜便順利潛入了北冥謙的院落。
牀上,一位白髮長者雙眼緊閉,額頭細汗涔涔。
奇怪的是,外面那麼多侍衛把守,裏屋卻連一個守夜伺候的人都沒有。
元翎無奈的搖搖頭,這些守衛……怕不是防止有人私下接觸北冥謙吧?明面上是養病,實際上更像是軟禁。唉,一朝天子一朝臣。想當初,北冥謙也是意氣風發,令人聞風喪膽,如今……卻落得孤寡老人一個。
斂下心思,元翎抓起老人的手腕,仔細探脈,不多時,她的心海猛然翻滾。
雖然氣息薄弱,卻也不是無藥可救。
北冥家請的都是名醫,他們的本領只會比她更強,怎會連這個都看不出?還放言活不過中秋?
不用想,那些名醫,肯定是被人脅迫或者收買了。而且,就連北冥瀟都被矇在鼓裏。好在自己執意要來青州,否則,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被無情摧殘了。
元翎趁人不備,直接鑽進了古戒空間,按方抓藥,讓小桃三碗水煎成一碗。
而她自己,則在儲藏室數着收成,一邊數,一邊咧着嘴笑。有了這些物質和寶藏,即便準備籌建的隱月閣沒收入,她也完全養得起。
在空間待了許久,出去也才一盞茶功夫。
“爺爺……爺爺……”
元翎輕輕將北冥謙拍醒,見他微微睜開眼睛,瞬間露出一抹親切而又和善的笑容,“爺爺,我是元翎,我代北冥瀟來看您了。”
“瀟兒……我的瀟兒……”好半天,老人的臉上閃現一絲驚喜,“你說你是翎兒,我知道你,瀟兒提起過你……哈哈……”
老人的語速雖有些慢,但頭腦尚算清醒。情緒一激動,便氣喘起來。
元翎立刻撫了撫他的後背,“爺爺,別說話,你聽我說就好。”
見對方點點頭,她繼續道,“阿冥挺好的,也跟我回了青州。我們這次來,是專程來給你看病的。因爲擔心北冥家有人暗中對你不利,所以我們都是悄悄行動。關於這一點,爺爺最好也守口如瓶。”
“好。”
“爺爺,你的沉痾雖然來勢洶洶,但只要好好調理,還是能痊癒的。不過,心病還須心藥醫,你之所以喫什麼都不見好,主要是心情鬱結。多想想美好的事吧。”
元翎心知,老爺子這病,大概是愁出來的,沒辦法爲自己的孫兒解毒,見他日日受苦,導致長年焦慮。
“真的?”
北冥謙有些難以置信,在這個府中,誰不知他就快要死了。
死,又有什麼可怕,他只是放心不下他的孫兒。
“當然,不僅是你的病,就連阿冥的毒,我也有信心能解。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等着我和阿冥成親生子,你還要做曾爺爺呢?”
“呵呵,好,好。”北冥謙頓時心情大好。
元翎笑着端起藥碗,一口一口的給他喂藥。這藥加入了百年人蔘和生命之花,能延年益壽。前七日煎服,之後她會煉成丹藥,讓他連服三個月。只要北冥謙可以展開心扉,就必定能見效。
喝完藥,二人開始閒聊。
元翎侃侃而談,說着自己和北冥瀟認識的點點滴滴,而北冥謙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要知道,自己孫兒是什麼性子,他必誰都清楚,怎麼可能和他分享這些。
他還真是沒想到,一向涼薄寡言的孫子,有朝一日居然會愛上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好在他先下手爲強,定了這門婚事,否則,孫媳婦早被人拐跑了。
北冥謙驀地變得十分認真,思忖了一會兒,將心中隱藏多年的祕密脫口而出。
原本,北冥謙與原配夫人只育有一兒一女,大兒北冥敬,幺女北冥柔。
早年因爲戰亂,他與兒子北冥敬被迫分離,而他的幾個親兄弟也先後死於戰亂。最後,北冥家嫡系一脈,就剩下北冥謙一人。所以,戰爭平息後,他便順理成章繼承了北冥家家業。
後來,北冥謙生意越做越大,一時風光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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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兄弟羨慕嫉妒恨,各自暗藏心思,就有了“過繼”的主意。
當時,北冥敬杳無音訊多年,北冥謙早已不抱什麼希望,考慮到自己的夫人年紀已大,無法再生育。而他與夫人感情深厚,又沒有納妾的心思。迫於族人壓力,便同意了“過繼”。
北冥博和北冥通雖然是過繼子,但北冥謙並沒有因此輕看他們。一開始,一家人的關係還是挺融洽的,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種感情就慢慢變了味。
讓大家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是,又過了幾年,北冥敬活着回來了,還帶着一個身懷六甲的媳婦回來。不過,二人回鄉祭祖時,一家三口不幸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