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余天在馮市長的家裏見了面。
他先是簡單說了說自己賺快錢的想法。
至於自研科技的項目。
目前深城還在緊張研製當中,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未來可期。
“下月有時間嗎?”
馮市長聽罷點了點頭,“下個月我正巧要去深城一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看看你的科技公司。”
余天立刻同意。
這不是問題。
如此一來。
也算是讓馮市長徹底安心。
除此以外。
他還講了自己在義城購買了一千多個攤位的事兒。
高瞻遠矚。
將未來的發展可能性做了詳細陳述,惹得馮市長大爲讚揚。
“義城的地理位置很好,我同意你的看法。不過話說回來,日本三洋這邊你打算怎麼處理?未來假設彩色顯像管技術成功的話,日本方面免不了要和咱們進行一番交涉,興許有可能讓咱們出技術,他們出資金,再搞箇中日合資的聯合工廠也說不定。”
問題就是日本的威脅。
可能會以撤資或者國際友好等各個方面的的壓力作爲手段。
但余天並不擔心。
真有那一天的話,日本愛撤資就撤資,缺多少錢,余天投入也就是了。
當下做了保證。
一番豪情壯志又讓馮市長頗爲歡喜。
“行。”
馮市長讚許道,“假如真有撤資那一天,我也會想一些辦法。實在缺錢的話,咱們可以從銀行貸款,去忙吧,等我去深城時,提前聯繫你。”
………
另一邊。
根本二郎剛在菲爾電器廠喫完飯,準備今晚登機返回日本。
對於余天。
他現在十分不屑。
“柳!”
他喝了口準備好的清酒,嗤笑道,“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被這麼一個偷奸耍滑的小子嚇破了膽!以後,這個人的消息,你不要再通稟給我,你滴明白?”
“是是是…”
柳傳華半跪在旁邊,一邊倒酒一邊說,“二郎先生,是我膽子太小,但他這個小子還是有點兒辦法的,三大風扇廠和電機廠可都被他收到手裏了。”
“…”
根本二郎三角眼一歪歪,不作答覆。
而是拿起酒杯,高高舉起,對着柳傳華的腦袋,從頭淋下。
什麼三大廠?
這幾百萬的營收,在人家日本三洋眼裏,連個屁都算不上。
不說別的。
單說菲爾電器廠一年兩三千萬的營收,也足夠吊打了。
他們還在其他地方有工廠呢,一年的營收加在一起能達到上億,憑什麼重視小小的余天?
“我錯了…我錯了…”
柳傳華不敢多說,舔了舔嘴脣兒。
清酒的味道他沒品出來。
但根本二郎的意思他可是太清楚了。
以後。
再有餘天任何新聞,都不許叨擾根本二郎。
因爲在日本人的眼裏。
余天現在根本連個扁屁都算不上。
“哈哈哈!”
根本二郎大笑。
接過酒杯,一口飲下,吧嗒吧嗒小嘴兒,哼起了日本民謠。
聲音難聽勁兒就別提了。
柳傳華陪着笑臉,跟着哼哼,咿咿呀呀。
好不容易熬到登機時間,這纔將根本二郎送回日本。
…………
翌日一早。
余天滿懷心事到了晨曦電器廠。
今天是約好和薛靈芸見面的日子,她最近很忙很忙,凡是都交給手下人處理,也不知道四處亂跑什麼。
但根據蛤蟆的反饋。
薛靈芸和軍方的人有不少接觸。
軍方的事兒蛤蟆不好打聽,短期內並沒什麼線索。
“她是不是要走了?”
劉麗紅陪在辦公室。
“不知道。”
余天搖搖頭。
“她可不能走,不行的話,我寧可給她分一些股份。”
劉麗紅對薛靈芸很認可。
但。
這根本不是什麼股份不股份的事兒。
直到十點多鐘。
薛靈芸姍姍來遲。
進門落座,叫了聲師父,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丟了魂兒一樣。
余天先問了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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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靈芸只說一切都好,目前全都在有序進行。
“你真要離開?”
聊了一會兒,余天問出關鍵問題。
“我…”
薛靈芸眼淚掉了下來,擦了擦,道,“嗯,父母都安排好了,我要轉到軍校去,以後要在部隊發展。”
這是她父母的真實意圖。
最初。
包括薛靈芸上華清的時候,她父母就是極力反對的。
可以說。
薛家實力很大,如果她能從軍的話,未來一片大好。
人家的爺爺輩兒都是老紅軍。
根正苗紅。
前途無量!
但問題的關鍵。
在於薛靈芸本身不想。
尤其是。
在她接受了許多歐美新潮思想之後,更是特別的崇尚自由。
她認爲。
人的一生如何度過,就應該由自己來決定。
也並不是什麼我命由我不由天那種豪情壯志。
只是爲了最簡單卻又最難以實現的兩個字—自由。
“自由…”
余天都不敢說自己有多自由。
“是啊…”
薛靈芸嘆了口氣,“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以前我老當這句話沒什麼意思,但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自由是有多麼重要。如果我去了軍校的話,人生從此就定格了。我甚至能預想到我的未來,就像我父親母親一樣,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再靠着一些關係,慢慢升到什麼少校大校等等。這對別人來說很好很好,但對我來說,我寧願像流浪漢一樣,也不想走他們給我安排好的路。”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
或許別人覺得薛靈芸不夠珍惜,但余天卻認同她的看法。
人就活這一輩子。
如果連自己的未來都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那麼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興許。
按照父母的安排,在未來也會找到快樂和幸福。
但是。
當遲至暮年回首往事時,大概率也免不了爲當初沒有勇敢做下決定而感到後悔。
“你的夢想究竟是什麼…”
聽薛靈芸全盤托出,余天摸摸下巴,鄭重的問。
“我啊?”
薛靈芸眼中難得泛起一絲光暈,“我的夢想是…有錢花,有音樂,有自由。我想唱好多好多的歌兒,賺好多好多的錢,走遍全國,走遍世界,帶着我們的小樂隊去每一個我沒去過的地方。”
話音落下。
她眼中的光芒轉瞬而逝。
夢想終歸是夢想。
如今。
進入軍校的手續已經辦妥了,只等着一週內找個機會插進去。
她頓了頓,想將自己走後的事情交代一下。
她已經做了計劃書。
手下還有兩個干將。
但余天卻擺了擺手,“愛徒,這樣行嗎,我去找你的父母談談,興許事情會有所轉機。”
“不。”
薛靈芸堅決搖頭,“他們誰的話都不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