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爽相中的是一條純金的項鍊，算得上小金店的鎮店之寶。
這年月。
金飾品的樣式一般十分單一，且普通人想買也不好買。
不過有錢好辦事。
走了一些‘手續’，這條項鍊最終被余天以七十張大團結的價格拿下。
“不錯。”
餘爽收進兜裏。
親兄弟沒啥客氣的，不必見外。
而此時。
遠在春城的張小鳳，正要踏上回鄉的火車。
落葉歸根。
儘管她還年輕，但老家還在義城，親人的祖墳都在那兒，要死也是在那兒。
她早在前一天就以回家上墳的理由告知了餘海明老兩口。
此刻火車進站。
她眼含熱淚，最後看了一眼這片曾經給她帶來無限希望的土地，隨即深吸一口氣，邁步上了火車。
“餘爽…我走了…”
“你會看到我的信…”
“等你再見到我時，我已經成了一片葉子…”
火車駛離。
歡聲笑語的車廂中，夾雜着張小鳳的一絲絲不甘心和無盡痛苦。
……………
展銷會定在三天後。
餘爽繼續視察現場去了。
余天則是去了工廠視察情況，與劉作林商談一下未來的發展路線。
與此同時。
京城中央大道88號，菲爾電器廠柳傳華的獨立辦公室中。
羅永祥等三人。
以及張思通和郭淮，正各自落坐，對余天破口大罵。
他們每個人都是義憤填膺。
張思通尤爲激動。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大罵道，“余天這個王八日的，老柳大哥，他當天和我說讓你跪在晨曦大門口道歉的時候，我直接就怒了！誇嚓，我當時就踢爛了他辦公室兩塊玻璃！這他媽小子，敢不把咱們商會集團放在眼裏，純粹是找死！不過，老柳大哥，我還想讓你幫我主持個公道，你說他們三個讓我以60塊錢的價格賣電機，是不是有點兒過了！我不賺錢倒是行，但這讓我的工人們怎麼活啊？明說吧，我們工廠的管理們知道這個信兒以後都要反水不幹了，我很難辦，不行就恢復80塊吧！”
他能接受的是70。
因爲一旦競爭起來，整個市場的低價風扇必然會遭到哄搶，電機銷量增多，折算下來，他並不算虧，興許還有的賺。
且余天要求他說的就是80塊錢原價。
而且必須堅持住。
要降也是一點一點的降，最後慢慢降到70纔行。
國人有個特點。
魯迅先生說過一個段子，他說：國人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
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需要在這裏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
但如果你說要拆掉屋頂，他們就願意開窗了。
果不其然。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電機的價格正好調整到70。
儘管羅永祥三人不太高興。
但柳傳華本意就是用他們當炮灰的。
大力鼓勵。
畫個大餅。
只說今年他的電視機廠如果賺了大錢，絕對會幫着大家把這份虧損想辦法找補回來。
“我們是一夥的。”柳傳華如是說。
“到時候一定給我們找補。”羅永祥三人也如是說。
各懷鬼胎。
送走羅永祥三人後，柳傳華單獨留下了張思通。
待房間裏徹底沒人之後，他方纔拍拍手，看向自己辦公室裏面套間兒小門。
張思通略有遲疑。
還以爲柳傳華髮現了他和余天簽訂合同的事兒。
不會是從小門裏衝出一羣人狠揍自己吧？
哪知道。
走出來的人卻是郭淮。
這傢伙帶着一臉壞笑，衝着張思通揚了揚眉毛，大大咧咧坐下後，對柳傳華說道，“老柳大哥，就咱們哥仨了，說說你的打算吧。”
柳傳華更陰險。
如今三大電扇廠和余天火拼，這在他看來，絕對是個兩敗俱傷的事兒。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要是不趁機沾點兒便宜的話，還真不是他柳傳華的作風。
所以他有意攛掇郭淮和張思通合作，由他注資，合夥開一個新的風扇廠。
余天發展的根源不就在這兒嗎，何不從源頭上打敗他？
“咋樣？”
說明情況後，柳傳華問張思通。
郭淮肯定是能同意，就看老張怎麼想。
“行啊！”
張思通演技爆表，保證道，“咱們合夥的話，正好把他們弄個大包圓兒！只是這事兒我還得回去和廠裏的骨幹們商量商量，畢竟成立一個新廠子，這麼大個事兒，我還得安排一下。多問一嘴，廠長的人選怎麼定？”
廠長的人選，應該由柳傳華來指定。
但他怕馮市長找事兒，便決定讓郭淮或者張思通找個信得過的人來擔任。
“你倆誰有信得過的人？最好是遠房親戚啥的！從外地弄來個傀儡！實際由咱們掌權！”
他是一點兒毛病都不想犯。
就算以後出了事兒，余天去告狀什麼的，他也可以推脫是其他兩人的主意。
郭淮也不傻，看向張思通。
張思通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覺得這是個機會，略加思索，便一口應承下來。
當即決定。
柳傳華投資50萬，郭淮投資30萬，張思通投資20萬，各佔一定股權。
事情交給張思通來安排，郭淮負責監督，老柳負責最終審覈。
目標。
三月內建成，正好要趕在余天他們競爭最激烈，且都嚴重損傷的時候，再橫空出世。
張思通領命走了。
半夜派人偷偷給四合院兒送了信兒，與余天在一個隱蔽的地點匯合。
“活菩薩。”余天得知以後，搖頭稱讚道。
“怎麼講？”張思通不知道啥意思。
“哈哈哈哈！”
余天大笑道，“樂山大佛旁邊的空位應該讓給柳傳華，他真是活佛在世啊！聽我的，我給你安排人，給你出圖紙，你去騙錢，正常建造，至於你出的20萬，我負責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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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建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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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建造風扇廠嗎！
不可能。
余天打算按照風扇廠的規模來畫一個圖紙，實際建立一所可供百姓免費參觀娛樂的展覽館。
展覽館的內容也很簡單。
科技和功績。
主旨是要在展示新科技鼓勵搞創新的基礎之上，大力宣揚馮市長的豐功偉績。
沒毛病吧？
這叫借花獻佛。
柳傳華出錢，余天出人出力，兩個人算是正正經經的合作一把。
“他告咱們怎麼辦？”張思通有些害怕。
“告？”
余天攤手笑道，“人是我選的，廠長職位是我定的，一切手續都由我來辦，他憑什麼告？別忘了，咱們是在宣揚馮市長的好處，他柳傳華再有本事，可也不敢騎在馮市長的頭上拉屎撒尿吧？等着吧，人選我這兩天定下一個，到時候就說是你表弟，從外地來的，就讓他來擔任要職。咱們好好哄一鬨柳傳華，讓他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