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合院兒,余天琢磨了一會兒肖騰飛,又喝了兩壺小酒,隨即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小孫司機重新上崗,將他接回晨曦電器廠。
此時劉麗紅正端坐在會議室內等待,一身新衣服的她看起來又增添了幾分姿色,只是眉宇之間,卻帶着一抹愁容。
她一是在愁年會的事兒。
二是愁自己的感情問題。
她近來每夜都會做夢,夢中總是出現余天的身影。
夢中有夏天,兩人划着小船,在飄蕩河水上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夢中有冬天,兩人漫步街頭,在漫天大雪中並肩漫步,怡然自得。
夢中更有夜晚和溫暖的牀榻以及燃燒的暖爐,余天的身體更暖,將她壓在身下,粗氣直喘,奮力涌動着古銅色的身軀,熱浪吹得耳朵紅紅的,渾身溼潤酥麻,春情無限。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求而不得最爲珍貴。
劉麗紅的情緒總是隨着余天的一舉一動而改變,十分不穩定。
儘管她一再要求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可愛情就是這麼奇怪,越是不想忘記的人,卻偏偏越是掛在心頭…
“想什麼呢?”
余天早已落座,盯着走神兒的劉麗紅看了足足五分鐘。
“啊…”
劉麗紅臉色通紅,渾身炙熱,被這一聲問候嚇得一哆嗦。
她很快反應過來,捋了捋髮絲,意圖掩飾紅到發燙的臉。
“這身裝扮行嗎?”
她乾脆站起身,晃了一圈,“今天我就穿着這個去參加年會,不丟臉吧?”
白色羽絨服。
藍色喇叭褲。
配上一雙小皮鞋,再紮起馬尾辮,這在80年代算得上時尚潮流。
余天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太行了,正巧今天參加年會時,肯定有不少青年才俊。到時你看相中哪個了,我親自給你說媒,保管能成,如何。”
“…”
一句話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澆在劉麗紅心頭。
“我餓了,喫飯去!”
她氣得倒吸一口冷氣,又耍起了小性子,轉身出門。
余天攤了攤手。
不多時。
劉作林推門進來。
兩人閒聊一會兒,劉作林對於劉麗紅糾纏余天的事兒也沒什麼好辦法。
話鋒一轉,談起電器廠的事兒。
籌謀一陣,時至中午,劉麗紅方纔回來。
她一進門就嘟着嘴。
強烈要求余天做個保證。
保證從此以後永遠不要再提及給她說媒的事兒,否則她今天就不去參加年會了。
“行。”
余天無奈說道,“妹子,以後你自己選,我不給你介紹了,行了吧?”
好說歹說算是將事情引入了正題。
幾人又正式研究了一會兒工廠的未來發展之後,時間也到了下午四點。
“天兒…”
臨出發前,劉作林特別囑咐道,“今天參加年會的,都是柳傳華的關係戶,你可千萬別再像那天在醫院時一樣動粗了。”
柳傳華就是菲爾電器廠的老總。
動粗?
余天還真沒想過。
他每一次動手打人都是有目的的。
可不像街頭流氓一樣,看誰不爽就揍誰。
…….
下午五點。
小孫開車將余天和劉麗紅送到位於王府井附近的京城飯店門口。
余天下車駐足凝望好一陣,不由得回想起前世在這兒和朋友們喫飯的經歷。
京城飯店可不簡單。
它毗鄰紫禁城,出門五分鐘就可以抵達天安門。它融合了東西方文化,經常接待各個國家級別領導。
可以說。
京城飯店就是整個京城最重要的門面之一。
誰敢在這兒打架鬥毆惹是生非,完全相當於自尋死路。
收回思想。
遞上信紙。
得知余天是晨曦電器廠的人後,負責接待的人略有不屑道,“哦,晨曦電器廠,來得夠晚的,上去吧。”
沒有客套。
沒有尊敬。
劉麗紅覺得不大舒服,余天倒是毫不在意,閒庭信步一般,緩緩踱步走進飯店內。
而此時。
飯店的三樓的一間三百多平的多功能聚餐大廳內已是高朋滿座,觥籌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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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五桌而坐的四十多人,全都是菲爾電器廠廠長柳傳華點名找過來的。
柳傳華作爲京城電器行業的龍頭老大,自有組織權利。
到場的也自然都是在京城混得開,且和柳傳華的生意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人。
如淮海注塑廠老闆郭淮,四通電機廠老闆張思通,百貨大樓老總刁三,以及駱駝風扇廠老總羅永祥等等。
余天帶着劉麗紅進門時,所有人正在高談闊論,各個臉色通紅,喝了不少酒。
郭淮最先看見余天進門。
他站起身,假模假樣的迎上來,大聲對衆人說道,“瞧瞧,大家快瞧瞧,給盼盼電器廠注資了三十萬的大老闆余天來了!哎呦呦,我說餘老闆,還真不好意思,我們這年會前兩天改時間了,下午三點就開始了,忘了通知你,你不會介意吧?”
鬨堂大笑。
在座之人都用一種調侃的目光看着余天,尤其是坐在東邊桌子上的三個風扇廠老闆笑的最歡。
他們知道余天去電機廠打聽電機的事兒,一直在嬉笑討論着,毫不避諱!
注資三十萬的事兒他們更清楚,這點錢能翻起什麼水花?
嘲諷的這叫一個痛快!
余天表情平淡。
劉麗紅倒是十分不自在,低頭捏着衣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吧。”
正在這時,坐在裏面正桌最居中位置的柳傳華隨便點指牆角位置,大聲道,“餘老闆是吧,初次見面,別客氣。你先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等一會兒我做完最終總結之後,還有事兒要單獨和你談談。”
余天直視柳傳華。
略微打量。
他五十多歲,一張長臉,高鼻大眼,此時正是滿面紅光,春風得意。
話落。
衆人又開始舉杯暢飲。
“怎麼辦?”
劉麗紅見再無人搭理他們,便在一旁低聲問。
“你先坐,我去立威。”
余天看了一圈說道。
立威?
劉麗紅眨眨眼,不明所以。
待劉麗紅過去坐下之後,余天方纔拉過在一旁伺候局兒的王嘉良問道,“在座的哪幾個人是風扇廠的老闆?”
王嘉良手裏正拿着茅臺,準備轉圈倒酒呢。
他十分不屑,撇撇嘴,指着剛纔笑的最歡的三人道,“你到底要幹啥呀?真當自己投資的三十萬了不得的,嗯?那桌看見沒,那三個坐在一起嘮嗑的,就是三個風扇廠的老闆,你要過去找罵啊?”
余天無視王嘉良。
優哉遊哉邁着小方步走到三個風扇廠老闆身邊,自顧拉了一張小凳落座,擡手搭在他們的肩膀上,說道,“三位,原來你們就是風扇廠的老闆,剛纔笑的好像很開心是吧?小弟不才,我這兒有個可以讓你們工廠持續良好發展的機會,你們想不想聽聽?”
“什麼機會?”駱駝風扇廠老總羅永祥皺着眉頭,回頭問道。
“你們成爲我晨曦電器廠的子公司,或者,關門倒閉。”余天平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