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闊徹底懵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還以爲是在做夢!
怎麼可能!
他對趙青峯再熟悉不過,這不是每天在自己家和沈凌瑤嘻嘻哈哈的臭小子嗎,除了偶爾去省城賺點錢以外,就只會四處找惹麻煩,怎麼忽然搖身一變成了鄂倫斯的趙總?
一瞬間。
他覺得張德開是在開天大的玩笑。
可這種念頭轉瞬即逝。
因爲張德開表現得十分尊敬且愛護,看起來比照顧自己的老爹還親近,絕不是演戲。
“沈叔…”
趙青峯趁機喘了口氣。
他摸着火辣辣的臉頰,誠懇地說,“其實之前就想和你說來着,但一直沒有好的機會,再加上這麼大的事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瑤瑤解釋,所以只告訴了我老媽。”
“…”
沈闊眨了眨眼,說不出話。
“…”
王鐵生擡起手,欲言又止。
他們兩個現在不知道該以何種身份和趙青峯交談。
長輩還是其他?
這是一個問題。
張德開反應挺快,“趙總,他們兩個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趙青峯笑着解釋,“我和沈叔的女兒是青梅竹馬,沈叔從小到大都特別照顧我,沒有他的話,我家的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我們兩家好的和一家人似的。”
張德開恍然大悟,看向沈闊,表情複雜,心說有這層關係怎麼不早說?
早說的話。
還用這麼大費周章嗎!
沈闊也沒辦法。
他不是不想早說,而是壓根都不知情。
他一直都以爲趙青峯是在忙活電腦的生意,偶爾聽沈凌瑤說過什麼服裝也沒太在意,誰能想到僅有十八歲的趙青峯,竟會做出這麼厲害的壯舉!
“…”
“…”
“…”
一瞬之間。
全體沉默。
一羣人站在寫字樓一樓的電梯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至半分鐘之後,趙青峯才笑着開口,“都別在這兒站着了,回公司吧。我想沈叔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我也正想和他好好聊聊。”
這是個不錯的提議。
沈闊雖然相信了趙青峯的身份,但他也特想親眼看看‘趙總’在公司的地位。
誤會解除。
蘭姐和小坤先行忙碌去了。
趙青峯坐在張德開的車上,沈闊和王鐵生跟在後面,一行人再度返回鄂倫斯總部。
路上。
沈闊一直皺着眉頭,開車的手不停輕輕顫抖。
王鐵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嘴脣同樣抖動得厲害,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兩人半天沒說話。
直至過了三個紅綠燈後,沈闊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他似乎想通了什麼,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積壓已久的氣,一下吐了出來。
他的整個身體也軟了不少,摸了摸發麻的嘴脣兒,轉頭對王鐵生開玩笑一樣地說,“老王,回家告訴你家健健,以後千萬別再打我們家瑤瑤的主意了。”
“…”
王鐵生深吸一口氣,目光遊離一陣,居然點了點頭。
也沒法打主意了。
小賤賤實在平庸。
自家的王健和趙青峯對比起來,就好像用腐朽的熒光對比天空中的皓月,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但他很快想到了什麼,笑着問沈闊,“老沈,你不是想把女兒許配給趙…趙總吧?”
沈闊不置可否。
他只是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然後嘴角微微上揚,“孩子們的未來,由孩子們自己決定,他們都長大了,我無權干涉。”
成見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如今。
大山坍塌,一馬平川。
轉眼到了鄂倫斯總部。
當沈闊看見無論是員工還是高管都對趙青峯恭敬有加之後,他的心再一次被深深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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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
在啤酒廠混了這麼多年,卻也只混到一個辦公室主任的位置。
平日見到哪個副總,都要卑躬屈膝,實在難受。
再看趙青峯。
昂首挺胸,闊步前行。
尤其是當他面對董事長時,竟然不卑不亢,好像朋友一樣談笑風生,着實令人羨慕又敬佩。
“這兩位是?”
李建軍與趙青峯聊完之後,見沈闊和王鐵生是陌生人,便皺眉問了一句。
趙青峯一一做了解釋。
李建軍聽罷,馬上燃起笑臉,笑着和他們握了握手,吩咐人立刻端茶倒水,並且呼喚汪洋,今晚一定要盡地主之誼,好好請趙總的長輩們喫上一頓。
這般待遇。
沈闊想都不敢想!
人家李建軍是大名鼎鼎的董事長,身價千萬,出入豪車,住着別墅,管理千人。
可他竟然看在趙青峯的面子上,如此熱情地邀請自己喫飯,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親熱。
沈闊忽然想起一句話。
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後看子敬父。
如今。
趙青峯才十八歲,就已經達到了別人三十歲可能都達不到的境界,雖說他不是趙青峯的父親,卻也享受到了類似的尊敬。
這着實讓他又喜又驚,卻也好像黃粱一夢。
不對。
就算是在夢中,他也從來不敢夢見這樣的場景。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
只有兩個字最爲貼切,雖然粗俗,但很真實—-牛逼!
趙青峯欣然同意。
這是在未來老丈人面前‘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他先讓李建軍和汪洋忙碌去,自己則帶着老沈和老王以及張德開進了小會議室。
事情該辦還得辦。
儘管張德開之前定下了三條紅線。
可說一千道一萬,爲人處世都要了解世界運行的規律。
規定的決策者,當然可以隨意改變規則。
這就是擁有權利的好處,何況趙青峯之前還做過補充,只要能力強,年齡也可以適當放寬。
“沈叔,你真要做嗎?”
趙青峯的意思是不想讓他勞累,以後自己賺錢就夠了。
“嗯…”
沈闊心緒複雜地‘嗯’了一聲,不知道該叫‘小峯’還是‘趙總’。
“行。”
趙青峯讓張德開把策劃方案拿來,看了一陣兒,選定了一塊特別不錯的區域,交給沈闊之後,他又對張德開說,“老張,我給沈叔做擔保,他肯定能做好,做不好的話,我引咎辭職。”
這說的哪兒的話?
張德開一邊登記在冊,一邊馬上吩咐手下人去辦理,然後對沈闊客氣地說,“老沈,之前有點兒誤會,我的態度你也別介意。從今以後,你就好好幹着,有什麼困難和問題隨時聯繫我,想喝酒的話,也隨時找我,我最喜歡和你喝酒了!”
一切定下。
張德開先行離開。
王鐵生坐在旁邊好像透明人,雖然遭到了漠視,但他也很開心。
不管怎麼說。
事情總算是定下了。
他本來也打算去跟着喫飯近乎近乎,可忽然間,他猛地想到了一個特別重要的問題。
不行!
必須馬上回家一趟。
自家的兒子今早還說要買禮物郵寄給沈凌瑤。
小賤賤,等我啊!
千萬不能郵寄出去!
不然的話。
老爸的事業可能就要做不成了!
現在咱們家的‘身家性命’,都在人家趙青峯的一手掌握之中,你一個普通高中生,何德何能與人家鄂倫斯的最大股東做情敵,這不是自討苦喫嘛!
“小峯總,我先走了!”
王鐵生擦了把汗,彎腰客氣地握了握趙青峯的手,轉身匆忙離開。
他走之後。
房間內只剩下沈闊和趙青峯兩人。
待趙青峯說完全部經過之後,兩人對視良久。
沈闊雖然早已被趙青峯的氣場折服。
可現在的他卻發現,房間沒人以後,趙青峯又恢復了往常的神態,與之前在家時一樣,他還是那個他。
“小峯…”
沈闊喝了口水,欲言又止。
“沈叔。”
趙青峯給他倒了杯茶,親自放到旁邊,坐在一旁,“你說我做出來的這些事,該不該全都告訴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