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未亮,雞鳴之聲才過幾聲,潯音就來敲門了。
接着,奉上的是兩套華麗的華服。
洗漱之後,劉譽穿戴整齊,然後看着蘇翎在那兒發愁。
“怎麼了?”劉譽問道。
蘇翎看着這華服,極其複雜的模樣,她比劃了許久,怎麼穿都覺得不對勁,要是桃兒在就好了。
看出她的窘迫,劉譽只好親自上手,看了看,研究一番,爲她穿衣,穿鞋。
“夫君……”
蘇翎突然抱着劉譽,將頭埋進了他胸膛,咯的他胸口疼,卻還是齜牙咧嘴的忍住了。
小娘子好不容易不生氣了,往他懷裏鑽,別提多美了,問道:“怎麼了?”
蘇翎道:“夫君,咱們走在最前面,晉國人會不會使詐啊?”
劉譽呵呵一笑,“有爲夫在,你怕什麼?我會護着你的,再說了,晉國皇室已經絕了後,皇帝已然身死殉國。”
蘇翎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華服,夫君身杏黃色的龍紋華服。
雖是五爪龍,但前後左右加起來只有四隻龍紋。
相比九五之尊的九條龍紋少了五條。
而她的服飾與真正的鳳袍也有所差別,白色裏襯,大紅底色,滾了金色邊,乍一看,簡直鳳儀萬千。
劉譽看在眼裏,欣喜不已。
他的翎兒,即便不施粉黛,也令人挪不開眼。
“這也太隆重了些……”蘇翎不免嘀咕,這樣繁重的服飾,而她只是隨意梳了個擰旋式髮髻。
正嘀咕,也不知道劉譽從哪兒拿了個髮簪出來,下頭還有紅石榴寶石形成的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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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兒,我還未送過你禮物,這是我在晉國尋得的簪子,寶玉如珠,明豔動人,猶如你,在我心中永遠的明豔動人。”
“永遠的……”
蘇翎抿着脣,聽着夫君說情話,心裏撲通撲通的,很是愉悅。
接着,她就看着劉譽往牀榻過去,從枕頭底下,拿出了同心結,然後結在了他的腰間。
這個同心結,是她當初自己編來送給夫君的。
他一直帶在身邊,而今日,在進入晉國都城時,他要帶着這個不算精緻的同心結進入晉國都城。
蘇翎也從舊衣服裏,拿出她的同心結,同樣別在腰間,“我與夫君永遠同心。”
劉譽將人抱住,耳鬢廝磨間,說道:“我也是,此生願與翎兒永遠同心。”
二人出去帳篷,潯音已經等候多時,而他身後,乃是諸多將士,放眼就能看到一輛較爲奢華的馬車!
周圍皆是大越的戰旗,一片黃紅的旗幟。
那馬車金碧輝煌,五匹馬兒正嚴陣以待,訓練有素的模樣。
這般陣容,着實嚇了蘇翎一跳。
劉譽面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是輕微歪頭。
小聲的與蘇翎說道:“這些都是晉國丞相聶珏提供的,這般投誠,倒是省了我軍繼續消耗兩日。”
蘇翎脣不露齒的說道:“如此,那丞相還是個識時務的。”
不識時務又能如何呢?
晉國大勢已去,老弱病殘都死傷無數,遍地白骨,血流成河。
此情此前,倒是讓蘇翎想起夫君被封爲皇太孫的時候,那場面不如今日這般濃重。
但也是在諸多大臣的矚目之下,夫君牽着她的手,進了皇宮。
今日,也是夫君牽着她的手,登上了馬車。
馬車簾子似有若無的,能叫人看清裏頭的人物,但面貌卻有些朦朧。
上了馬車之後,隨着禮儀官的一聲起駕,前頭陶將軍等人開路,五匹馬的馬車緊隨,後又有楊將軍,褚鈺塵等人緊隨相護。
蘇翎總算淡定下來,端的穩穩的,目不斜視的,脣都沒怎麼動的說道:“這架勢,是不是太過了?”
“五匹馬這般隆重,又不是登基大典,會不會越規矩了?”
劉譽道:“天子六駕,我是皇太孫,五駕乃是合理的。”
蘇翎舒了一口氣。
“怎麼,翎兒還怕爲夫自持勞苦功高,要置皇爺爺爲無物,在晉國自立爲皇?”
她哪裏這樣想了?
這不是對古時候的禮儀一無所知,所以隨口一提罷了。
什麼自立爲皇!
回到大越,整個大越,舊樓國,舊晉國那還不是都是夫君的天下?
一隻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蘇翎微微側目去看,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總有一日,我會……”
蘇翎:“???”會什麼?
劉譽閉口不言,只是一雙深沉的眸子,眼帶笑意的看着她,此生得翎兒相伴,是他最幸運幸福的事。
前頭停了下來,由舊晉國丞相聶珏帶領百姓夾道相迎。
自然,除了聶珏帶着職業笑容,笑的較爲誇張以外,百姓們笑的比哭還難堪。
誰亡國了還笑得出來?唯有聶珏那個賣國賊!
進入哈爾丹都城,直到黃昏前,大軍才進入晉國皇宮。
晉國皇宮有幾分伊斯蘭教的建築風,古典,寶殿,氣勢較爲恢弘,可見當初晉國的國力是如何的強盛。
這般異域風情,顏色絢麗的,精美絕倫的樣子,倒是令人唏噓。
九州最爲強盛的晉國,果然非同凡響,海域、礦產、可謂遍地黃金。
如今,成爲大越領地,若能守住領土,大越未來,必是九州唯一強國,列國來朝,指日可待!
進入晉國皇宮之後。
太監、宮女,爲數不多的侍衛和大臣,無不垂頭喪氣,苦惱着今日之後,是怎樣度日如年的生活。
蘇翎帶着潯音,參觀了一番晉國皇宮,並讓炊事營佔據了御膳房。
而劉譽等人,則在晉國的議政殿,進行一系列的交接。
直至天黑,蘇翎的肚子都咕嚕的響了好幾回,隨意挑了一座叫做甘泉宮的宮殿住下。
甘泉宮外,一些小太監,小丫鬟戰戰兢兢的站在外頭,穿着雖不差,但到底是入冬了,實在過於單薄。
“這什麼時候才能喫上飯?”
一整日,她就吃了一個饅頭。
能抵什麼餓啊!
潯音道:“咱們的人才接管御膳房,這膳食還得等一會兒,畢竟要防着些。”
也是,今日進宮格外順暢。
難保晉國不服,還有什麼反越復晉的人存在。
晉國皇宮的稀奇也看了,除了金碧輝煌,富麗堂皇,也找不到別的詞彙去形容。
總之,一個繁榮強盛的晉國,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被不起眼的大越覆滅了。
戌時。
劉譽差人前來請她去喫宴席。
“不去不去,讓人送一份過來就行了。”那樣的場合,說實話,她是不習慣的。
又是大越的肱骨之臣,又是投誠的晉國老臣。
那樣的場面,喫飯,喝水,飲酒都的一板一眼的,雖當時跟着嬤嬤學過一段,現在也忘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