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喝斥之聲,他左手攬過去,一把將人拽飛起,直接按在了地面!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放手……”
“翎兒?”
劉譽嚇了一跳,莫不是自己喝醉了酒,把一個男人都當成翎兒了?
但,看到那氣呼呼的臉之後,劉譽的臉就僵了,“翎兒,你,你怎麼在這裏?”
蘇翎深呼吸一口氣,看着劉譽道:“你也不想想,除了我,還有誰敢這麼抱你,你就不能看清楚以後再動手?”
劉譽撓頭。
戰事焦灼,誰知道會不會是敵國派來的殺手?遇事肯定是要第一時間反擊的。
還好只是制服,沒有痛下殺手,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的!
蘇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要不是從莫大夫那裏知道,你的手臂傷了,也不願意縫針,我纔不來。”
劉譽:“……”
“怎麼?看到我被嚇傻了?還是牀榻上睡着那個什麼柳小姐?”
劉譽:“沒有,我剛剛還在想你和孩子在做什麼,然後就看到了你,老天爺對我真是不薄。”
蘇翎說了孩子安排在泗原州的村落,劉信等人都在那裏保護,劉譽也沒說什麼了。
給他寬衣,給他擦了澡,然後給他消毒,爲他縫針上藥。
啵……
一聲脆響。
蘇翎的臉突然被劉譽吸了一個巨響的吻。
她擡眸,看着那雙日思夜想的眼,在給他包紮好傷口之後,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家小團團好可憐……”
好端端的,怎麼說淵兒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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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譽看着她,“淵兒哪裏可憐,他爹威武,他娘聰慧,醫術無雙,怎麼可憐?”
蘇翎道:“等戰事結束,我要你答應我,多陪伴團團,我也是。”
說着,蘇翎眼裏都閃着淚花。
“這是怎麼了?我答應,肯定答應你。”劉譽捧着小娘子的臉,心疼極了。
他是很少看到翎兒落淚的。
是從翎兒懷孕之後,似乎落淚的次數有點多。
莫大夫說,這可能是因爲當了孃親,心底柔軟,多愁善感,好男人就要多留心,多寵愛。
於是,劉譽顧不得手疼,抱着她,“翎兒,怎麼了?”
蘇翎笑着擦了一下眼淚,“我怎麼又哭了……”又不是有產後抑鬱症!
再說了,這都大半年了,孩子都會簡單的喊爹爹了吧?
冷靜了一下,蘇翎才說道:“我擔心夫君,害怕戰場刀劍無眼,害怕敵我人數懸殊太大,害怕……所以我想來軍營,不論誰受了傷,我至少可以拼盡全力,去保護大家的性命。”
劉譽眼裏柔的能擠出水來,心中甚是感動:“翎兒,我會保護好自己,還有你們母子,等將來淵兒長大了,我們父子保護你。”
蘇翎幸福的點點頭,“可是我也想團團,想着他還那麼小,就跟着我們在戰場上輾轉,他娘生了他,就把他甩給奶孃帶,爹孃都不在身邊,你說可憐不可憐?”
劉譽點頭,“太可憐了。”
蘇翎抿着脣,往上看了看,到底是沒讓眼淚溢滿眼眶。
劉譽覺得,他對淵兒是喜愛,但,沒有翎兒所感受的那般不捨,但,自己的兒子,哪有不愛不想的道理?
“行,我答應你,等戰事結束,好好的陪着你們母子,再也不分開。”
翌日。
大軍繼續往孟丹前進,勢必一鼓作氣,將晉國在嚴冬之前拿下!
此番,軍營駐紮在孟丹城郊。
劉譽的傷勢也好了不少,便和褚鈺塵等人一同去了戰場。
這一戰,只用了四五枚飛天雷,炸亂了晉國軍隊的陣型。
隨即,便是木流牛馬從上戰場,對陣晉國的血肉之軀。
晉國沒有想到,木流牛馬在遭受他們的火攻之後,還會拿出來,一下子沒什麼準備,這一戰也就打了一天一夜。
等他們準備好了火球戰術,木流牛馬又回撤了。
晉國人數多,車輪戰術用的極好,大越的兵士可是受不住,於是用飛天雷擋住了晉國反擊的攻勢。
而後方,正在軍帳裏搶救傷員的蘇翎,則忙的飛起。
這樣多的傷員,足見前線戰事多磨的猛烈。
“蘇大夫,蘇大夫……”
“太孫妃……”
叫什麼的都有,蘇翎正按着一個傷患的肩背,將那人身上的箭頭給拔了出來。
然後,消毒,上藥,包紮。
鍾懷恩跑進來,一臉狼狽的樣子,手上,臉上都是血,“太孫妃,快去救救褚將軍!!!莫大夫都無能爲力!”
“阿褚怎麼了?”
蘇翎腦子有些眩暈!
莫大夫無能爲力,可見傷勢如何的嚴重!
蘇翎腳下生了風一樣,往鍾懷恩指的方向,一頭扎進了那方營帳裏。
“翎兒,快!”
劉譽看到蘇翎時,心口一窒,像是看到她,就看到了救星一般。
知意在看到蘇翎的時候,渾身也是血的跪下,“求太孫妃救救我家主子爺。”
哪裏用得着別人求?
蘇翎看着褚鈺塵胸口的箭,呼吸都要停了一般!
他靜靜的躺在牀上,面色如紙,呼吸都很是虛弱的樣子,像是周遭嘈雜的環境與他無關!
阿褚……
那箭插在他心臟的位置,不是在現代,醫療條件有限,她真的有些發慌!
莫大夫在看到蘇翎之後,也忙道:“太孫妃,全交給你了!”面對這樣的情況,莫大夫心裏大抵,再者,傷者可是褚鈺塵啊!
一個不甚,後果不堪設想!
“留個人在這裏幫我,其餘人全部都出去!”
說了這句話,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有鍾懷恩和劉譽還在裏頭。
鍾懷恩覺得,他好歹是大夫,起碼能學習東西。
劉譽想着,他給翎兒打過好幾回下手,熟能生巧,更能知曉蘇翎下一步要做什麼。
“你們兩個,都過來。”
蘇翎知道鍾懷恩想學習。
也知道這個時候,夫君必然不放心阿褚,他們都想留下的。
鍾懷恩‘嗯’了一聲,他剛纔可是把太孫妃的醫藥箱給一起背了過來。
褚鈺塵傷的重,肯定離不開她的醫藥箱。
在這一點上,蘇翎覺得,鍾懷恩是個合格的醫官,起碼喫飯的傢伙,他隨時記得。
像她,一着急,醫療箱都忘記帶了。
鍾懷恩已經熟練的打開了蘇翎的醫藥箱,然後擺放工具,消毒一系列。
劉譽在一旁看着,太醫院的人還是不錯的,做起事來井井有條的。
而蘇翎則盯着那箭頭,看着位置,似乎沒有傷及心臟!
在鍾懷恩准備好了所有的工序之後,她才帶上了自制的手套,然後握住,一下子拔出來。
即便是這樣,褚鈺塵都沒有悶哼一聲。
止血!
止血!
他的血已經流太多了!
看着褚鈺塵慘敗的臉,蘇翎心中更是着急!她的手不住的按着心口,阻止因爲拔箭而引起的更多流血量。
馬上給傷口進行加壓包紮!
止血的藥粉也必不可少,她有條不紊,但,額頭上的汗還是密密麻麻的!
她救治了不少的人,但,還是頭一次這般緊張!
阿褚,你一定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拿出一個瓷瓶,裏面是一粒止血的藥丸,她送進褚鈺塵的口中,但,他吞不下去!
“你喫呀,不喫怎麼止血!”蘇翎慌了!
也是這個時候,蘇翎扭頭看向一旁的鐘懷恩,那神色,嚇得鍾懷恩心間發顫。
“你來。”
鍾懷恩不明所以。
“含在嘴裏,喂他喫下去!”
什麼?
鍾懷恩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蘇翎說道:“不是你來,總不能我來,或者讓太孫殿下來?”
鍾懷恩抿着脣,分明嚴謹的時刻,他真是心裏苦啊!
救人要緊!
男女有別,太孫殿下身份尊貴,這個屋子裏,除了他還能是誰?
於是,他不得不低頭,拿了藥丸。
就在蘇翎的注視之下,他羞紅了臉的,喂下了這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