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原州郊。
蘇翎等人喬裝成晉國逃難的民衆,最終以糧食和金子,成功入住一村莊。
雖有人懷疑她們的身份,但也都只是懷疑。
泗原州已經不是晉國城池,他們無處可舉報,即便心有憤恨,也不過是藏着掖着。
畢竟,那一行人,足三四十人,且看着武藝高強,他們哪裏敢招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人家來了之後,還給村民們發放了一些物資。
雖是小優小惠,所謂喫人嘴軟,拿人手短正是這個道理。
這時,小團團自夢裏醒來,張牙舞爪的,咧着小嘴哇哇的哭。
蘇翎連忙從搖籃車裏將孩子抱起來,那頭,奶孃陳氏已經過來了,“夫人,交給奴婢吧。”
蘇翎將小團團送給了陳氏,陳氏接過之後,便抱着孩子去隔間餵奶去了。
蘇翎的眉頭一刻也沒有舒展過。
這已經過去十天了,夫君還未差人前來知會。
沒有動用飛天雷,以十萬不到的軍力,攻打人家將近二十萬的守城軍,這一戰當真是不好打。
外頭豔陽高照。
褚鈺嫣在外頭舞長鞭,噼裏啪啦的,看着也不像是什麼花拳繡腿,到底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小蘇子……”
看到蘇翎,她收了鞭子,一圈圈的繞起來,別在腰間。
一旁的李桃兒說道:“褚小姐的精力是真的好。”
褚鈺嫣訕訕一笑,“多謝多謝。”
蘇翎則長嘆了一聲。
褚鈺嫣倒是細心,說道:“哎呀,你莫要擔心了。”
“咱們的士氣一向足,此番就是氣勢上也壓他們一籌,難不成你還不相信殿下嗎?”
再說了,還有那麼多將軍在呢。
蘇翎倒也不是不相信夫君,儋州之於晉國很是重要的,這一戰,晉國必然壓上三分之二的兵力。
偏生想要糧草,又不能動用飛天雷,必須真刀真槍的近戰,大越的將士會死傷多少,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
“相信。”
蘇翎回了一聲,看着這豔陽,想着戰場上的廝殺,光是想想都覺得慘不忍睹。
其實,褚鈺嫣心中何嘗不是擔心褚鈺塵和南風呢?
可,有什麼辦法?
晉國狼子野心,不一次給他收拾安分了,對大越來說,永遠都是個威脅。
“好香呀。”
李桃兒聞到了一陣香味。
金秋八月,站在農家小院裏,還能聞到一陣桂花香氣。
農園外邊,駐紮了好幾個營帳,劉信等親衛都在裏頭住着。
而這家農院的主人拿了銀錢,則住到村裏的親人家了。
“夫人,奴婢去弄些桂花來,插屋子裏,小主子應該也喜歡香味吧?”
小團團這才半歲不到,看看桂花,認識一些新鮮事物是挺好的。
午後。
蘇翎陪着小團團玩了一會兒,給他唱了一些民謠,小團團的哈欠一個接一個的打着。
便讓陳氏抱着去餵奶,哄睡去了。
而潯音,也在這個時候回來。
“如何了?”蘇翎問道。
潯音道:“比起之前,咱們此次已經損了將近一萬人了。”
“一萬……”
蘇翎踉蹌了幾步,問道:“他們呢?”
潯音道:“五六萬吧,但……”
猶豫之後,潯音還是如實說道:“敵人源源不斷的援軍,此戰,晉國必然是舉國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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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她想的差不多!
儋州如此重要之地,一旦被攻破,晉國哈爾丹都城都岌岌可危了。
但,大越此番損兵折將的嚴重。
十二多萬大軍,攻克晉國大半年之久,才折損兩萬人,這一戰,才十來天,就死了將近一萬人。
“儋州城防堅固,原先的毒箭,現如今已經換成了火箭,木流牛馬也不敢輕易上戰場了。”
敵人也不是傻子。
龐大的木流牛馬雖然堅固,作戰之中,敵人都夠不着就喪命,但,也有缺點。
它是木質的,敵人用火攻,實乃剋星。
“潯音,我……”
潯音看着蘇翎,不知道夫人要吩咐什麼,似乎很是猶豫的樣子。
他靜靜的站着。
秋風拂過面龐,白雲緩緩流過頭頂……
夕陽無限的好,又是黃昏時。
蘇翎找了李桃兒和陳氏,吩咐了一些事情,又抱着小團團親了又親,眼裏柔和的,不捨的,皆是眷念。
李桃兒嘟着嘴,心頭很不是滋味的道:“夫人……”
“奶孃可以照顧好小團團,但,也需要人搭把手,再者你與我一起去,也幫不了我什麼,還有,明兒嫣嫣知道了,你就告訴她,我把團團交給她保護了。”
李桃兒點着頭,“夫人一切都要小心。”
前邊可是戰場啊!
夫人前去,真的是兇險萬分,但,她又阻止不了。
交代完這些,蘇翎帶着潯音,去了農院外的幾個帳篷,江卓、劉信、蕭阿何等人緊繃了神經。
“我和潯音去找劉譽,你們保護好團團。”
劉信道:“夫人,主子爺曾說過,讓我等一定要保護夫人的安慰,若不然……”
蘇翎道:“此戰,傷亡的人較多,作爲大夫,我必須前去,至少進獻自己的一份力量,減少不必要的犧牲,
再者,我不放心……”
她最不放心的還是夫君,這幾日膽戰心驚的,連做夢都能夢見夫君渾身是血。
還有褚鈺塵,甚至南風、簫正……
心有餘悸的等候,不如直接去前線,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也能隨時知道夫君的情況。
腳下的領土雖曾是晉國的,但,一路打來。
小陶將軍已經將舊樓國管理十分得當,而大越派來的教書先生,各個州的父母官,也都十分給力。
大越軍隊後方還算安全。
蘇翎道:“小團團的安危纔是第一重要的!”
劉信等人低着頭,默認了。
青縣,位於京畿以北,百里之地,地界稍平整,風禹卿的軍隊就駐紮在此地。
姬珩到底是被說動,和臨公公前來面見風禹卿了。
“還請稍等。”
風禹卿的近衛說了一聲,正準備往營帳裏去通傳,就聽見營帳裏傳來一陣熟悉又刺耳的笑聲。
這是?
侍衛道:“哦,護國公和我家將軍向來關係不錯,這不,聽說我家將軍回朝,兩人正在營帳下棋呢。”
“什麼?”
“護國公?”
護國公早就在一個月前,被人魅分屍了啊!
姬珩道:“護,護國公是哪位護國公?”
侍衛冷笑一聲,“大越只有一位護國公啊!還能是誰?”
姬珩和臨公公如臨大敵,如遭雷劈一般,面面相覷,正要往回走,卻被一隊兵士攔住了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