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話裏有話。
威脅恐嚇。
上午？
余天今天還真沒回波斯製衣廠。
聽趙明如此說來，想必趙玉蘭已經啓動了報復計劃。
“知道了。”
余天波瀾不驚，隨便回答一句。
他知道趙玉蘭家族實力龐大，在春城各個衙門口盤根錯節，哪兒哪兒都有親戚，上面更是有人。
但他自己也有底氣，且底氣更足。
之前老李說得好。
趙家人現在是太猖狂，仗勢欺人，猖狂到已經不知道春城到底是誰的天下了。
猖狂的人，是否該好好收拾一下？
“知道就好！”
趙明冷哼一聲，繼續道，“餘老闆，之前我姐和你說過的話就是我想說的話。至於是什麼話，你自己想想。而且我不怕告訴你，其實你還有機會。你要是真想服軟的話，完全可以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拜在我們趙家人的腳下。如此這般，我想我們興許會讓你好好發展的，想試試嗎？想的話，就學乖乖狗，叫一聲來讓我聽聽。”
十分不屑。
十分囂張。
趙明仗着自家多是在衙門口當差，目中無人。
余天依然無視。
與此同時。
李婉柔搶聲道歉道，“趙大哥，一定是誤會了，上次我們家余天說已經和趙玉蘭趙姐和好了。你說的打人，根本不可能。我們家余天不是街頭的流氓，他是商人，他纔不會做出那種下三爛的事兒來。”
傻姑娘。
傻的可愛。
對付敵人，就要用比敵人更無賴的方式纔行。
下三爛？
不過是個形容詞罷了。
說實話。
余天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他的大前提，是在自己利益不受損的情況下爭取利益最大化。
至於手段。
隨便都行。
不過說話的是李婉柔，余天完全可以接受。
他也不做解釋，讓李婉柔抱着豆豆先下樓等着，隨即對趙明說，“趙明，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嗎？”
嗯？
趙明一愣，回答道，“1982，秋十月，怎麼？”
“呵呵…”
余天點了點頭，調侃道，“1982年，狗年，狗年說狗，我知道狗有很多種。比如獵狗、牧羊狗、雪橇狗、看家狗、看門狗以及仗勢欺人欺負百姓到處張着獠牙瘋狂咬人的惡狗，我想知道，你又是哪一種狗呢？”
“你！你好他媽猖狂！”
趙明勃然大怒。
當着黃河飯店這麼多客人的面辱罵他是狗，可真是插了他的肺管子。
他看了一眼周圍偷笑的人羣，隨即憤怒指着余天鼻子失態怒罵道，“你敢罵我是狗，你他媽敢罵我是狗？你真是膽大包天，看來我們趙家註定要和你姓餘的不共戴天！”
其他幾個同行之人也湊了過來，紛紛辱罵余天。
“你罵誰是狗？你纔是狗！”
“敢罵趙明，你是不想在春城混下去了嗎，你是個商人，卻不知好歹，竟然敢得罪管你的人，真是好大的狗膽！”
余天並不認得這些人。
面容平靜，問及姓名。
同行之中，還有趙闊，以及趙海，都是趙玉蘭的表兄弟，在各個衙門口分管主要工作。
“行了行了。”
待這幫人說完之後，余天隨便擺了擺手，不屑道，“我猖狂嗎？既然你們說我猖狂，那我就認定我是個猖狂的人算了。狂人…你們讓我想起了魯迅筆下的狂人日記。我還記得那句經典摘抄，此情此景，正適合送給你們！”
不等趙明等人發怒，余天又自顧調侃說道，“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趙家的狗又叫起來了。他們有獅子似的兇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寫得好啊，一針見血，你們平日還是該多看看文學纔好。”
說罷。
他轉頭便走。
趙明等人不是街頭流氓，不善打架鬥毆，只得眼睜睜看他離去，毫無辦法。
“氣死我也！”
趙闊回座，落座後大聲罵道，“敢說我們是狗，他他媽的真要氣死個人，咱們何時受過這等侮辱？”
“弄他，好好弄他！”趙海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一個小小的商人，也敢和我們作對！要是不給他徹頭徹尾的教訓，他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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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作爲幾人的領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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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目瞪圓，看向窗外開車駛離的余天的背影，心中恨極。
良久。
他一眯眼睛，狠狠說道，“看來咱們上午還是手軟了些！從明天開始，你們馬上運作起來！咱們現在只有一個目標，一定不能讓他的工廠順利幹起來，要徹底打垮他，讓他徹底知道咱們趙家人的威嚴！”
打擊工廠的方法太多了。
水。
電。
消防。
執照。
工人安全。
衛生標準。
等等等等。
不計其數。
趙明等人繼續商量着如何打擊余天。
與此同時。
余天也開着車往別墅駛去。
路上。
李婉柔滿臉的擔憂。
她坐在副駕駛，看向窗外，長嘆一聲，“這回怎麼辦，我們得罪了趙家人，他們肯定不會讓咱們好受的…”
“我會解決的。”
余天說自己有萬無一失的辦法。
“真的？”
李婉柔如釋重負，喜上眉梢，“這樣還行，我還擔心着君子蘭的事兒呢，余天，你之前是不是真的打了趙玉蘭？”
隱瞞不住。
余天索性全盤托出。
李婉柔聽罷，覺得余天做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她始終擔心趙家人的打擊報復。
送李婉柔回了別墅。
余天開車前往工廠。
剛一進門。
就見王東嶽和二狗子火急火燎地跑上前來。
“大事不好！”
“完啦完啦！”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近前，快速說出上午事情經過。
原來。
今天上午就有人來檢查過工廠，查得相當仔細。
他們還提出了很多整改方案。
要求工廠停止營業一天，好好整頓。
一天？
這是趙玉蘭給的下馬威，也是試探。
“怎麼辦？”
王東嶽急得滿頭都是大汗，“表弟，我們把人都找好了，就等宣傳冊出來去外地搞銷售。要是耽誤了生產的話，延誤到冬天，咱們的生意不就完犢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