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皎月無暇。
村長王大發正在院裏餵豬,心裏盤算着心事兒。
柳樹村近來改變不少。
尤其是餘海明新建的‘活動中心’,更是讓其他村子極爲羨慕。
但他還有期待。
他在等一件事。
那就是余天之前答應過的,要帶着村民致富。
正思索間。
余天帶着李婉柔走進門來。
王大發欣喜。
放下餵豬的笸籮,擦了擦手,迎上前去,想握手,又收了回去,道,“天兒來了,是有喜事吧?”
余天不避諱髒不髒的。
他一把握住王大發的手,笑着說,“村長,還真是有喜事,我要和你商量商量咱們柳樹村未來致富的問題。”
王大發等的就是這個。
欣喜之餘。
他立刻吩咐屋裏人生火做飯,多加辣子。
炒菜聲響起時。
他們三人也落坐在小院中,趁着秋日涼爽晚風,聊了起來。
先說了一些閒話兒。
王大發對於趙鐵柱和王春霞一家還是唏噓不已。
隨即進入正題。
飯菜擺上,余天吃了一口,方纔說道,“工廠招工的事兒,婉柔已經和你說過了吧?那我就說說我的另一個打算。我想讓村民們一起跟我培養種植花卉。我覺得咱們未來花卉市場的前景應該不錯,現在種植時機正好,一年多以後,肯定能賺大錢。”
“花卉?”
村長對於此般建議深感不解。
一般農村都是靠着種田爲生。
玉米。
土豆。
水稻。
這些纔是長久以來村民們維持生計的根本。
花卉倒是新鮮。
但這個東西真的能賺錢嗎?
他連忙打聽。
問余天是否有了什麼消息或者提前瞭解到了什麼政策。
余天搖頭道,“不瞭解,只是預判。但是我覺得肯定錯不了,所以才這麼說。”
聽聞此言,王大發皺眉問道,“花卉多種多樣,咱們要種植什麼呢?”
話落。
李婉柔插嘴問余天道,“你不是想種玫瑰吧?那可不行!哪個冤大頭會像你一樣,一買就買999朵,多奢侈浪費…”
想起上次車後備箱的玫瑰花,她現在還覺得幸福滿滿。
余天愛惜的摸了摸她的長髮,搖了搖頭,緩緩道出‘君子蘭’三個字來。
君子蘭?
村長錯愕。
在農村土生土長的人,對花卉都算得上了解,也知道君子蘭是什麼。
君子蘭本是非洲南部的一種野花。
後傳入日本以及歐洲。
30年代,日本還曾經將此花兒贈送給過末代皇帝溥儀,作爲珍貴花卉,種植在御花園裏,民間倒是少有栽培。
不過在40年代中期以後。
君子蘭便從春城逐漸開始向全國範圍蔓延。
也由此從帝王家走向百姓家,被人們所熟識。
只是這種花卉有什麼了不起的?
現在倒是蠻貴,一盆好蘭花的價格在200左右,是普通工人幾個月的工資不假。
但買家並不多,真的能賺錢嗎?
他不瞭解的是。
就在未來一年多以後,君子蘭將會被定爲春城的市花。且家家戶戶都以養君子蘭爲榮,珍惜的君子蘭,市價甚至可以超過萬元,乃至十萬元!
這種瘋狂的景象將會維持一年有餘。
甚至在那時。
端着一盆君子蘭在花市從頭走到尾,價格便會翻上三番,乃至更高。
只是好景不長。
再往後。
這種瘋狂的炒作,便被政府打壓。
自此後。
君子蘭價格一路猛跌,甚至在垃圾堆裏都能隨處可見。
這種先機,除了余天以外,無人能預料得到。
他又說了一些。
但王大發還是搖頭。
“不太行…”
他喝了口酒,摸着下巴認真說,“雖說咱們村兒的村民到了冬天都在家窩着,但就算是有閒暇時間,他們也不大情願去搞這種聽起來不靠譜的事兒。依我看,你還是讓他們全都去你的工廠上班吧,這樣穩當點,他們也會更高興一些。”
村長出於好意。
他也知道村民們看見余天賺錢以後,除了羨慕,還有嫉妒和眼紅。
生活就是生活。
不能太理想化。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倒不如全都去工廠上班,也免得萬一種植君子蘭的人賠了錢,反過來再埋怨起老餘家來,落下一身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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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天也明白村長的用意。
略加思索,道,“行吧,村長,我聽您的。反正工廠也缺人,村民們只要想去的都可以去,交給您來通知了。至於君子蘭,我另有打算,到時候賺了錢,我替我爹給村子貢獻錢一些也就是了。”
這對村長來說是個很滿意的結果。
他又弄來兩瓶啤酒。
一老一少對坐而飲,李婉柔乖巧地坐在一旁聽着。
他們聊了很多往事。
惹得余天時而擦拭眼角,時而哈哈大笑。
夜色更深。
直至飛蟲不鳴,余天方纔微醺地拉着李婉柔往回走。
今晚就在村子裏住。
既然村長不同意讓村民們種植君子蘭,那余天就要把這件事完全交給三哥和三嫂來處理。
畢竟別人不信,三哥家肯定信。
他們對余天的信任已經上升到了絕對的高度。
甚至可以說。
余天如果說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話,他們可能都不會懷疑。
推門進院。
三哥家關了燈。
李婉柔的意思是明天再來。
但余天說明早有事,要去老範那兒製作衣服,今晚必須要和三哥見個面。
到了房門口,本想敲門。
可余天卻忽然發現,此時三哥家的小屋裏,正閃出陣陣微光。
伴隨而至的。
還有兩組特別的呻吟聲,好生奇怪。
兩夥人?
三哥瘋了嗎!
這般情景,使得他們夫妻倆大眼瞪小眼,進去不是,不進也不是。
好在屋裏的三哥應是聽到了什麼動靜。
不多時。
一陣匆匆腳步聲代替了兩組呻吟聲。
三哥提着褲子開了門,見得余天,臉色大紅道,“兄弟,你…這麼晚了…我…”
不用明說。
余天清楚。
壞笑兩聲。
進得門去。
此時。
三嫂正裹着被子坐在炕上,同樣臉色緋紅。
細細看去。
他們家的小衣櫃上,還擺放着一臺彩色電視機和一個錄像機。
“看片兒呢?”
余天瞬間明白了,爲什麼有兩種聲音。
三哥好消遣!
這是賺錢了,不但買了電視機,還弄了一臺可以放毛片兒的錄像機,真是爲了造娃,下了血本!
不等余天發言,三哥撓撓頭害羞道,“弟,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告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