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京畿皇城。
忠福看着龍塌上,還在酣睡的皇帝,手中攥着昨兒夜裏飛來的信條。
直到要上朝,他才躡手躡腳的前去叫醒老皇帝。
老皇帝扶着額頭,嘆了一聲,這才起牀,太監宮女們魚貫而入,伺候梳洗。
忠福在一旁說道:“昨兒皇上睡下以後,雞鳴時分收到了皇太孫殿下的飛鴿傳書。”
他一面遞上,一面道:“皇上睡的極好,老奴想着,馬上就要上朝了,就沒有打擾皇上。”
皇帝身子越發的不好,他也不忍心打擾,但飛鴿傳書,或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一個傳遞不及時,極有可能造成天大的禍事來。
老皇帝‘嗯’了一聲,在宮女給他穿戴好之後,接了忠福手中的紙條,看着上邊的啓奏之事,老皇帝的手不自覺的抖了幾下。
“放肆!”
這一聲,嚇得滿屋宮女太監齊齊下跪,就連忠福也嚇得一跳,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幷州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皇上大清早的就震怒了?
早朝時。
就幷州瘟疫已經控制,賢王依然要焚村的事情,老皇帝準了劉譽的建議。
着錦衣衛指揮使陸進,指揮僉事衛南風前往賢王府辦理此事,並着指揮僉事衛南風押送銀子前往幷州,交之皇太孫劉宸。
這番聖旨一下,姬將軍、陸進、以及顧丞相三人面色都不怎麼好。
怎知賢王劉祁,在大越爲王多年,樹立的形象也是不錯的,怎的如今行事這般欠妥?
“蘇翎……”
老皇帝砸吧着嘴,問道:“可有前例冊封女子爲官的?”
衆人搖頭,皆言,並無先例。
老護國公褚公堂道:“此次瘟疫,乃是皇太孫殿下的原配娘子蘇娘子研出的配方。”
“不僅控制了瘟疫蔓延,還將我大越百姓從生死一線救回,免我大越將士救災中感染瘟疫送命!”
“此女子,實乃天大的功德,如此醫德無雙的女子,皇上不若封爲皇太孫正妃如何?”
此言一出,朝堂鴉雀無聲,老皇帝點點頭,‘嗯’了一聲,對於蘇翎私自離開京畿去幷州的事情也不再介懷。
“等皇太孫歸來,欽天監便可擬良辰吉日,正式冊封蘇翎!”
說罷,朝臣皆是恭賀。
蘇翎成爲皇太孫正妃,已不是反對就能奏效的了!
每個人心中都十分清楚!
老皇帝看了一眼忠福,眨眼點頭。
忠福會意,對着朝臣道:“諸位大人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無人出列。
隨即衆位大臣跪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皇帝從金色龍椅上起身,在忠福等太監宮女的擁護下,進了內室,大殿上的朝臣這才起身,三三兩兩,成羣結伴的走了。
……
長安街上。
錦衣衛指揮使陸進、指揮僉事南風,以及三位來宣旨的太監。
此番,陸進和南風二人,領了數百錦衣衛前往賢王府。
錦衣衛辦事向來迅速,這一路,陸進的面色都不怎麼好,騎在馬背上,也沒有往日的雷厲風行,慢慢悠悠的,不知作何感想。
南風不遠不近的跟着,直到錦衣衛隊伍到了賢王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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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衛連忙去通知黃枸,黃枸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下賢王妃瘋瘋癲癲,口不能言的,他也只好自己前來。
還未迎過去,陸進、南風,以及宣旨的三個太監,幾人已經踏進了賢王府裏。
黃枸迎上去,“陸指揮,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陸進站在一邊,側身看了宣旨的太監,“有勞臨公公了。”
臨公公年歲不大,約莫二十多歲,他上前一步,所有人紛紛下跪。
臨公公蹙了一下眉頭,疑惑的問道:“賢王妃可在?能出來接旨嗎?”
黃枸道:“賢王妃病中多時,離不開牀榻,聽不見什麼了。”
姚臨頭一回覺得傳旨這般麻煩,若是忠總管親來,或許就不會存在這樣的問題了吧?
於是問道:“賢王不在京中,賢王府總不能讓你一個內侍接旨吧?”
黃枸道:“顧側妃在府中,不知可行?王妃病中,王府一切事務皆是顧側妃在打理着。”
側妃終究也不是正主。
但,聖旨也不能傳啊!
陸進看着姚臨,說道:“臨公公,只要能辦好差事,誰人接旨皇上他應該不會追究的。”
姚臨嗯了一聲,於是道:“如此,就讓顧側妃前來接旨吧。”
黃枸應聲,揮手間,已經有人去請顧意朧去了。
不會,顧意朧在心蕊的攙扶之下過來,看到陸進,南風,還有三個太監,也不知道今日要傳什麼旨。
真聽見報信的小太監說,賢王府外面全是錦衣衛!
光是聽着,就覺得不是什麼好消息。
姚臨見到顧意朧主僕,隨即高舉聖旨,大聲宣讀。
宣讀之後,顧意朧以爲自己聽錯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陸進使了個眼神,“顧側妃速接旨。”
顧意朧只得咬牙接下聖旨。
黃枸引着姚臨等三個太監往一邊去,給了謝銀,而顧意朧則讓陸進借一步說話。
一旁,顧意朧道:“三十萬兩,王爺他雖有封號,封地卻是最貧瘠的瀛洲,哪有多少錢銀?怎麼好端端的要罰我家王爺三十萬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進也不隱瞞,將今日早朝發生的事情大抵說了一下。
顧意朧咬着脣,“府中大小事務雖是我在打理,但,三十萬兩的數目,我並不知有沒有。”
陸進道:“即便沒有,變賣家產也是要湊的。”
正說着,黃枸就回來了。
顧意朧將人喊了過來,問道:“你可知道,王爺的銀庫,有三十萬兩嗎?”
黃枸躬身道:“回顧側妃的話,有,但,奴才沒有鑰匙。”
顧側妃與陸進相視一看,聖旨上言明明日之前交出銀子,否則錦衣衛便可對賢王府進行抄查!
如果抄查,陸進還可以手下留情,但指揮僉事,那個衛南風可是褚鈺塵的人,也就是皇太孫殿下的人。
他肯定想着辦法的也要在賢王府查出點什麼來的。
“那就讓錦衣衛來找吧,賢王府哪有什麼肥水?”
顧意朧覺得,就劉祁這樣的人,爲了博取賢王名聲,不說兩袖清風,並未有什麼大財。
黃枸面色一囧,“不可,不可。”
賢王府地牢之中,多少人魅影衛,若是讓南風查出來,那還得了?
顧意朧見黃枸的反應,也聯想到了什麼,賢王府的祕密也不少,比如姬如雪,如今不人不鬼的苟延殘喘着。
“那如何是好?”顧意朧道。
黃枸一個賢王府的總管太監自然是知道私庫在哪裏,但就如他所言,沒有鑰匙。
陸進道:“砸了。”
他看着黃枸,很是堅定的說:“實在不行就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