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一百多張寫滿字的劇本被劉主任一下扔在地上，惹得姜小黎滿臉尷尬。
她趕緊撿起，湊到近前解釋說，“劉主任，你仔細看看，我覺得這劇本不錯，起碼比你之前丟的那個要強上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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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不行！”
劉主任堅決擺手，“現在市面上火熱的都是打打殺殺的武打動作片，要麼就是歌功頌德的年代片，愛情有什麼可看的？”
有人相信愛情，有人不相信愛情。
劉主任曾經被媳婦帶過綠帽子，一提到愛情兩個字，他覺得純粹是扯淡。
姜小黎卻是真心覺得劇本不錯，和劉主任據理力爭。
劉主任百般不同意。
不停揮手。
惹得急了。
他甚至大聲說道，“我說了不行，誰也不行，就算是廠長來找我都不好使！”
話音剛落。
門口傳來咳嗽聲。
轉頭看去。
長影製片廠的廠長張小泉正站在門口。
他六十多歲，雙目炯炯。
進得門來，立刻呵斥劉主任道，“老劉，幹什麼呢，在單位發什麼邪火，不是你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媳婦又弄了什麼幺蛾子吧？”
“廠長…”
劉主任沒了脾氣，慌亂解釋道，“那個，劇本的事兒，你也知道，我要求很嚴，一般的劇本咱們這是不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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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
張小泉雙目眯成一條縫道，“我這兩天聽說，你把人家投資方的劇本弄丟了，有這件事嗎？”
紙是包不住火的。
儘管投資方也沒對外說，但隔牆有耳，這事兒還是傳到了廠長的耳中。
劉主任見狀，知道瞞不過，便只好如實說了出來。
“一萬？”
聽得一萬賠償，張小泉鬍子吹起多高，“不可能！他那個劇本寫得根本不行，要不是念在投資方找了我的老朋友，咱們根本不可能接下來這部戲！誒，這人是誰？”
他指向余天。
“呃…”
劉主任不好透露出拍攝封面的事兒，只得敷衍道，“也是個寫劇本的，剛送來一個，讓我駁回了…”
張小泉有些興致。
拿過劇本，戴上老花鏡簡單看了兩眼。
“他這不行。”
劉主任在一旁殷勤道，“廠長，我覺得還是拍類似英雄兒女那樣的，或者少林寺那種更好一些。”
“別說話。”
張小泉越看越覺得有趣。
他和劉主任不一樣，他年輕時也有過幾段愛情經歷，對美好的生活很嚮往。
越看越覺得溫馨，片刻後，他一拍大腿，看向余天道，“不錯，小夥子，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專職寫劇本？”
面對瞬間拋出的橄欖枝，劉主任直髮蒙。
廠長這麼賞識嗎？
不就是個破爛的愛情故事嗎！
他不知道的是。
世間還是美好多一些。
打打殺殺看得多了，歌功頌德看得膩了，偶爾看看讓人心裏平靜的愛情故事，還是不錯的。
余天搖頭。
見老廠長也是個感性直爽的人，他便不再隱瞞，直接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
老廠長若有所思道，“原來你是個生意人，也罷，也罷，那就這樣吧，劇本開個價，我們收下了，至於姜同志的事兒，我們廠子倒是可以批准，但具體事宜，你還得和她商量。”
“劇本不要錢。”
余天直接搖頭拒絕給錢的提議，“我之前答應過姜同志，只要你們讓她擔當主演就行。”
老廠長眨了眨眼，摸着鬍鬚看了一眼姜小黎。
這眼神意味深長。
彷彿是在猜測姜小黎和余天之間有沒有男女朋友之間的關係，不然怎麼就弄出這個一個愛情劇本來，還非得要求姜小黎擔當主演。
“行！”
很快，他點頭同意下來，“小黎，你當主演是可以，但你的責任也很重大，以後，你還得多和這個小余多親多近，爭取讓他再寫出一些劇本出來交給我們纔行！”
一拍即合。
除了劉主任以外，其他人都很歡樂。
余天告別劉主任，帶着姜小黎去門外國營飯店。
落座後，兩人詳細談論起雜誌封面的事兒來。
“你想要多少錢？”
余天還是問她的心理價位。
姜小黎卻擺擺手，表示想交個朋友，只需余天支付給雜誌社的錢就行，自己這邊不需要什麼福利待遇。
余天最終定下，給姜小黎一千塊錢，作爲辛苦費。
朋友歸朋友，利益歸利益，如此一來，才能真正長遠。
“什麼時候拍？”
臨走前，姜小黎問。
“不急。”
余天短暫想想，“半個月左右吧，或許更長，我要先把服裝的樣式定下來，到時候再聯繫你。”
話落。
余天開車送姜小黎回家。
姜小黎看起來還有點兒別的興致，想邀請他到家裏坐坐，再討論一些關於電影的話題。
但余天沒這個心情。
拍電影是能賺錢，他卻不好這口。
客氣道別，他開車返回春城。
他沒回家。
而是去了綠植市場。
他本想買一些玫瑰花，但這個年代，綠植市場裏大部分都是一些家養的普通花，玫瑰還真不多，推薦君子蘭的倒是不少。
“君子蘭…”
余天見得這一盆價值十元的君子蘭，腦中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十塊…現在很貴…但以後這個價格，還真是便宜呢…”
他喃喃兩句，留了個攤主的聯繫方式，便繼續挑選玫瑰花去了。
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他方纔湊齊了999朵玫瑰。
他又開車去了百貨大樓，買了好幾件李婉柔平時捨不得買的衣服。
時值黃昏。
他方纔將車開進別墅大院。
此時。
李婉柔正和豆豆在院裏玩耍，三嫂也在，她們談論着試卷的售賣情況。
試卷印刷這筆生意，李婉柔和三嫂一直還在做。
雖然銷量下滑了不少，但每月的收入還是至少能有一千多。
見得余天進門，三嫂笑着迎上去，“這大別墅，真好！你出門的這兩天，婉柔把你爸媽都接過來看了看，我叔和嬸子太倔強，只住了一夜，便說住不慣，又回村子去了。”
老兩口確實住不習慣別墅，更覺得在這兒會添亂。
余天笑笑，客套兩句。
隨後喚來李婉柔，到小車旁邊。
“咋啦？”
晚霞照映在李婉柔的臉上，紅紅的。
一想起前兩天晚間的親密，她還是有些害羞，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這是什麼？”
余天拉住她的手，打開後備箱。
砰。
後備箱蓋子翻開，999朵擺成心形的玫瑰花一下展現在李婉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