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節的晚風,本來吹得人應該是暖洋洋的,可是對於此時的姜小魚來說,這風可比寒冬還刺骨,雙手放在身後,緩緩地後退。
可蕭子規卻步步逼近,姜小魚手心都開始出汗了,連連搖頭,“什麼祕密……樁子哥,你說啥呢……”
她強裝着鎮定,腦子裏把瘋狂的想要把穿越這件事情美化。
“你老實說,這些樣式是在哪裏看到的?”蕭子規今日不僅很震驚,心中更加的好奇,姜小魚從小就在青田村裏長大,要說村裏的書,他早就借來看了個遍,十歲的時候,就把書中的內容爛熟於胸。
這些樣式指定不是在村裏瞧見的,但是姜小魚最遠也就去過鎮上,而鎮上的最有學問的地方就是書院,是他曾經生活的地方,更是從未見過如此的畫樣。
“我自己想出來的……”姜小魚篤定着。
蕭子規見她緊張的模樣,心中頓然有些失落,數來他們成親也有快一年了,也盡力了生死,可是她依舊沒有全信他。
他突然站直了身子,幫她把模具擺在桌子上,今日李木匠倒是問了他,這樣式是哪裏來的,他隨口胡謅了一句說是在一個胡商手裏見到的,也就臨摹了下來罷了。
李木匠倒是沒有多問,滿是新奇的琢磨了起來。
一開始蕭子規還擔心他做不出來,但是畢竟是個有着幾十年手藝的老木匠,不到一個時辰就做了第一版出來。
當時他滿腦子都是姜小魚開心的神情,也就加緊幫忙在木頭上臨摹出畫樣來。
此時姜小魚渾身上下都是戒備,他也沒了問了去的興致,他不喜做逼迫人的事情。
尤其是對自己重要的人,他願意等着她全心全意對自己傾訴的那一天。
“嗯,小魚兒真厲害。”他扯了扯嘴角,努力的露出一個笑容。
姜小魚一愣,心中也驟然鬆了一口氣,還以爲自己不是姜小魚本人這件事被他發現了。
當初蕭子規在夜色中從姜家手裏把她救回來,她本以爲蕭子規是很早就傾心於原主,可是他不是,反而卻說原主對他有過救命之恩,可是她來帶蕭家這麼久了,若是真的有救命之恩,爲何蕭大山,夏金桂,甚至蕭小荷和蕭柱子,從來沒有提過。
她好奇,一直都很好奇。
他爲什麼要救她。
蕭子規不說,她也不再問,因爲她知道了,他是個難得的正人君子,在這個村裏,蕭家這種善良的人家,很是難得。
能夠遇見他們一家人,姜小魚感嘆自己很是幸運,她願意留在這裏,跟他們一起過上好日子。
她也已經想好了,若是蕭子規以後遇見真正的心愛之人,她一定會立刻離開,絕不耽誤他。
畢竟他們也沒有拜堂,沒有行禮,只要離開了這個村子,就誰也不會知曉了。
“樁子哥,謝謝你。”
二人相視一笑,誰也沒有再問下去,埋頭擺弄着手裏的活。
許是太久沒有聽見動靜,夏金桂又帶着蕭小荷又回來了。
此時姜小魚已經把豬油倒入澡豆之中,攪拌均勻,熱騰騰的倒進一個個的模具之中。
“小魚兒,這真的能製成胰子?”夏金桂看着這些用料,基本都是豬身上,尤其是豬胰子這東西聞着可比豬下水更噁心,幾乎是沒有人喫,而且又往裏頭加了豬油,咋還能有這麼香的味道。
她是想不明白,蕭小荷也想不明白,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姜小魚。
“娘,這胰子胰子,你本以爲是啥做的?”姜小魚一邊說着一邊指着桶裏還沒用完的豬胰子,“可不就是這豬胰子做出來的。”
“可這也是肉哩,咋還能搓出泡泡來。”
瞧着夏金桂的意思,姜小魚想了一下,一個人抓着一塊豬肉在自己身上擦着,就當是洗澡了,不僅感覺好笑而且還有些噁心,頓時感覺油乎乎的。
“您可就瞧好吧。”姜小魚賣了個關子,便推着她們回屋去睡覺了。
翌日清晨,天還剛矇矇亮的時候。
姜小魚就被院子裏的一陣驚聲尖叫給嚇醒了。
她猛地從牀上坐起來,而蕭子規已經在穿外衫了。
“你在屋子呆着,我先去外頭瞧瞧。”蕭子規叮囑了一句後,立刻衝了出去。
姜小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穿上衣裳,昨夜她跟蕭子規一句話都沒說,都像是在堵着什麼氣一般,誰都沒有先開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穿好鞋,剛要出門,蕭子規又跑了回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姜小魚滿臉的擔憂。
難不成昨日去李木匠家做模子的事兒傳了出去,今日就給家中招賊了?
“你去竈房瞧瞧吧。”蕭子規的臉上恢復了平靜,然後默不作聲的開始收拾着地鋪。
姜小魚也顧不上他的不對勁,踩着鞋子就跑到竈房,只瞧見雲兒和淮兒兩個孩子,連衣裳都沒有穿好,興奮地把模具裏的香胰子一個個的給扒拉了出來。
兩個奶娃娃一回頭,瞧見了姜小魚就更加興奮了,“二嬸,你快看,這個好漂亮啊!”
姜小魚看着她手裏拿着一隻小兔子形狀的香胰子,使勁的放在鼻尖聞着。
“好香,好香!”
淮兒更是左手一個綠色的葉子,右手一個紅色的月季,左聞聞又看看,放下了又興奮地去扒拉另一個。
姜小魚無奈地雙手抱在胸前,“你們要是再不放下,爹爹就要來打屁股咯!”
“二嬸,昨日姑姑就說,有漂亮的東西,我一大早就來瞧瞧了,爹爹不會打我們的。”雲兒捧着那個香噴噴的胰子,高興地眼睛都笑沒了。
蕭小荷也被她們吵醒了,一過來就瞧見滿桌子的胰子,都被扒拉出來了,頓時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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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蕭淮!這都是要賣銀子的,被你們霍霍成這樣!今日非把你們屁股打開花!”
她這話音一落,雲兒和淮兒立刻意識到不對了,可又捨不得手裏胰子,於是一人掐着兩塊,在院子裏瘋跑,躲着蕭小荷。
姜小魚有些無奈,把桌上還沒有被霍霍的胰子輕輕地的脫了下來。
眉眼彎彎。
“嘿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