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凳翻倒在地，姜小魚猛的起身，死死的拽住魚竿，蕭小荷剛想探頭往溪流裏看魚有多大，立刻被姜小魚喊住。
“小荷，快幫我！”
“來了來了！”蕭小荷慌慌張張的紮了馬步，用了喫奶的勁兒扯着魚竿往後拉。
幾個娃娃也伸手抓住她們的衣襬，使勁的往後扯，嘴裏齊刷刷的喊着，“加油！加油！加油！”
“二嫂，上來沒有？”蕭小荷閉着眼睛，整個人往後倒，努力的從齒縫中蹦出這幾個字。
突然魚竿一鬆，由姜小魚帶頭的所有人全部摔在地上，孩子們倒是樂得嬉笑。
妞妞扯着嗓子喊道：“哇，好大的魚！”
姜小魚這纔看清楚，一隻比她兩條腿還粗的黑魚，正拼盡全力的在泥沙灘裏掙扎。
孩子們瞬間圍裏上去，尤其是福財整個人都驚呆了，嘴裏嘟嚷着，“我也要抓魚，我也要！”
說完直接衝進了溪流裏，拿着手裏的小樹枝在水裏胡亂的戳了幾下，“魚兒快出來呀！快出來讓我抓！”
蕭小荷興奮的從孩子中間擠了進去，“二嫂，這魚可真大啊！咱們家都能喫上個好幾天了！”
姜小魚收起魚竿，把魚鉤小心翼翼的從大黑魚嘴裏拿出來，眼神一瞥，眉頭微微皺起，“這魚的肚子怎麼這麼大？”
她說完伸手一摸，這魚肚子硬硬的。
“看來是有魚籽！二嫂，魚籽可好吃了！”
可蕭小荷的話音剛落，那魚突然不動彈了，所有人都低頭看着它。
“它死了嗎？”妞妞用手輕輕地戳了戳魚的肚子。
她這一戳，魚肚子的下方突然像是流膿一般的，流出黑色的一顆顆的東西，姜小魚眼睛頓時一亮。
好在她出門的時候帶了一隻木桶，她連忙在溪流中裝了半桶水，接着把大黑魚裝了進去，不一會兒整個木桶的底部，一層全都是黑乎乎的東西。
“怪不得這麼胖，原來是好久沒有上茅房了！”有個孩子突然開口。
姜小魚嘴角卻高高的揚起，“不是，它這是產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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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是產卵？”
她見蕭小荷都一頭霧水，便也按耐不住笑意了，“就是生了魚籽，等它把這些魚籽孵出來，就全都是小魚了！”
姜小魚這話一出，孩子們直接炸了鍋了。
“哇！這得有多少小魚啊！”
“一百條！”
“我瞧有二百條！”
“那等小魚長大了，豈不是喫都喫不完了！”
蕭小荷也傻眼了，他們家可沒養過魚，以前難得抓到魚不是吃了就是賣了，遇見魚肚子裏有魚籽的，都是緊着孩子們喫。
“二嫂，這些魚籽都能孵出來嗎？”
“這不一定，但是咱們可以試試！”姜小魚突然也很期待，這大黑魚就像是有靈性似的，產籽的時候一動不動，如今產完了，倒是氣勢洶洶起來。
孩子們想要用手伸到桶裏去摸它的反應格外的迅速，作勢就要咬孩子們的手。
妞妞突然滿眼渴望的看着姜小魚，“小魚姐，要是這些小魚出生了，可不可以送我兩隻，我用饃饃跟你換。”
孩子們一聽紛紛爭先恐後起來。
“我也要！”
“還有我！”
姜小魚笑盈盈的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行，每個人都有。”
遠處的福財，看着孩子們歡呼跳躍的模樣，格外的羨慕，嘴巴一撇，直接站在溪流裏哭了起來。
他這驚天的哭聲，倒是也不枉費他長了這一身的肥肉。
姜小魚剛想朝他招手，讓他也過來認領兩條小魚，可是還沒等她出生，福財孃的聲音就從衆人的身後響起。
“哎喲，福財啊！孃的心肝肝，快上來上來。”
“這是咋了，涼着了咋辦？”
“快上來，娘給你暖暖。”
姜小魚見狀，也就放下了手，和蕭小荷拎着水桶，準備帶着這些孩子一起回村裏去。
突然福財娘扯着尖銳的嗓音喊道：“福財你別怕，跟娘說是誰欺負你了？”
“是不是她們？”
“小賤人給老孃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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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魚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沒想跟她爭辯，輕聲對蕭小荷說：“咱們走，別理她。”
可福財娘哪裏會放過她，抱着溼漉漉的福財，還能飛快的衝上來，她用力的拽了一下姜小魚的肩膀，好在蕭小荷的手穩住了木桶，不然水和魚都得翻出去。
“小賤人，你敢欺負我兒子，老孃跟你拼了！”
姜小魚也索性把頭一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他？”
“所有的孩子都在岸上，就我福財在水裏，還不是你們欺負他！”
“那你不問問他爲什麼在水裏。”
孩子還是老實，姜小魚這麼一說，福財居然老老實實的回了起來，“娘，我看見小魚姐釣到魚了，我也想要魚，就跑去看，可是一條魚都沒有看到，嗚嗚嗚嗚嗚。”
“這回聽見了？”姜小魚說完回身去拎木桶。
福財娘順着她的動作，看見木桶裏那麼大一直魚，底下還有魚籽，立刻又抓住姜小魚的肩膀，“等等！”
姜小魚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
這回蕭小荷可忍不了，直接用力的把福財孃的手拍掉，“幹什麼啊！又想搶魚啊？有本事自己去抓去！”
妞妞也開口說話了，“嬸子，這魚真的是小魚姐釣上來的。”
孩子們也幫腔，“是啊是啊！小魚姐可真厲害。”
“我們找了一天了，啥都沒找到。”
“小魚姐還說，等這些小魚孵出來了，送我們每人兩條呢！”
福財一聽到這話，頓時哭得更大聲了，不停地抓着他孃的頭髮嚷嚷着，“我也要魚，我也要！”
“好好好，娘給你弄，心肝肝你可別哭了，娘心疼死了。”
福財娘越是這麼說，福財就哭的越大聲。
姜小魚覺得刺耳，搖搖頭，“福財，要是魚籽孵出來了，姐也送你兩條小魚。”
蕭小荷有些不高興，拉了拉她的衣袖。
姜小魚衝她眨了眨眼睛。
“真的嗎？”福財抽抽嗒嗒的，也沒有再哭嚎。
“嗯，到時候跟大家一起來拿。”姜小魚說完，撇了一眼福財娘，帶着蕭小荷頭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福財娘愣在原地，沒多久回過神來，眼裏閃着一絲謀光，嘴裏嘟嚷了一句話，“小賤人就得意吧！你也沒兩天能得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