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豬嘴裏還含着一大把得到豬草,被夏金桂硬生生的拖到村頭豬頭攤子上了。
“喲,嬸子,這是幹啥哩?”金有財前兩年才從他爹老李頭手裏接過這買賣,年輕嘴甜,買賣倒是也做得紅火。
他眼睛往夏金桂帶來的豬身上一掃,眼睛都笑沒了,放下砍刀迎了上去,張嘴就是一頓誇。
“嬸子,你這豬養的好哩,瞧這滿身的肥膘,能做種豬哩。”
夏金桂一聽到種豬兩個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回頭狠狠地剜了一眼劉菊花,咬着牙的回金有財道:“有財,嬸子不是說瞎話的人,我家這豬就是種豬,肚子裏也有崽子,開春之後就得生,你掌掌眼,瞧值多少銀子,我今兒個就賣了!”
“哎喲嬸子,這多可惜,等開春下了崽子,可就不是一個價了!”金有財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人都已經開始摸上豬的肚皮了。
“我這不是實在是沒轍了,有些人眼饞我家的買賣,非得上門來找麻煩,這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拿銀子送瘟神,換日子清淨!”夏金桂說這話的時候,不停地朝着劉菊花翻白眼。
跟在劉菊花身後的福財娘眉頭也是緊皺的,本想着借劉菊花的手弄弄夏金桂,她自然是知道蕭家的祕方沒那麼好拿,可如今鬧得夏金桂要賣種豬,這事兒怕是也會給她頭上記一筆。
“嬸子,不瞞你說,你這種豬確實好,但是這崽子生下來之前,可一切都不好說。”金有財嘆着氣,搖了搖頭,一副可惜的臉上卻長着一雙精明的眼。
這母豬崽子的價跟公豬崽子的不同,胖的瘦的,個頭大小的也不同,最重要的是,這崽子能生下幾隻,活着幾隻,都不好說。
“嬸子,你若是真的要買,我估摸着給一兩五錢銀子,等開春了,豬崽子要是多,我再給您送一隻回去。”金有財說道。
夏金桂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着牙點了頭。
福財娘趁機從劉菊花那頭走出來,指着金有財說道:“金有財,你這也太黑信了,這麼好的種豬,怎麼着也不止這個價!”
金有財看了她一眼,“嬸子,要不還是開春之後再賣吧,此時確實虧……”
“閉嘴!”夏金桂突然一吼。
金有財嚇得一愣。
夏金桂回頭來,收住了怒氣,“有財,我不是說你,就一兩五錢銀子,豬你帶走吧!”、
金有財笑眯了眼,“好嘞嬸子,我這就去拿銀子。”
另一邊的福財娘被夏金桂這一吼也不敢再開口了,劉菊花也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聽福財娘挑撥了。
姜富貴帶着姜蜜桃都在鎮上,她邊上一個出主意的都沒有,姜富貴昨日還說要利用這賬,讓蕭家給他們姜家當牛做馬呢!
“夏金桂,你磨磨蹭蹭啥的!拿不出錢,我走了!”劉菊花扛不住了,要是夏金桂真的拿了銀子,她可不好給姜富貴交代!
夏金桂眉頭緊皺,見劉菊花就要走,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她跟前,狠狠地拽着她的頭髮,“老賤人,這會兒又不要銀子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想要我家的祕方,做夢去吧!”
劉菊花疼得嗷嗷叫,金有財拿着銀子給了夏金桂之後,就連忙牽着豬回去了,他可不想攪和到這事兒裏頭。
夏金桂抓着一兩五錢銀子,又從懷裏摸出一個破舊的荷包,裏面滿滿都是銅板,一併扔給了劉菊花,“劉菊花,看好了,這是三兩聘禮銀子,拿欠條來!”
“啥啊!啥欠條!”劉菊花開始裝傻。
夏金桂這會兒可就是撒開了膀子要打她,直接一腳過去,把劉菊花撂倒在地上了,“老孃,今兒個定是要給我家小魚兒出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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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的巴掌落在劉菊花的臉上,旁邊以福財娘爲首看熱鬧的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劉菊花被夏金桂壓着,動彈不得,不停地嚎叫着。
好在是蕭子規和姜小魚帶着里正大人過來,夏金桂才呼呼的停手了。
里正大人看着這一幕也只是嘆氣,這村裏婦人之間的矛盾,他也難化解,只能賣着這張老臉,別鬧出人命來就行。
劉菊花也沒辦法,有里正大人盯着,也只好回家老老實實的把欠條拿出來,交給了夏金桂。
夏金桂這纔將那三兩銀子直接摔在劉菊花身上,怒氣洶洶的指着她,大吼道:“老賤人,要是再敢找小魚兒的事兒,老孃卸了你的腿!!”
劉菊花當場傻眼,卻還不忘接住那砸過來的三兩銀子,生怕掉地上了。
看着手裏的銀子,劉菊花越想越不對勁,蕭家之前窮得揭不開鍋,蕭大山都沒錢吃藥,如今到時隨隨便便拿出一兩五錢銀子來。
劉菊花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他蕭家真是藉着豬下水賺到了錢!
福財娘見夏金桂那破舊的荷包裏,鼓鼓攘攘的居然真是一兩五錢,也大喫一驚,捏着那帕子酸溜溜的上前:“我說柱子娘啊,你如今是憑着小魚這手藝賺到錢了,日後定是要發財,怕是過不了幾年就是咱們青田村最富的了。”
“賤人胚子,老孃知道你沒安好心,注意打到我這兒來了!我家小魚憑本事賺銀子,沒偷沒搶,你眼紅也只能憋着,趕緊跟着劉菊花一起滾蛋,看着晦氣!”
夏金桂重重的呸了一聲,滿臉嫌棄看着他們,便轉身帶着蕭子規和姜小魚走了。
福財娘氣得跺腳,祕方沒拿到,還惹得一身騷,撇撇嘴,用那洗得泛白的帕子在鼻前揮了揮,“俊才娘,我瞧這蕭家啊,如今是要發了,以後定是眼比天高,二兩銀子說拿就拿,你這十年年的閨女算是白養咯,胳膊肘子往外拐啊。”
說完,她笑了幾聲,轉身也走了。
劉菊花丟盡了臉,咬牙切齒的說道:“都給老孃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