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還缺東西’這四個字,余天的腦袋嗡嗡的。
好在張文祥只是開了個玩笑,爲了活躍氣氛,弄得一場虛驚。
“張叔。”
余天走近,凝重囑咐,“現在女工可都到齊了,您就負責好好教她們如何操作吧。你的責任重大,分成多少,就取決你教會她們的速度。要是快的話,我敢保證,你分成超過五百肯定不是問題。只要咱們這些尼龍絲和彈力絲全都做成成品,到時候,您老的錢包肯定鼓鼓的。”
“放心!”
張文祥看着門口站着的十個小姑娘,直拍胸脯,“余天,不怕告訴你,我在我們廠子的時候,教女工最有一套!有我在,我手把手地教,保證她們能迅速上手。”
“行…”
余天覺得手把手這個詞兒有點兒怪異。
笑着答應一句,轉身又去找張小鳳。
女工們光會操作織襪機和封口機還不行。
縫紉機也得有人會。
恰巧張小鳳原來在義城織襪廠幹過一段兒縫紉工。
對這方面的技術,她還算比較熟悉。
余天交代她。
讓她專門負責找出兩個女工培訓,爭取儘快熟悉機器,最好在兩天內能完全掌握。
張小鳳答應得痛快。
她也想奉獻出一份光和熱。
畢竟當初自己的賭債,可是余天幫着還的。
要是不出力的話。
她心裏還真不舒服。
一切準備妥當。
正式開始培訓。
余天在一旁看着,偶爾幫着忙一下。
直到三四個小時後。
女工已算是初步入了門。
“好了!”
張文祥面帶笑容,十分親熱地把女工們召集到自己身邊,“好妹妹們!今天學的就差不多了,現在你們可以上手試試!不過做的時候要注意點兒,要小心謹慎!最開始不怕慢,等徹底熟練了,再加速操作!這裏呢,我要重點表揚李芬和張小花,她們倆進步很快,你們其他人,可要抓緊啊!還有…”
他的話不少。
過足了癮。
而且,剛纔他可真是手把手教她們的。
這一口一個好妹妹。
把小姑娘們叫得臉紅彤彤的。
張文祥興致滿滿。
他的狀態,看上去要比昨天年輕十多歲。
看來。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這句話還真沒錯。
不管多大年齡。
他們都永遠喜歡着年輕貌美的小丫頭。
“張叔,小鳳,你們繼續忙着吧,我得先回家一趟。”
見一切有序進行,余天準備離開。
李婉柔今天一直沒來,也不知道家裏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回了柳樹村。
李婉柔不在家。
他剛準備出門村東頭看看。
可到了門口,王春霞忽然從一旁湊過來,緊着把他拉到自家院子裏去。
“咋了嬸子?”
余天本不想進來。
可王春霞好像話裏有話,非要和他說上兩句。
“呵…”
進了院兒,王春霞一抱肩膀,“余天,別說嬸子沒提醒你!今一早兒,你媳婦李婉柔,可是跟着一個男人跑了!”
“你有事沒事?”
余天根本不聽王春霞的危言聳聽,轉身就要走。
“不信啊?”
王春霞一臉的幸災樂禍,攔住他,“上午的時候,我可是看得真真兒的!那小夥夠年輕,到了院裏,兩人沒說幾句話,就匆匆走了!你說你也是,日子過得好了也不能忘本吧?”
余天根本不想聽她廢話。
轉身就要走。
沒等出門。
村長王大發一臉怒火迎了上來。
“你!余天!你還好意思回村?”
王大發氣得渾身直哆嗦,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兒狠狠瞪着,“你個混小子!你昨晚幹什麼去了!之前我怎麼和你說的?村裏剛要讓你當‘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典型,你就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兒來!你呀你,賭癮是戒了,怎麼…怎麼又犯了色癮!你不知道色是刮骨鋼刀嗎?舞廳那些小姐,是個男人碰上,都得掉一層皮!輕則妻離子散,重則家破人亡,你可真是太讓叔失望了!”
一番話出口,王大發氣得直喘粗氣。
王春霞在一旁偷着樂,心裏笑開了花兒。
余天倒是懵了。
昨晚和小桃兒見面的事兒,王大發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
王春霞趕緊湊過來,假裝調和,“余天,你還是趕緊給村長認個錯兒吧!這又不是啥大事,你年輕,精力旺,村長都能理解!不過評典型,你就別想了!這可不是嬸子不想讓你當,你自己想想,那‘五講四美三熱愛’,多麼重要?必須得頒發給像我們家小光一樣的優秀青年纔行不是?”
她話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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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發又狠狠瞪了余天一眼。
不等解釋。
他眉頭緊皺出了院門。
“余天。”
王春霞繼續嘟囔,眉飛色舞,“嬸子告訴你,女人這玩意,你就得揍,狠狠地揍纔行!你想想啊,以前你渾蛋的時候,李婉柔是不是一見你,就跟小貓兒似的躲起來?再看現在,你對她是好了,日子過得也不錯!可她的心也變了,你們家日子過得再好,還有啥用?”
這話說得可真難聽。
一下勾起了余天的傷心往事。
他立刻站住。
擰眉頭狠狠瞪着王春霞。
就這一眼。
王春霞立刻住了口。
她先是一愣。
隨後又訕笑起來,含糊說着,“你看,嬸子就是說話太直。不過老話兒不是說嗎,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你就算是不打她,也得沒事兒給她點臉子,只有這樣,才能好好地管住她…”
王春霞嘟嘟個沒完。
余天心裏發急,不願意和她多磨嘰。
今晚還有要事。
他推算時間,自己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前往和小桃兒定好的地點,去聽馮斌到底怎麼說。
王春霞的話,余天是絕不相信的。
就算是整個村子的女人都跑了,李婉柔也絕對不會跑。
也巧。
剛一出門。
就看見李婉柔從村路另一頭走回來。
她手裏還拿着一個信封,走起來很是歡快。
“呀!”
王春霞看得真切,趕緊捅咕余天,“她回來了,我勸你,現在就給她個下馬威,好好呵她一頓!”
“…”
余天沒言語,把王春霞說的話當放屁。
“婉柔。”
他迎上去,一把拉住李婉柔的手,語氣溫柔,“你去哪兒了?”
李婉柔美麗的眸子閃着光芒,杏眼如波,含笑看向余天,俏皮地說,“我剛去縣城辦點事,你今天沒事兒嗎,回家吧,我給你做飯喫。”
“咳咳!”
王春霞趁機走上來,站到近前,“婉柔啊,你上午不是和年輕小夥走了嗎?那人是誰啊?”
“啊…”
李婉柔好似忽地想起什麼一樣,看向余天說,“我正要和你說這個事兒呢,回家吧,邊喫邊說。”
話落。
她揚了揚信封。
信封是開着的,裏面裝着十幾二十張大團結。
李婉柔也沒解釋。
客氣的和王春霞道了別。
隨後甜蜜的拉住余天的手,笑着回了自家。
王春霞怔在原地。
心中是老大的不樂意。
她本是想。
余天應該在自己的拱火之下,狠狠給李婉柔甩個臉子。
要是李婉柔說不出來個一二三的話。
沒準兒余天還得狠狠揍她一頓。
可余天不但沒生氣,反而還帶着笑臉兒。
這讓她心中極爲不爽。
尤其是。
余天看向李婉柔時,眼中那股溫柔和愛惜的勁頭,更是充分的顯露出來。
她和趙鐵柱結婚這麼多年。
就連結婚洞房時,也只是匆匆完事,根本沒有什麼溫柔可言…
“媽的…呸!”
王春霞爆了粗口。
不過一想到過幾天高考成績就要出來了,她又哼唱着小曲兒,得得嗖嗖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