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兒!”
馮斌剛剛走遠,余天便出了門兒,在舞廳門口攔住小桃兒。
“呀。”
小桃兒略有驚訝,馬上又掛上笑臉兒,“這麼巧啊!餘老闆,你也來跳摸摸舞嗎?我勸你還是別進去了,這裏面呀,就屬我最有姿色。我都誘惑不了你,別人就更不行了。”
周圍都是人。
小桃兒也算聰明,沒說出兩人之間約定好的事兒。
“嗯。”
余天知道她趁機揶揄自己,答應一聲,隨便說了兩句,把她拉到一旁無人處。
兩人站定。
余天這纔開口問,“小桃兒,速度蠻快的,這麼快就和馮斌搭上關係了?問出什麼沒?”
“沒有…”
小桃兒搖搖頭,“其實你不來,我也想去找你呢。他可沒你說的那麼好對付,剛纔對我又摸又碰的,佔了不少便宜,可啥話兒也沒問出來。再多的話,我也不敢深問,怕漏了餡兒。不過我看他對我蠻有意思的,我準備以身相許,好好勾搭勾搭他,這樣的話,保管能讓他說出個一二三來。不過嘛…”
話落,她給余天拋了個媚眼。
欲言又止。
小桃兒對玩弄男人方面,很有一套。
她深知。
男人在最希望得到女人肉體時,什麼條件都能答應,都敢答應。
只要等明天見面。
先勾搭馮斌一個慾火焚身,讓他欲罷不能。
到時候。
套個話。
還不是輕輕鬆鬆?
只是這樣做的話,她難免要付出肉體的代價。
雖說。
她是什麼人,已經不用明言。
但。
再怎麼說,這也需要付出‘體力勞動’。
那可都是辛勤的汗水啊…
“那你的意思是?”
余天知道小桃兒話裏有話。
“簡單。”
小桃兒微微一笑,媚眼如絲,擡手輕輕放在余天的胸膛上,畫了一圈,“得加錢。”
加錢沒問題。
就算是小桃兒不提,余天也料到了。
“說個數吧。”
余天倒是乾脆。
“嗯…”
小桃兒眼珠轉轉,“再加兩百吧。餘老闆,你可千萬別嫌多。你知道的,我這是拿你的錢,在給你辦事兒,這都是你自己的事兒。”
“行!”
余天痛快答應下來,“就兩百!不過,我也有個要求。剛纔你倆約定的地方,應該是你找的地兒吧?明天晚上,我提早過去,到那兒找個地方藏起來。等你問話的時候,我要當場聽聽。只要這一點你能同意的話,那兩百塊錢,我願意加!”
“嘿呀!”
小桃兒難得地紅了臉兒,抱起肩膀,一臉媚色,“餘老闆,你不是有啥癖好吧,怎麼還願意偷看呢?或者說…你還是不相信我?”
余天當然不可能完全相信小桃兒。
要是能當場偷聽的話,他的心裏也就不用太惦記了。
如若不然。
萬一小桃兒漏記了信息,或者說點兒有的沒的,那可要增加不少麻煩。
余天又好好解釋了幾句。
小桃兒看在錢的份兒上,最終選擇答應下來。
兩人分別,小桃兒又回了舞廳。
跳舞是正業。
她也想盡快找到個有錢的傻老闆。
改變人生。
……
兩小時後。
余天終於在約定的地方等到了蛤蟆。
離老遠兒。
蛤蟆騎着自行車,滿臉帶笑,吭哧吭哧蹬了回來。
“天哥!”
他嘴裏叼着菸捲兒,嗖的一下跳下車。
到了近前。
他一摸兜。
兩張白色的縫紉機票和一把綠色的工業券,立刻出現在余天眼前。
“蛤蟆,真利索!”
余天收過來,點了點,揣進兜裏。
“天哥。”
蛤蟆又點了一根菸,吐出煙霧,直喘粗氣,“誒呀媽呀,可把兄弟我累慘了,你知道我跑哪兒去了嗎?我先去了一趟二狗家,二狗沒有貨,他說他哥們兒在省城有。我有一溜煙趕到省城,找了他哥們,好說歹說,講了半天情面,人家纔算把這些票兒給了我!也就是我吧,換作旁人兒,人家都不帶搭理你的。你收好,車也還你,以後有事兒您說話,一句話的事兒!”
“謝了…”
余天問清了價格。
多掏出十塊錢,想作爲謝禮。
蛤蟆正擦着汗呢。
數完毛票,他一愣神兒,馬上假意嗔怒起來。
“天哥。”
蛤蟆把多出的十塊錢還給余天,“你這麼做,是不是瞧不起兄弟?走之前我和你說過了,我不多要你的錢,這一條煙就夠了!你有事兒能找我蛤蟆辦,那說明你看得起我!你再這樣,我可不高興啦!”
蛤蟆這個人,就是太講義氣。
這種人。
要是碰到好人還行。
可一旦被壞人利用,那結果,真的只有一個‘慘’字!
“兄弟。”
余天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段兒忙,等完事,我找你喝酒!”
“得嘞!”
蛤蟆把自行車還給余天,“天哥,您慢點兒騎,來回路上天太黑,我壓了兩塊石頭。要是缺氣兒了,您自己找補找補,回見。”
兩人分別。
余天沒回村。
天色已晚,都快十一點了。
他直接去了餘爽租的那個小房。
還沒到期,倒是可以臨時住上一夜。
翌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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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天直奔省城。
到了百貨大樓,他隨便找了家早餐鋪子。
喫罷。
他存了車,就坐在百貨大樓門口等着開業。
縫紉機。
必須在國營的百貨大樓裏面憑票購買,縣城沒有這種物件兒。
剛坐下。
就見好久沒見的孫恆超在遠處擺攤。
他看見余天後,立刻停下手裏的活計,怒氣衝衝走了過來。
“余天!”
孫恆超面色不悅,“你不仗義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兒來呢?”
“啊?”
余天懵了。
不就是上次沒借他錢嗎?當初他可是摔門而去,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呵…”
孫恆超一撇嘴,“還裝呢?我他媽給你表哥打電話,他說他們廠子現在不賣襪子,也不做襪子,全他媽的花錢買布料了!還跟我說,讓我也囤積點,說準能賺錢!你們這表兄弟可真是太賊了吧?我一個小攤販兒,想賺點兒錢而已,有必要這麼防着我嗎?”
話出口。
余天立馬聽明白了。
看來。
李德民又是犯了賭性,把錢全都用來囤積布料了!
也好。
這次算他賭對了。
用不上多久,布料還真能漲價。
“那你也屯點吧,我覺得李德民廠長的眼光,應該不會錯。”
余天想了想,十分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