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小魚並沒有和顧鳶一同去國子監,她等武安侯去早朝之後,來到了宋珍的院子。
“娘,我是小魚。”門外,姜小魚叩響房門說道。
宋珍沒曾想,姜小魚會這麼早過來找自己,於是拿了一件披風在身上,打開了房門。
“小魚,你怎沒和鳶兒一同去上學,可是哪裏不舒服?”
宋珍關切的語氣是真實的,姜小魚心中劃過暖流,看着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婦女,姜小魚心中隱隱不忍起來。
若是真的姜小魚,應當不會捨得冒險讓這得來不易的家庭溫暖陷入危難之中。
“小魚有些事想同娘說。”姜小魚恭敬的說道。
宋珍以爲姜小魚沒去國子監,是要來找自己說這件事,打開房門讓她進來。
“進來說,天早有寒氣,別凍着了。”
姜小魚沒推辭,走了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過來宋珍屋裏,裏面的裝扮雅緻又別有一番風味,不落俗又看得出是大戶人家的房子。
宋珍想來也是一個極有品味之人,她如此典雅端莊,非常符合古時的大家閨秀。
哪怕如今已然四十多,仍是風韻猶存,姜小魚看着她溫柔的笑臉,心中十分猶豫,昨日蕭子規說的,過幾日再與侯爺夫人說,但她隱約中覺得心中十分不安。
“小魚兒今日過來孃親這邊,是要與孃親說國子監之事嗎?”宋珍給姜小魚倒了杯水,溫和的說道。
她今日來是想要回那塊玉如意的同時,問一下二十年前關於太傅的事情。
“娘,孩兒想要那塊玉如意。”
聽了姜小魚的話,宋珍一愣。
玉如意?
看着宋珍錯愕的神情,姜小魚繼續道:“就是那一枚從小你放在我身邊的玉如意,近日來我連連做噩夢,夜不能寐,夢裏總有一個東西想要抓住,卻怎麼哦度抓不住,醒來之後我去市集找人解夢,結盟的人說,我需要有一樣從小伴隨在我身邊的東西,纔可安睡,我想了想,貌似在着京城,我只有那玉如意是一直伴隨在我身邊的了,所以才大膽的向孃親要。”
姜小魚說得十分真情實感,看着宋珍的眼神像極了小女孩委屈的模樣,這一點,還是她在顧鳶身上學到的,百試百靈。
宋珍恍然大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當然可以給你了,這本來就是給你的東西,只是這玉如意裏面給藏着二十年前的一樁祕密,如今我怎麼都無法打開這玉如意,想來二十年前的事情,都隨着時間的過去已經塵封了,這玉如意就當作先人留下來的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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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轉身走向櫃子,打開了之後在裏面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不多一會兒,她手裏多了那枚姜小魚眼熟的東西,就是她想要的玉如意。
玉如意離開了姜蜜桃的摧殘,紅色逐漸淡了下去,雖沒有恢復之前的碧綠,但也是極好看的。
宋珍拿過來交給她,說道:“小魚,這是你從青田村帶過來的,就放在你身上吧。”
姜小魚接過之後,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枚玉如意,裏面的裂痕還是在的,只是因爲沒有了少了些許紅色,看起來也不是那麼明顯。
只是她左看右看,都覺得這枚玉如意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裏面真的藏着二十年前血案的祕密嗎?
宋珍見她看玉如意出了神,喊道:“小魚,小魚……”
姜小魚這纔回過神來,把玉如意收了起來,看着宋珍甜甜一笑:“謝謝孃親,這下我可以好好的睡個好覺了。”
宋珍慈愛的拉着姜小魚的手,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個傻孩子,在府上若有什麼想要的就跟管家說便是,或者跟孃親說都可以,哪裏有不習慣的,也都可以過來和孃親說,孃親自小與你分離,不知你喜好什麼,又擔心你在府中住的不慣。”
“孃親別擔心,孩兒一切都習慣,府中上下的人都對孩兒很好。”姜小魚伸出手抱了抱宋珍,讓她放心。
宋珍第一次感受到姜小魚主動的親近,頓時心中大喜。
一直以來和這個大女兒不親是她心中的一道梗,如今姜小魚這個擁抱算是給了她一個安撫。
從宋珍那裏回來之後,姜小魚拿着玉如意打算去一趟國子監。
今日的蕭子規一如既往的去了太傅那裏,她從馬房裏安排了一輛馬車送自己過去,在路上就遇到了也準備去國子監的趙馨月。
趙馨月依舊是男裝打扮,穿着國子監的院服,一把白色摺扇在胸前搖啊搖,看到姜小魚,趙馨月喜出望外:“姜小魚,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你,你快捎我一段,我馬車壞了,自己可以走了好幾條街。”
姜小魚嫌棄般看了趙馨月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上來。”
上了馬車,趙馨月捋了捋衣裳和髮絲,喘着粗氣道:“可把我累死了。”
“趙馨月,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在逗我們顧鳶玩,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如今顧鳶是一心都撲在你身上了,你難道沒想過若是事件敗露之後,傷害到她嗎?”
姜小魚對趙馨月挑逗顧鳶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對她來說,顧鳶雖然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親妹妹,但來京城這一個月裏,顧鳶對她事事依賴,照顧有加,她從心裏上已經當顧鳶是妹妹了。
既然現在知道顧鳶陷入了一段不可能的情感裏面去,姜小魚做不到坐視不理。
沒想到趙馨月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哎呀,你擔心什麼,若是到時候顧鳶知道我是女子仍然以身相許,我趙馨月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番話着實把姜小魚嚇了一跳,難道在這個時代就已經有超出男女之情的感情出現了嗎?
“這幾年我一直在外經營着自己的生意,就想着有朝一日我能出宮來,對於感情之事,男女也可,女子也可,我瞧着這顧鳶着實可愛,每每見到便心生歡喜,比起你這個姐姐,顧鳶可是讓人心疼得緊。”
這番話從女扮男裝的趙馨月說出來,不僅沒有違和感,僅有幾分霸道之氣。
還不等她細想,簾子外面的車伕說道:“大小姐,國子監到了。”
她這才匆忙白了趙馨月一眼,提着裙襬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