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後,李桃兒和竈房的幾個小廚端了飯菜進來,劉譽一如前些日子,呵護有加。
她先喝了半碗蔬菜瘦肉粥,就無甚胃口。
看着她這模樣,劉譽夾了一塊清蒸肉喂她,“娘子賞臉喫一口。”
蘇翎抿着脣。
玄關外,李杏兒還好,見怪不怪,李桃兒忍不住掩脣含笑,兩人走得遠一些,不去看老爺夫人撒狗糧的日常。
至少,李桃兒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賢王府的事情,是真的過去了。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讓莫大夫來瞧瞧,左右他在府中。”劉譽看她沒什麼胃口,提議道。
“莫大夫怎麼在府中?”
呃……
總不能說他因爲聽了劉祁的蠱惑,以爲府中有在飯菜裏下毒,不讓她懷自己的孩子吧?
“嗯?”蘇翎看着劉譽一臉有事情的樣子,偏頭追問。
“都是軍中的一些事情。”
他隨口說,莫大夫是護國公的人,他也算半個護國公的人,這樣說並沒什麼不妥。
蘇翎敏感的道:“要打仗了?”
打仗是要打的,但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晉國剛剛拿下樓國,怎麼也要休養休養吧。
他‘嗯’一聲點頭,“倒是你。”他眼裏都是擔心,喫飯喫不好,睡也睡得沉。
蘇翎知道他說的什麼。
心裏也越發焦慮,近來她的確是多夢,多眠……夢見原主的時候更多,總會害怕一覺睡過去就醒不來了。
看着劉譽擔憂之色,她也不忍說出自己的焦慮,只道:“春困嘛。”
爲了不讓他擔心,又端起飯碗,強行吃了一些。
飯後,劉譽叫李杏兒和李桃兒進來收拾了碗筷。
蘇翎則說想喫點瓜果,讓劉譽去拿,這會兒無人可以指使,劉譽起身就去。
確定劉譽走遠,蘇翎纔去梳妝檯,從抽屜裏拿了那瓶裝着避子藥倒了一粒。
“翎兒……”
剛吃了一粒,就聽見夫君的喊聲,蘇翎嚇得一跳,沒差點把避子藥全灑了。
慌里慌張的就把藥瓶子扔進抽屜裏,有些心虛的問:“夫君,你,我……”
結結巴巴,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心虛。
夫君想要孩子,她其實也想要的,可回魂丹的後遺症總讓她有種會如來時一樣,迫不及防的就離開了。
“你不是去拿瓜果了嗎?”
她背靠着梳妝檯,無意的遮住那個抽屜,或者說是遮住那瓶避子藥。
看着翎兒慌張的模樣,劉譽不免奇怪,“你怕什麼?”
“怕什麼?哈哈……夫君開什麼玩笑。”
劉譽走過來,“你喫的什麼藥?”
回想這些日子,翎兒懶懨懨的一樣,是不是生病了,瞞着他的?
她舉雙手否認,“真的沒有,我就是,上火,喫點下火的藥罷了。”
“真的?”劉譽懷疑。
她肯定的點頭,“真的啊,我騙夫君做什麼?”說着走過來,挽着他的胳膊,親密無間的,“夫君怎麼回來了?”
明明就是確認夫君已經離開了,她纔去找的藥喫啊!
劉譽:“看到了桃兒,所以讓桃兒去拿了。”
今日沐休,他想陪翎兒一整日,看看翎兒精氣神是否好一些。
她哦了一聲。
不會兒,李桃兒端着瓜果進來,說是褚鈺塵來了,問道:“褚小公爺看着很是着急的樣子,夫人要見嗎?”
“當然得見!”說話時,見夫君注意去看李桃兒了,她飛速的將避子藥瓶藏進了袖子裏。
等會兒找個地方扔了吧!太嚇人了!
李桃兒鬆了一口氣,“褚小公爺在正堂候着,老爺,夫人現在過去嗎?”
劉譽回頭看蘇翎,看她一臉故作輕鬆的樣子,眉頭不經意的緊了一下。
再看她身後的抽屜,已經關上了。
前些日子不見客,主要都是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見一個人都要接受他們的關心。
關鍵是,她和劉祁真的什麼都沒有,真的懶得去解釋,和看別人擔憂的神色。
現在過去大半個月了,該過去的也都過去了。
正堂。
李杏兒已經給褚鈺塵上了茶,南風也在一旁端了一杯喝。
大半月不見蘇翎,褚鈺塵還在想,不知道她是什麼樣子,擡頭就看到劉譽牽着蘇翎的手踏步進來。
“阿褚,好久不見。”她笑着和他招呼,明眸皓齒,笑容漣漪。
“好好久不見……”
他其實在那件事情之後來過,可是當時她誰也不見,爲此,劉秀還去找他好幾回,問他該怎麼辦。
怎麼辦?
時間纔是最好的良藥。
劉譽纔是蘇翎的良藥,他相信只要劉譽不離不棄,蘇翎就一定會走出來,與從前一樣。
現在見到蘇翎,看着她軟綿綿的,精氣神似乎不大好,但似乎又長高了一些。
看着二人緊緊牽着的手,他知道,賢王府那件事情,蘇翎應該已經活過來了。
“這兩日,我農田裏的水稻葉子有些泛黃,和往年一樣,不知道是否會影響水稻的產量。”
“泛黃?”
“嗯。”
蘇翎蹙眉,“元娘前兒也來過,並未說水稻葉子泛黃的事情。”
“水稻葉子泛黃都是常見的事情,但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
說起水稻來,蘇翎的精神一下子就足了,忙道:“走,趕緊去看看。”
葉子泛黃,這是缺乏營養,之前讓蓄的那些農肥,這時候應該已經產生了氮之類對水稻有所幫助的元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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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馬車就在門外。”
褚鈺塵的意思很簡單,人不多,一輛馬車足夠。
劉譽對李桃兒道:“叫蕭正駕馬車去。”
李桃兒半點不遲疑,連忙就去了。
劉譽的想法很簡單。
今日他沐休,陪着翎兒去稻花村,若是一日不能解決稻花村的問題,有蕭正在,也能保護她。
李桃兒一走,劉譽也翻身往主屋去,“我去拿件披風來,夜裏風大。”
蘇翎一笑,夫君未免太貼心了。
劉譽回了主屋,拿上一件輕薄的披風,正預備出門時,卻回頭看向了梳妝檯下的抽屜。
翎兒上火,這藥是不是得帶上?
想着,走過去打開一看,怎麼都找不到那淡藍色的瓷瓶,明明他是看見翎兒扔到這抽屜的呀。
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顧不上,只好拿了披風出去,外邊,翎兒,褚鈺塵在百味齋的馬車旁聊着什麼。
“翎兒,你不是說你上火,需要服用瀉火的藥嗎?我明明看見你放抽屜裏了,剛剛找也沒找到,你放哪裏了?”劉譽抱着披風過去,一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