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祁看向涼亭,“撫琴,賞花,喝杯清茶之後再說也不遲,不是嗎翎兒?”
說罷,徑自朝着涼亭裏去。
翎兒,翎兒……
好無力的感覺。
他喊得是原主蘇翎,她擁有了原主蘇翎的身體,真不好直接懟死人家的前世情郎。
最主要是近來鮮少夢見原主蘇翎。
若是今日招惹人家的有情郎,也不知道原主會不會忽然出現在她的夢境裏,然後被指着面門咒罵。
蘇翎跟過去,這纔看到修琴的女子,這一看詫覺得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翠嬌微微福身,“蘇姑娘,奴家翠嬌,問蘇姑娘安好。”
翠嬌?
這不是慶豐百花樓舉行花魁選舉時,呼聲最高的那位女子嗎?
當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撫琴,後面誰當了花魁她也沒在然。
今日在賢王府見到翠嬌,簡直是太驚訝了。
“翠嬌,我記得你,你怎麼在這裏?”
翠嬌微微頷首,秋水盈盈的眸子笑了笑,“當日雖然蘇姑娘呼聲最高,但姑娘不是百花樓的人,所以不才成了花魁娘子,按例進了京畿的百花樓。”
哦,還是大型全國連鎖青樓。
說罷,翠嬌又一次福身,對着劉祁說道:“奴家告退了。”
賢王眨眼間,翠嬌已起身走出涼亭外,往桃花林外走去。
風聲吹來,桃花在身前打了個轉彎,隨即飄落身側一旁。
蘇翎低眸看到古箏,沒來由的覺得熟悉,等回神自己已經坐到了古箏前,一雙手就要彈奏……
她嚇得一跳,騰的站起來。
劉祁說道:“這把古琴本是後來我爲你尋來的,今生我提前尋到,送你做禮物……”
他像是和蘇翎說,又像是和前一世或者空氣說話。
“賢王殿下說笑了,我不會撫琴。”
“翎兒何必騙我?”
她的樣子明明就是會的啊,何況翠嬌,以及疾衝都說過了,去年百花樓選花魁的時候,翎兒就彈了鳳求凰。
一首他們初見鍾情的曲子。
“你再看看,這把琴你會喜歡的。”
這是前一世翎兒最愛的琴,乃是名師用紫檀木打造的古琴。
“此琴名曰‘霽月’,至今已有千年,保存十分得當,歷經好幾任名主,霽月曾是先朝霓凰皇后的陪嫁物,直至今日,音色依然響亮悅耳,是乃難得之物,今日我贈與翎兒,以證你我情深意長。”
他一邊解釋,一遍撥了一下琴絃,果然發出極爲悅耳的聲響。
蘇翎心口一窒,腦海裏竟全是原主蘇翎和劉祁曾經甜蜜相處過的場景。
就在這片桃林,也是桃花紛飛的時節,如今日這般佈置的喜慶。
第一次,劉祁送這把琴給原主蘇翎,她爲劉祁又奏了一曲鳳凰求。
曲畢,兩人相依相偎,嘴脣湊到了一起……
“啊……”蘇翎低吼一聲,不願去看那些畫面!
從前,她也不過是在夢魘裏看到一些畫面,但都如走馬觀花,沒什麼過分的。
可今日,青天白日,她竟因爲一把琴,一根琴絃波動的音色而在腦海裏看到原主和劉祁深情的接吻。
雖然她知道,那是原主蘇翎和劉祁,不是她……
感情上還是無法接受這種事實!
半年之前,百花樓那次,她走上擂臺,撫了一首鳳求凰已是荒唐。
今日,又因爲琴直接想起了原主蘇翎上一世的更多細節。
她顫抖的,站不穩的,頭暈腦脹的倒退好幾步,被劉祁抱在懷裏。
她掙扎,卻被抱得更緊。
剛動用玄力,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又是上回在知味齋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干擾了。
是誰?
或者是什麼原因她使不上玄力?
原本就是着涼,發着低燒渾身無力,現在又被突然襲擊的記憶干擾,她整個人都是虛着的。
怎麼辦?
怎麼辦?夫君在哪兒?
她低頭,抓着劉祁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
一聲悶哼,劉祁這才鬆開了,她跌坐在地上,擡起頭,濛濛糊糊的看着劉祁,“你若真心,就不要來硬的,讓我看到你比夫君更好,更值得我愛你。”
如果支持不住暈過去,劉祁要做更過分的事情怎麼辦?
她咬牙堅持,忍着頭部的巨疼說道:“你若敢侵犯我,我絕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她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劉祁慌忙上前,將人抱在懷裏,喊了兩聲,卻是不見迴應。
“翎兒……翎兒……”
抱起蘇翎,一抹黑影霎時出現在劉祁跟前,“殿下,她不會有事,你不必着急。”
一身似道非道衣服的人,正是欽天監的裴正清。
“師父,你可看出什麼了嗎?可有辦法恢復翎兒前世的記憶?本王真的無法忍受她看本王那種疏離與不屑的神色,像是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的劃在本王的心上。”
裴正清道:“殿下放心,總會有辦法的。”
他發現,蘇翎在動用玄靈之力的時候特別費力,也是最薄弱的時候,他不過稍微干擾,竟就叫她暈厥過去。
對於這一世的蘇翎來說,前世是不存在的。
若要讓蘇翎恢復前一世的記憶,只有強行打開玄靈之氣的法門。
而這一切得回君山師門,打開法門,入陣中施法纔行。
劉祁眉頭皺成了川字,“師父,請你務必儘快找到方法。”
只不過是看了蘇翎一眼,裴正清便知道她正生病,又爲蘇翎把脈,眉頭一緊,“她服用過回魂丹……”
裴正清覺得,剛剛蘇翎的反應來看,似乎是被什麼記憶折磨着。
會不會就是前世那些記憶?
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給她服用,避免燒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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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祁手腳並用,抱着蘇翎不能讓她摔着,又要捏開她的嘴,直到藥丸落入她口中。
“師父,你是說,翎兒真的會你們師門的玄靈之力?她從何處習的?前一世翎兒半點武功都不會的。”
裴正清也解釋不清,只是實話實說道:“她的玄靈之力似乎和爲師有些許不同……但這件事只有她自己清楚,待她恢復記憶,殿下親自問問吧。”
他也很想知道的,這樣就可以提前打開法門,入陣,做自己想做的事。
劉祁不在耽擱,點頭間,抱着蘇翎,一路狂奔,出去狹窄的假山道。
疾衝看着李桃兒在此處等候。
見到自家夫人被劉祁抱着,李桃兒登時腦袋一片空白,這還得了?
天哪……
“夫人,你放開我家夫人……”
李桃兒衝過去,劉祁一句話沒有說,不過是一個眼神,周身散發着竟然的氣流,竟一下子將李桃兒逼彈開。
若不是疾衝伸手扶了李桃兒一把,她此刻應該被這股令人恐懼的氣流炸飛進身後的池塘去。
“夫人,賢王殿下,你放下我家夫人,求求賢王殿下了,放下我家夫人……”
李桃兒掙脫疾衝,就要去追劉祁。
疾衝忍不住翻白眼,手刀舉起,在李桃兒側臉看到的那一霎,直接劈在他脖頸,瞬時暈厥在疾衝的懷中。
“女人真是麻煩。”疾衝不免覺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