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鈺塵沉了一下，隨即對外喊道：“南風。”
一道身影閃來，南風手持長劍，抱拳道：“主子爺，屬下在。”
褚鈺塵看了一眼劉瑤玉，又對着南風說道：“務必將郡主安全送回去。”
南風應聲，轉身請道：“郡主，請上馬車吧。”
來時的馬車還在原地，來時歡歡喜喜，回去傷心欲絕。
劉瑤玉呵笑了一聲，看着褚鈺塵那張俊顏，心底如刀絞。
她到底什麼地方不如一個紫嫣？
哪怕，哪怕他真的喜歡蘇翎，她都覺得不會受這樣的侮辱！
南風安了馬凳，劉瑤玉踏上去。
進去馬車之前，回身過來，看向褚鈺塵，問道：“表哥，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不喜歡我？”
褚鈺塵努努嘴，神色不虞，“你很好，是我風流成性，配不上你。”
劉瑤玉眼淚忽的掉落，她從未爲一個男人落淚過。
什麼配不上？
根本就是看不上我罷了。
劉瑤玉拭去眼角的淚滴，毅然決然的鑽進了馬車裏！
她堂堂郡主，生來高貴，且是一個娼伎能媲比的？
南風收好馬車凳子，點燃馬車邊上的燈籠，趕着馬車往京畿城方向駛去。
“小公爺，你這是何必呢？”
劉瑤玉一走，紫嫣也從褚鈺塵懷裏脫身出來，“妾身知道，您一定是想讓那姑娘知難而退。”
褚鈺塵看着夜色裏瑩瑩微光中前行的馬車，感慨萬千。
誰不是求而不得？
誰不是愛而不得？
褚鈺塵轉身，朝農莊裏走去，紫嫣隨後跟上，弱弱的問道：“小公爺，紫嫣想問一問你。”
褚鈺塵道：“進來再說。”
進去屋裏。
有相貌清秀的少女送上茶水。
屋裏山水花鳥畫作不俗，案上的硯臺，紙筆擺放整齊，一桌一椅全是金錢的味道。
遣退下人。
紫嫣抿了一口茶水，便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她看向褚鈺塵，緩緩說道：“妘爾姑娘將我安置在此處，並未說小公爺是什麼意思，紫嫣斗膽問一問小公爺，紫嫣是何身份立足此地？”
褚鈺塵呷了一口，說道：“你我當日不過是逢場作戲。”
這話有些傷人，但也是他說的實話。
紫嫣心口一緊，雖然她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還想親自問個明白。
小公爺世上無雙，才貌雙絕，家世更不消說了。
她是配不上小公爺的。
即便是當初，愛上褚鈺塵，想要抓住褚鈺塵，也只是想要在他身邊，即便是沒有名分。
紫嫣笑了一下，輕聲道：“紫嫣知道，紫嫣不求名分，只求能夠在小公爺身邊……又或者……就是這樣。”
她看了一圈，這個農莊，即便小公爺許久來一次，她也是欣慰的。
又或者，他日後再也不來，可是她心裏也知道，這裏就是他的地盤。
而她，是在他的地盤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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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你知道，我爲何會爲你贖身嗎？”
紫嫣搖頭。
褚鈺塵繼續說道：“你可能不信，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可惜，我與她有緣無份，這個世上，不是所有的深情都能得到迴應。”
他聲色苦澀。
聽得紫嫣一陣心疼，她訕訕一笑。
“妾身以爲，小公爺與我們不一樣，以爲小公爺只需要勾勾手指，京畿裏的女子們便會蜂擁而上。”
褚鈺塵笑了。
紫嫣繼續道：“比如妾身，比如那位郡主，她可是郡主呀，小公爺今日以紫嫣侮辱於小郡主，當真過分了一些。”
褚鈺塵如何不知道過分？
可是，深愛一個註定沒有結果的人，是什麼樣的痛苦？
他看着紫嫣，問道：“你對我真的深愛嗎？日思夜想嗎？”
紫嫣不知道他爲何這樣問。
一雙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褚鈺塵，等他的下文。
褚鈺塵繼續說道：“有嗎？”
有嗎？
有的啊，她日思夜想，日盼夜盼。
盼着能夠重見小公爺，盼着哪怕成爲他的通房，或者像妘爾、拂若那樣，成爲他身邊的丫鬟。
可是……
等了許久，直到再見，才知道，她在褚鈺塵心理不過是一個過客。
也是那一次，她看見了褚鈺塵這樣優秀的公子哥，這樣身份地位都尊貴的公子也有心愛的女人。
那個女人……
真是幸運！
可，紫嫣看着褚鈺塵，若那個女人是褚鈺塵可以得到的女人，褚鈺塵爲何會這樣失落？
他的身上，早就沒有了以前的灑脫。
褚鈺塵說，“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紫嫣，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我也會愛上別人，我也會愛而不得，我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蘇翎！
蘇翎！
爲什麼你已經嫁做人婦了？
爲什麼我沒有先一步認識你啊！
紫嫣感受到褚鈺塵那種撕心裂肺的愛慕之情，心底一陣悲痛。
她何嘗不是壓抑自己的愛慕之情？
紫嫣開口問，“小公爺，是不是因爲我，所以她不願意接受小公爺。”
褚鈺塵知道紫嫣問的是蘇翎，也知道是問上回在百味齋那一次。
褚鈺塵搖頭，“不是，並不是，只是她不屬於我，僅此而已。”
“難道她心有所屬？”
褚鈺塵不答。
紫嫣說：“她已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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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鈺塵看她一眼，合了一下眼皮。
紫嫣也爲他惋惜，只是，一個已經成親的女人，爲何還會和小公爺這般親密？
都說婊子，婊子……
那位姑娘看着面貌親善，長得也無可挑剔，舉手投足都透着一股不可模擬的氣質。
這樣的女子，她怎會不懂男女大防？一個人和小公爺在包間裏喫飯？
紫嫣說：“若是不屬於小公爺的，小公爺何必守着，倒不如看看別處，也許也有一番風景？”
褚鈺塵看過來，紫嫣連忙解釋。
“妾身殘花敗柳之軀，不敢妄想，妾身是說，比如那位小郡主，明豔動人，性子看着也極好的樣子。”
褚鈺塵說，“我心裏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世上會有這樣深情的男人嗎？
何況還是小公爺這樣有錢有權的風流公子，舉手投足都能讓少女們尖叫。
就是她，不也一見鍾情，爲了等他，散盡金錢，自殘多回，躲過媽媽讓她去接客的命運。
到頭來……
雖然並沒有等到小公爺的寵愛，但，能被他解救出來，也是一件令人心悅的事情。
遠遠的，久不久的也是能見到一眼自己喜歡的男子，多少女子有這個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