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雁撅着嘴,頗有些不服氣道:“爹,你到底是我的爹,還是蘇翎的爹,怎麼還是幫着她說話?你別以爲我真的是個蠢笨的,鳴翠說的話,幾分真假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即便蘇翎和那個褚鈺塵沒什麼,可是作爲女人,作爲哥哥的娘子,她是不是不應該和外男那般親近?”
劉五郎還沒開始說教呢,劉雪雁已經先聲奪人。
“她這就是水性楊花的本性,爹,就蘇翎這樣的女人,將來肯定會禍害了哥哥的。”
劉五郎:“雁兒啊,我……”
“爹,哥哥那般優秀的人,他的娘子怎能是一個不識大體,不懂得和外男保持距離的女人?”
劉五郎心下一緊,如今在這個窮山溝裏,蘇翎如何胡鬧倒是沒什麼問題。
但是將來,如果,萬一……
萬一他們一家都平了反。
就是譽兒的身份,蘇翎這樣性格豪爽,拋頭露面的女人真的是譽兒的良配嗎?
答案不言而喻。
已經記不住是什麼時候之前。
他一直想着,若說有一天譽兒真的有幸平反,他的娘子必然是大家閨秀。
“爹,這件事情不能由着蘇翎來,咱們得告訴哥哥。”
劉五郎嘆了一聲,蘇翎並非不好。
甚至,蘇翎比大多數的男兒們還要出色。
最重要的一點,譽兒在乎蘇翎丫頭啊,他們如此患難的夫妻情分。
依着譽兒那般重情重義的性子,除非蘇翎做錯了天大的事情,否則,譽兒是不會輕易拋棄糟糠之妻的。
“爹,你有聽我說話嗎?”
劉雪雁搖了一下劉五郎的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模樣。
“爹,你對哥哥乃是養育之恩,我們一家三口這麼多年的情分,只要你努努力,哥哥怎麼會不聽你的呢?”
劉五郎看着劉雪雁。
“傻丫頭,傻雁兒啊!你以爲趕走蘇翎,你就能如願嫁給譽兒?如願一輩子把持着譽兒嗎?”
劉雪雁下意識的否認。
劉五郎反問道:“如果不是,那你爲何聽不進爹的忠告?爹告訴你了,蘇翎和譽兒他們之間是有真感情的,你趕不走蘇翎的,除非蘇翎自己走。”
劉雪雁眼淚又冒了出來。
劉五郎感嘆着,捶了一口胸。
“雁兒,你這樣折磨你自己,也是折磨爹啊,我若是一口氣上不來,就此去了,你怎麼辦?你能如願待在譽兒身邊嗎?”
劉雪雁哽咽之聲稍微有所收斂。
“你如今生了病,餓了,或者是情緒激動了,都會病發,哪個男人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即便譽兒是你哥哥,他即便疼愛你,關心你,你這樣折磨久了,除了你爹我,誰還受得了你這般任性妄爲?”
劉雪雁趴在了桌子上,“那我,我要如何做?”
劉五郎苦口婆心的勸:“你也知道了,翎丫頭如今將家裏的事情交給李盛夫婦打理,一步步的準備着,抽身去譽兒身邊呢,你卻還在這裏想辦法擠走人家。”
“雁兒丫頭,聽爹的話,不要憎恨蘇翎,即便不是她,將來譽兒也會有別的女人,你若是想跟着譽兒,我就是拼着不要臉,將你哥哥身世告訴他。”
“我腆着一張老臉,我去求他,讓他照顧你一輩子,只要你和蘇翎相安無事,他能拒絕嗎?會狠心拒絕嗎?”
劉雪雁癟了癟嘴,“爹還是要我做妾,在蘇翎之下。”
嘆息一聲,他也不知道如何說,才能夠顧及到女兒的小小自尊。
譽兒的身份,不說雁兒這般任性的性子,還有蘇翎,她也是配不上譽兒的。
若真有一天譽兒得以平反,他的正妻,也不是他劉五郎能決定的。
劉五郎說:“雁兒,做人不能太貪心,聽爹爹的吧。”
劉雪雁雖然細聲哽咽着,但是劉五郎說的話,她多多少少還是聽進去了的。
要想長長久久的跟在哥哥身邊,她目前只能靠着蘇翎,跟她一起去京畿。
就不信和哥哥多年的情誼,在假以時日,還比不上蘇翎。
打定了主意,劉雪雁點頭說道:“爹,我答應了。”
劉五郎欣慰了些許。
劉雪雁說道:“可是,蘇翎真的會帶着我去京畿嗎?”
劉五郎:“你只管好生對待翎丫頭,其餘的事情交給爹吧。”
他今生只有雁兒一個血親了,即便不是劉雪雁自己提出來,他心底也一度想過將來劉雪雁託付給劉譽的。
後來,看到蕭舟(蕭正)也是動過心思將雁兒託付給蕭舟,但雁兒一顆心只在譽兒身上。
罷了,當爹的,成全女兒一片癡心,當做這麼多年來的補償吧。
劉雪雁擦乾了淚水,心底想着,先和蘇翎求和,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雁兒,往後多去走動走動,不要事事和蘇翎作對。”
劉雪雁點點頭,“我知道了,爹爹爲了我也是煞費苦心,都是雁兒不對,讓爹爹操碎了心。”
“傻孩子。”他滿眼寵溺,雁兒丫頭和譽兒在他心底都是一般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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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以前,他一門心思都在譽兒身上,以至於自己的閨女性格越發古怪都沒有發現。
以至於雁兒今日得了什麼癲癇,這種怪癖的病根。
若是可以重來,他定然會一視同仁,好好關注雁兒心裏健康的。
晚飯時。
黃東、黃玲父女來拜見蘇翎,看到褚鈺塵,便是找了個藉口,慌忙逃離,只說回屋子裏去喫飯便可。
畢竟,褚鈺塵這號人物他們可是得罪不起,即便是去巴結,人家也只會甩一個冷臉色。
只是,看着蘇翎和褚鈺塵那番相熟的模樣,心底算是明明白白,當初得罪蘇翎,是怎麼自作自受了。
看着黃氏父女離開,褚鈺塵不免唏噓:“他們還賴着不走,你也不聞不問。”
蘇翎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雖說劉秀是不是真的爲了她殺人放火。
但好歹也是人命,也無法伸手打他們這對笑臉人。
“罷了,不提他們。”起筷子,褚鈺塵再一次喫到了蘇翎親自下廚的飯菜。
良久,撐得他捧着有些圓潤鼓起的肚子說道:“我從未有一刻像今天這般急切的想要回到京畿去。”
蘇翎說:“你是想販鹽想瘋了吧?”
褚鈺塵但笑不語。
蘇翎說道:“說起來咱們大越這種盆地地貌,應該是有鹽礦石,或滷水礦這些的吧?怎麼就沒聽見說過呢?這些都是海鹽啊。”
褚鈺塵張着嘴,快能裝下一個雞蛋。
“你說的是不是有鹽味的礦石和黑漆漆,甚至有些異味,周遭寸草不生,若是誤食能致人死亡的黑色液體?”
蘇翎來了興致,“對對對,那種黑滷水,有鹽味,但是有各種毒素,不能直接食用,但是一旦脫了毒素,就會成爲細鹽,同海鹽一樣可以食用,有益無害!”
“天哪,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褚鈺塵抱着頭,像是看妖怪一樣看着蘇翎。
蘇翎道:“實不相瞞,我師父曾教我一些如何將來鹽滷水變成鹽,如果咱們大越有這樣的鹽礦,就不必從他國購買鹽了,咱們自給自足,若是礦源豐富,還能外銷!”
褚鈺塵猛的起身,抓着蘇翎的手,那叫一個激動啊。
“太好了,蘇翎,如果是真的,你就是大越的功臣,你的名字一定會刻在史書上,千秋萬代的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