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沒了酒錢,飯都喫不起了……”
蕭正說這,劉譽又轉身,又給了一點銀子。
“我可不是專門來要你救濟的,只是人生在世,我也就在意這張嘴巴了。”
劉譽點頭,表示理解。
前些日子,褚鈺塵交了一大筆銀票給他,說是翎兒說的,和褚鈺塵合作掙的錢銀,都給他存着。
劉譽何嘗不知道,翎兒這是怕他在京畿沒有銀子,不好打開局面。
有銀子,自然事半功倍。
“所以,現在你的身世,陵王府也還不知道的吧?”
劉譽點頭,自然是。
然後拿出蘇翎的來信,撕了封蠟,拆開來看。
蕭正翹首以盼,劉譽故意側了下身體,萬一翎兒又寫了什麼祕密,讓人看去可不好。
只是,信中的內容讓劉譽眉目蹙成了川字。
蕭正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良久,劉譽格外信任的將信遞給蕭正,“翎兒說,家裏出了細作。”
蕭正拿過來一看。
“呵呵,我當初就看那個劉秀不順眼,果不其然。”
劉譽問:“什麼時候?”
蕭正說道:“第一次大雪那回,你知道的吧?”
“知道!”
“你們找了襄藍一晚上,翎兒……咳,弟妹她也去找了,回來還傷了腿,結果怎麼着?竟然在那個小巷子,如今的柴房裏找到了失蹤一夜的襄藍。”
“我就住的柴房,旁邊那個巷子若是有人,我會不知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劉譽臉色鐵青,“你是說,從那個時候,劉秀就在針對我了?”
蕭正點頭,“總歸,我是不相信劉秀那小子的,你若想爲先皇太子一案平反,劉秀我覺得一點都不可靠。”
先皇太子一案若是平反,那麼他們這些被殃及的池魚也會豁免。
劉譽的手富有節奏的敲打在桌面上,眼眸裏微微眯着一抹精光。
“可聽聞賢王也不是表面那樣仁慈,這些日子以來,我多多少少得知一些消息。”
左右凝視了下,四周十分安靜。
劉譽壓低聲音道:“皇帝子嗣不少,聽聞賢王母妃趙氏當年可是雷霆手段,一度差點讓皇帝子嗣盡數滅亡。”
“就是獻王,當年也是有子嗣的,後來子嗣一個接着一個沒了,獻王自己也無法再有孩子,簡直匪夷所思。”
“之後,趙氏也不知是生了怪疾,還是讓皇帝察覺什麼不妥,竟在大好年華香消玉損。”
蕭正怔住,“天家的事情,多少陰暗哪裏是我們這些人能知道的。”
劉譽自然知道。
“之後,獻王無子,還是獻王妃孃家抱了個世子養。”
“如今能繼承大位的,只能是陵王或者賢王,只有他們還活着,也都有世子。”
“可趙氏教出來的賢王,當年趙氏一死,他竟半點不受影響,一力將趙氏給他的勢力如數吞下!若有不從的,身敗名裂還是輕的。這般手段也是了得!他真的會是明主嗎?”
蕭正點點頭,嘆了一聲,“陵王倒是個不錯的,可是那個劉秀……”
劉譽也愁。
“劉秀再是威脅,可也要等他老子繼位之後,他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擁有無上權力。”
劉譽說到這裏,蕭正也是明白的。
這也是無奈中的辦法,“只能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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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朝一日,能擁有護國公那般功績和帝位,即便是天家,也不敢隨意抹殺。
兩人說了一些話,潯音和趙安回來了。
“黑衣人逃了。”
潯音低着頭,愧疚的說道。
劉譽問:“往哪裏逃的?”
潯音道,“東面。”
東面,乃是各個王府、權貴之家聚集之地。
“罷了,這位乃是蕭正,往後你們都以他爲首。”
潯音和趙安一聽,紛紛對着蕭正抱拳,“是。”
揮揮手,潯音和趙安退下,蕭正有些驚訝的看着劉譽,“你就不怕我是胡亂編排的,你的底細都讓我掌握了,將來反打你一趴,你該如何是好?”
劉譽道:“初見你的時候,我是不信任你的。”
“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信任我了?”
“就是剛剛。”
蕭正驚訝,“你說剛剛?剛剛做了什麼?”
從剛剛的談吐裏,蕭正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眼力,皆是一副如何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擔憂。
談及父親劉五郎,哦不,應該是趙謙的時候。
他那麼自然而然的喊趙叔叔,半點違和感都沒有。
在慶豐知味齋那一夜,他被黑衣人襲擊,蕭正半點不隱藏自己會武功的事實,挺身而出。
至於蕭正的身份。
在他來京畿之前,劉信就提過,但當時沒有見到蕭正,也沒有正面證實過。
如今,蕭正自己現身,也讓他確定,這些日子以來,他總覺得自己是否被人監視的錯覺,是真的了。
“嗨,如此我還真是榮幸啊!”
蕭正感慨一聲,隨後起了身。
“銀子我拿了,等我先去找點好酒存着,你些暗衛就都交給我,保準給你訓練有素。”
劉譽起身相送,“有勞。”
蕭正擺手,“這是你我今生的緣分,能護着你,也是劉叔叔的意思。”
“雖然小時候我沒有見過你,也沒什麼感情,但是你我兩家奔來就是世交。”
“即便你只是劉叔叔的外生子,可也是劉叔叔的血脈,我們生來就是兄弟!”
“告辭!”
蕭正灑脫一走。
劉譽愣在當場。
蕭正剛剛說什麼?
說他是爹的私生子?
怎麼從來不知道呢?不是說他和雪雁都是娘生的嗎?
當然,作爲赫赫威名的趙謙將軍,府中不可能只有一個主母,應該會有別的姨娘、再不濟侍女,通房……
可是,蕭正爲什麼說他是爹外室生的孩子?
太奇怪了!
破天荒的,讓他有種五雷轟頂的錯覺感!
……
慶豐,黃府。
黃東、黃西、以及黃玲跌坐在二堂的椅子上。
看着黃東手中捧着的信,他們都以爲是不是看錯了?
可是那筆記,分明就是他那個在京畿做事的兒子寫的啊!
“大哥,你看這事可如何是好?枸兒的意思讓我們去巴結蘇翎?啊?是這個意思不?”
黃東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黃玲道:“我先前就說了,那個什麼劉秀身份肯定是不簡單的。”
黃玲那帕子掩了掩眼角,“如此不如就聽哥哥的吧,哥哥都沒了法子,咱們能如何?”
黃西道:“要去討好蘇翎,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