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多了豆子?”
何蓉和張懷紛紛點頭,“要賣不完,夫人從奴婢的月例里扣吧。”
張懷也道:“夫人,奴才犯的錯,還請夫人責罰。”
蘇翎越過張懷,走近豆腐坊去。
豆腐坊成品區,擺放了許多剛出鍋的豆腐,而竈房裏還在繼續點豆腐。
看起來的確是太多了。
張懷和何蓉跟着近來,戰戰兢兢的。
等了許久,卻沒有聽見預期的斥責聲。
“今早,馬車也拉不下這些,奴婢想着,等馬車回來,再拉去縣裏,如今天氣也還好,興許放個兩天也應該沒問題。只是……豆腐隔了夜,奴婢也怕砸了知味齋的招牌,所以爲難着。”
如今是冬季,豆腐放好幾天都不成問題,砸了招牌就不好了。
蘇翎點點頭,卻不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百味齋已經出了油炸豆腐圓子,豆腐乾這些……”
想了想,蘇翎忽然想起黴豆腐,豆腐乳的味道來。
“別愁了,速速去田裏尋幾車穀草來。”
“穀草?”
張懷和何蓉齊齊問道。
蘇翎點頭,“對,就是稻穀草。”
何蓉和張懷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出了作坊,着人去拉稻草來。
雞精粉一直穩定製作,倒沒有什麼讓她操心的。
去了造紙坊,李盛在裏面來回監工。
看到蘇翎,李盛忙道:“夫人回來了?前兒夜裏,褚公子的人來把作坊的紙都收了,因老爺着人帶了話,奴就全部給人裝上了馬車。”
蘇翎點頭,“只要是褚鈺塵的人,他要什麼就給什麼,不必擔心銀子的問題。”
“是。”
“往後去老林伐木的人,就選我們自己人,切不可翻過老林去往腹地。”
“是夫人。”
想了想,蘇翎說道:“對外,若無人問起便把,若有人問起,便說山上大蟲多,傷了性命便是不好了。”
李盛應下,造紙坊噪音極大,轉了一圈,便是往外走。
村長長子,蘇大山以及村長二子蘇文川在院子裏刨木頭屑,看到蘇翎出來,紛紛招呼。
蘇大山調侃道:“翎丫頭,你這紙硬的可以寫字,畫畫什麼的,這柔柔軟軟的紙,拿來做什麼?”
“大山叔,難道沒有人給你們說過嗎?”
蘇大山愣住,蘇文川道:“難不成真用來擦……”
蘇翎抿嘴含笑,“是的,你們要買的話,一天工錢,就給你們一個月的量,如何?”
蘇大山和蘇文川連連搖頭,“我們可不喜歡那軟軟的紙,還不如花錢買點書寫紙,給娃娃們賞析,讀書寫字來的好。”
蘇翎點頭,人各有志。
“原本想着讓劉相公給我家孫兒娶個好名字的,結果劉相公這就去了京畿了,哎,遺憾,遺憾……”
蘇大山嘆息着,蘇文川卻調侃道:“我說大哥,你梅香還沒生呢,取名字不着急!讓蘇李自己去想,當爹的不着急,你個當爺爺的着急什麼?”
這話頗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什麼的意味。
“也就這兩天了。”蘇大山一想也對,等生了再想取名字的問題。
他看向蘇翎,“到時候我孫兒滿月,翎丫頭可要去喝杯喜酒。”
“好,必須的!”
應酬幾句,蘇翎便回了主屋去。
結果就聽見劉雪雁屋子裏的一陣打砸!
哎喲……
腦瓜疼,她當初給劉雪雁佈置房間可是花了心思的,半點不比她們主屋差。
上回打砸了一回,今日又砸一回……
我的銀子啊!
簡直就是個敗家娘們,這傢伙到底誰能夠制服?
“夫人……”
鳴翠唯唯諾諾的過來行禮,離房門遠遠地,不敢進去。
蘇翎對鳴翠道:“你去找何蓉……算了。”
何蓉讓她叫去找穀草了,也不知道她親自去的,還是找人去的。
“你先下去吧。”
鳴翠謝了恩,逃也似的。
蘇翎進去,還走兩步,一面銅鏡砸過來,她側身躲開,唏噓不已。
“劉雪雁!”
蘇翎喊道,“你這屋子都沒東西砸了,你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劉雪雁看到來人是蘇翎,更是橫眉怒目,“你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拜託,你年齡可是比我足足大了八歲呢,你好意思在我面前任性嗎?”
“你閉嘴!蘇翎,你不就是看我不順眼,不就是把控着哥哥,不讓哥哥與我親近嗎?我們是兄妹,自幼一起長大,親密無間的,自從你來以後,哥哥再也不管我了,你真是惡毒!”
蘇翎攤手,不以爲意,不認同道:“我記得我來之前,你就摔下山崖,從此把自己鎖在房間裏,那時候你和夫君就沒有什麼親密無間的說法了吧?所以,不是我的原因!”
劉雪雁一張臉憋的通紅,嘶吼道:“你滾!”
“我滾可以,但是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你爹,我夫君。”
“兩個護你的人都不在,你還這樣任性,我雖年歲比你小,但還是可以管你的!”
“你想如何管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蘇翎不想與她多說,轉身就走。
行至門關處,回頭來道:“還有,別玩什麼尋死覓活的把戲,死不了,還招人笑話,讓人看不起!”
她還有事情未做完,懶得和劉雪雁在這裏費口舌。
“蘇翎!”
劉雪雁氣的咬牙切齒,看着她邁着輕快的步伐離開,一度覺得她是個魔鬼!
到底哪裏得罪了蘇翎?
最寵愛她的哥哥沒了,現在連爹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她活了這麼大,竟叫一個才十五歲的小丫頭管着!
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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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沒有跟着爹學一星半點的武藝,否則一定叫她好看。
她恨的咬牙切齒,四周空蕩蕩的,再也沒有她能夠打砸的東西。
鳴翠唯唯諾諾的端着一杯茶水進來,劉雪雁還未發話,她就跪在了地面。
“姑、姑奶奶……”
劉雪雁嘶吼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姑奶奶!”
鳴翠改口道:“小、小姐……”
憑什麼同樣的輩分,蘇翎是夫人,而她卻是姑奶奶,光是聽着,就覺得像個老姑娘!
劉雪雁忍不住的自嘲,眼淚無聲的從臉頰滑落。
“你怕什麼?除了早上打了你一巴掌,我何時打過你?罵過你?”
鳴翠脆生生的回道:“沒沒有。”
“我打你,罵你,那是因爲你並沒有把我當做主子伺候,你該打!”
鳴翠跪地磕頭,“小姐,鳴翠真的是一心伺候小姐的呀。”
“一心伺候?你敢說你不是吃裏扒外的東西?你怕蘇翎勝過怕我!”
“你天天跟着我,在外人眼裏,你就是我的人,你幫着蘇翎對付我,你叫我如何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