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爺,你說小公子這是鬧的哪一齣?”
褚鈺塵也不知,只是覺得,這種尋找下人丫鬟的事情,交給下人就行了,何必親自去尋呢?
他眸光忽然清明,難道是蘇翎?
一定是,只有她那樣玲瓏剔透,與常人不一樣的女子,纔會幹出這樣費力尋找下人的事情。
“備馬!”
“主子爺,您身子纔好……”
“備馬,還有,吩咐我們的人,都去尋找!”
妘爾愕然,最後只得去照辦。
襄藍鐵定不是擅離職守,至於是被人綁票?還是別的原因,褚鈺塵覺得,他應該去找。
倒是想看看他這個表弟要做什麼!
妘爾去吩咐了拂若,回頭來與褚鈺塵拿了厚重的貂皮大氅,一襲白袍,世上無雙的公子容顏。
“他往哪邊去的?”
錢掌櫃看到過劉秀的背影,於是指着方向,“是往城西去的。”
一騎白塵,妘爾和拂若未來得及跟上,褚鈺塵的身影早已不見,只只得朝着城西的方向去了。
出慶豐城門。
褚鈺塵丟了一錠銀子,向守衛城門的衛兵打聽,“方纔可有一襲紅衣人騎馬出去,往哪個方向走的?”
在慶豐,也很少遇見像褚鈺塵這般出手闊綽的人。
衛兵道:“公子問的是女子,還是男子?”
“難道還有女子騎馬出了城門嗎?”
衛兵應道:“是,好像是知味齋的蘇娘子,一騎紅塵,鮮衣怒馬的,甚是英姿颯爽……”
“往哪個方向?”
衛兵指着一條馬路,“少年去的這條路,蘇娘子好像是去的……”
“駕……”
衛兵話都沒有說完,然後就看到一襲白衣貂毛大氅的男人策馬奔騰,在路口遲疑了一下,往蘇娘子的方向飛奔而去。
另外幾名衛兵合過來,哆嗦着腳,望着絕塵道:“這位好像是百味齋的東家。”
“臥龍村的劉家娘子,就是靠着百味齋的東家發了大財的。”
那領頭衛兵白了幾人一眼,“你們幾個膽子不小,知縣大人見了百味齋的東家都要行禮,客客氣氣的,對劉家相公,蘇娘子也是客客氣氣的,你們的腦袋和飯碗都不想要了,敢議論?”
幾人臉色微微囧下去。
如今冷得人發顫,也沒幾個行人,閒的無聊找點話題聊聊天罷了。
再說了,他們這種小地方,雖然喫着這碗飯,與大城裏的衛兵比起來,那大城裏的衛兵是將軍級別的,他們不過是些小嘍囉,哪能與那些人比?
領頭的衛兵心中也是想着。
看那百味齋的東家形色沖沖,循着蘇娘子的方向去,呵呵,有錢人的世界,總是骯髒的。
鵝毛大雪繼續下着。
積雪已經已經三指厚了,褚鈺塵一路狂奔,一直沒有看到馬蹄的腳印。
心想,難道蘇翎沒有走這裏?
又緊追了好久,總算看到一串逐漸被雪覆蓋的腳印。
他循着馬蹄的腳印一路尋找,總算在一處山坳看到蘇翎,以及她不遠處悠閒站着的馬匹。
“蘇翎!”
他高喊一聲。
蘇翎跌坐在雪地裏,仰頭,看到褚鈺塵,連忙招手,“我在這裏,褚鈺塵小心……”
她話音剛落,誰知道褚鈺塵就策馬過阿里,然後也如同她墜馬一般,馬蹄踏進深雪裏,裏面也不知道有什麼,然後連人帶馬跌落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人和馬就要壓倒蘇翎。
褚鈺塵側身,在空中一個翻轉,直接踢上馬腹,馬兒嘶叫着,朝一側倒下去。
褚鈺塵也因此沒有時間安穩落地,眼看自己要砸在蘇翎身上,蘇翎側身躲開。
“啊……”
一聲悶哼,褚鈺塵在落地之前,微微旋轉,狗趴似的落在蘇翎邊上。
“褚公子……”
蘇翎拍了拍他的肩,眉頭緊蹙在一起,“你沒事吧?”
褚鈺塵緩緩擡頭,扭頭看向蘇翎,見她顰着眉,呵氣如蘭般盯着自己。
眼底一張乾淨潔白的臉,眉不畫而黛,脣不點而紅,一顰一笑當都獨世而立的佳人。
“褚公子?你怎麼會找來這裏?”
她嘴脣微微動了動,蹙着的眉頭微微舒展,“我正要提醒你的,誰知道你就策馬過來了。”
褚鈺塵動了動身體,似乎腳也受了一點傷。
蘇翎看他表情,驚道:“不會,你的腿也……”
“我沒事,你能,腦袋沒事吧?”
他忍痛坐起來,去看她的腦袋,沒有血跡。
“腦袋沒事。”
還好還好!遠處的兩匹馬像是認識一樣,在一處站着,看着遠處銀色山河。
蘇翎動手覆在他那隻受傷的腿上,褚鈺塵說:“不嚴重,應該是崴了。”
“蘇娘子……”
褚鈺塵紅了臉,因爲此刻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正在他腿骨上來來回回的摸索。
他覺得臉色發燙。
他覺得心跳加速,像是一萬隻小鹿亂撞,撞得他心慌意亂。
瞟眼看向蘇翎,她神色自若,並未有什麼別的表情,像個醫者。
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在蘇翎眼裏,此刻應該只是把他當做患者吧?
之前,蘇翎曾贈了莫大夫藥方,她會醫,會接骨褚鈺塵完全不意外。
“啊……”
蘇翎猛然接骨,褚鈺塵不察,失聲喊出來,頓時更加羞愧。
原本他也不是這般怕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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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着蘇翎晃了神,忽然的疼痛,讓他失禮了。
“動動看,能行嗎?”
聞言,褚鈺塵漸漸起身,動了動腿骨,“好了,未曾想蘇娘子醫術這般好。”
“褚公子過譽了,還好你來了,要不然,我不知道要在這裏等多久。”
褚鈺塵伸手去扶蘇翎,一面說:“秀兒去說,襄藍不見了,所以我就來找找。”
蘇翎抓着褚鈺塵的手,借力站起來,滿臉痛苦,褚鈺塵感受她冰冰涼卻細膩的手問道:“怎麼了?”
蘇翎疼的眼淚氤氳,“褚公子,我的腿好疼,應該是之前的傷又折了。”
醫者不能自醫啊。
啊啊啊啊……
褚鈺塵一時慌亂不已,“那那我抱着你?”
蘇翎點點頭,“有勞了。”
褚鈺塵橫打一抱,將人輕易的抱在懷裏,像是抱着一團軟軟的棉花。
輕飄飄的,卻又柔弱無骨。
他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公子,也自認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貌美有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可是,蘇翎抓着他的手,眼淚汪汪的時候。
他覺得自己瘋了。
從蘇翎受傷,從他送出回魂丹,從熬着一夜的寒風,等待濟民藥鋪來人高速他蘇翎安然無恙時起,他就察覺不對勁的。